楚靳和萱萱在角落裡玩起了骰子,叫秦主任一起,秦主任白了楚靳一眼,沒有搭理。凌宇和他女朋友膩歪了一會兒後,他女朋友起身去了洗手間,凌宇便朝我身邊挪了過來,湊近我耳邊,小聲問:“你和樑老闆在交往吧。”
我身體不由得僵硬,沒等我回答,凌宇喝了一口酒笑着說,“你不用否認,我都看出來了。不錯啊,會選擇,要是我,我也甩了劉楠皓。”
他的意思是我甩了劉楠皓移情別戀跟樑笙在一起了,我怒而不言,只朝他露出一個無語的苦笑。
他繼續說:“不過我好心勸你一句,樑老闆的身份和地位註定你們倆不可能有結果,我看你年紀輕輕,長的也漂亮,不要把青春白白浪費在不應該浪費的人身上。”
我不知道他現在是喝多了說的胡話,還是酒後吐真言說的真心話,反正我對這個凌宇印象不是很好,只要他擠過來一些,我都會下意識的和他拉開距離。
樑笙看了我一眼,拍拍他身側的位置對我說,“沈言,坐我這邊來!”
我一顆迫切想要逃離的心突然獲得了拯救,想也沒想就直接坐了過去。凌宇有些不高興了,他和樑笙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正面交談過,八成是心裡的隔閡還沒完全消除。他見樑笙刻意讓我疏遠他,臉色變得不悅,“樑笙你什麼意思,沈言又不是你的女人,我和她說幾句話怎麼了,你至於這樣針對我麼?”
樑笙擡眸看他,慢條斯理的開口,“你怎麼知道她不是我的女人?”
樑笙會說出這樣的話,明顯也是酒精上了頭,我有些蒙圈了,好希望楚靳、秦主任他們能上前來幫忙調節一下。
凌宇話中帶刺,“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我就黑了你網站那麼小的事都至於你斤斤計較這麼多年,沈言一個被別的男人玩過的女人,你這個傲嬌的公子哥怎麼可能會看上她,別逗我了好麼。”
我的心再次中了凌宇一箭,這次是狠狠的,直插心臟的一箭!
樑笙低頭看了我一眼,忽然將我攔進他的臂彎裡,一臉凝重的對凌宇說:“我給你個機會,跟她道歉!”他說話輕輕的,一字一句,卻讓人不自覺的感到害怕。
我不瞭解凌宇這個人,不知道他是單純的說話不經過大腦,還是刻意想表達什麼意思。但有一點可以看出,只要能激怒到樑笙,他就很快樂。
眼下樑笙確實有點生氣了,凌宇卻笑的坦然,“怎麼,我要是不道歉呢,你要再跟我斷交一次嗎?”
樑笙目不轉睛的盯着凌宇的眼睛,薄脣開啓,只吐出三個字:“又、何、妨!”
再斷交一次又何妨!
我心裡咯噔一下,他們好不容易重新和好,如果爲了我再次斷交,我豈不成了千古罪人。我想開口調節,可發現我根本就沒有插嘴的機會,凌宇點了一根菸,眯起眼,“樑笙,你今天要是爲了這個女人跟我絕交,我算你有種!”
他的這句話終於驚動了其他人,楚靳和秦主任立馬聞聲圍了過來,楚靳蹙眉問:“咋回事兒,你倆剛和好怎麼又鬧上了?”
樑笙不鹹不淡的開口:“我樑笙不和欺負女人的男人做朋友!沈言,我們走。”他最後一句話是對我說的,我被他從沙發上強行拉了起來,我不想走是不想就這麼一走了之,這個矛盾畢竟是因我而起,即使要離開,我也希望一切都調節好矛盾全部消失。所以我拉着樑笙的胳膊,用腳抵着茶几,不願意挪動一步。
“欺負女人?”秦主任自然聯想到是我,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問凌宇,“你跟沈言說了什麼?”
