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的事情之後,我們也沒了多少興致,唯一能笑的爽朗的只有萱萱了。她和楚靳玩了整場的骰子,輸得多,喝得多,她本來酒量就不是很好,要不是秦主任幫着替一些,她怕是早就醉倒在楚靳的腿上了。
時間已近十點。酒吧的喧鬧達到高|潮,舞池裡騷動的人羣越來越多。
樑笙一直沉默寡言,和秦主任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會兒也覺得無趣,就繞到另一邊坐在了萱萱旁邊,小聲在她耳邊說:“我想走了,你去跟他們說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
萱萱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依然扯着嗓子喊:“五個四!”
楚靳果斷揭開骰鍾,“開你,我沒有!喝!”
兒時我們打發時間有很多種方法,可是長大後,看似接觸到的東西更加紛繁了,其實大多時候我們的生活反倒更加單一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進了KTV、酒吧這種類似的地方,除了喝酒,就是玩骰子。
萱萱毫無意外的又輸了,她已經喝到完全不會拒酒的程度了,滿滿一大杯啤酒,端起來就打算幹,我看不下去,直接從她手裡搶過酒杯,“這杯我替你喝,喝完就別玩了,咱們早點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
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楚靳有些不痛快了,“別介啊,再玩會,剛來點興致,別掃興啊。你去去,跟樑老闆玩去,我和萱萱玩。”
我撇了一眼不遠處的樑笙,他剛好將目光落在我臉上,他的表情濃郁而又深沉。與我對視後,他忽的眉峰一挑,微微勾起了脣角,而我卻咯噔一下,心虛的別開了目光。
萱萱見我替她喝了酒,開心的鼓起了掌,然後全然沒了平日裡的顧忌,直接跑到樑笙面前拉着樑笙的胳膊過來一起玩。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我們全都圍在一起玩骰子喝酒,我酒量不錯,但玩骰子不行,一直處於連輸狀態,啤酒喝到腹脹。幾圈玩下來,我和樑笙的酒杯完全分不清哪個是誰的,喝到後來乾脆用一隻杯子。萱萱也已經多的直接靠在了楚靳的肩頭,我偏頭看她,她剛好看着我的方向,可她的視線卻不是在我臉上,而是集中在我身側的樑笙身上。我驀地一驚,她卻一點也沒有轉移目光的意思。
樑笙意識到了什麼,朝萱萱那邊看過去,萱萱慢悠悠的閉