凌宇攤了攤手,漫不經心的道:“我能說什麼,我只是誇她聰明,做了一道非常正確的選擇題。”
知情的人可以一秒就懂凌宇這句話的意思,不知情的人就只能瞪着眼睛看大戲。秦主任正色道:“凌宇,你這話說的過分了,沈言不是那種人。”
楚靳也解釋,“是啊,你誤會了,他們分手,是劉楠皓出軌,而且出軌的對象還是沈言的好姐妹,你這樣說沈言,確實太傷人了。”
凌宇濃眉一挑,明顯是有些意外,不過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他也不願意收回去,“那又怎樣,我說的有錯麼,她跟劉楠皓分手,轉身就對樑笙投懷送抱,跟那些庸俗膚淺的女人有什麼區別!”
“凌宇!”秦主任大聲的呵斥了他,“你閉嘴!”
楚靳見秦主任也動怒了,一時間不知道該以什麼立場說話,他尷尬的笑了笑,說:“哥幾個有什麼坐下來好好說,別這樣杵着成嗎?”
秦主任看了我一眼,對樑笙說:“我跟你們一起走。”
“什麼意思?秦諸仁你什麼意思?”凌宇的脾氣徹底繃不住了,“你站在樑笙那邊是不是?”
“我站在公義這邊!”秦主任面不改色。
凌宇氣的將手中的酒杯用力的往地上一摔,酒杯爆裂的聲音並沒有打斷酒吧嘈雜的音樂,卻驚的我們在場的幾個人全都變了臉色。凌宇指着樑笙憤
怒不已的說道:“我知道你們都站在樑笙那邊,因爲他有權有勢啊,跟着他你們都可以吃香喝辣,那你們全都走啊,都滾,滾遠點,老子眼不見心不煩!”
他話音未落,我的手就落空了,樑笙大步上前,揮起拳頭就朝凌宇的臉上狠狠打下去,凌宇猝不及防,整個身體後退好幾步直接跌進沙發裡。樑笙打完馬上收了拳頭,恢復一臉淡漠,“這一拳爲我曾經真心拿你當兄弟你卻一而再再而三讓我失望。”
出乎意料的,楚靳和秦主任誰都沒有出手制止樑笙,甚至一句話都沒有替凌宇抱不平,彷彿打就打了,是凌宇該受的。
如果我再不說什麼,事情還不知道會演變到什麼程度。我往前邁了一步,萱萱突然上來拉住了我,朝我使了個不要說話的眼神。
然後就聽見楚靳厲聲道:“行了,好端端的聚會鬧成這樣,我看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要走大家一起走。”
凌宇掙扎着從沙發上站起來,我這纔看到他嘴角竟然掛了血,樑笙看上去文質彬彬,沒想到關鍵時刻出手這麼狠。凌宇朝地上吐了一口血痰,一把抹掉嘴角的血漬,看着我們說:“你們不用走,該走的是我。我就不應該回國來找你們,算我瞎!”
他說完,甩着胳膊就離開了,那個陌生的女人一臉驚恐的跟了上去。
凌宇走後,誰都沒有動作,我有些自責的說:“對不起啊,都是因爲我,把你們的聚會搞砸了。”
楚靳和秦主任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他們把目光投到樑笙臉上,明顯是在等樑笙先開口。
樑笙沉默了好一會兒,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拿起桌面上的酒杯就一飲而盡。
我怔住了,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可是已經晚了。我想說,那是我的酒杯。樑笙喝完了似乎才意識到,朝我看了一眼,又立馬將目光轉移開。
楚靳見事已至此,也不想繼續掃興下去,就拉着萱萱坐下來繼續玩骰子,秦主任緊繃的臉色倒沒有得到多少緩和,他走到我身邊關心道:“你不用自責,凌宇那人就是那樣,平時還好,一旦喝了酒說話就不過大腦,放心,過些天就好了。”
我看了秦主任一眼,想問他,樑笙和凌宇之間是不是還有些別的什麼事,總覺得凌宇剛纔指責我的那些話都是話裡藏話。樑笙坐在那,我又不好問出口。樑笙雙腿交疊而坐,目光平視着前方的舞池,手裡依然拿着那隻我喝過的被子在掌心打着圈兒。他的姿態不難看出,他在思考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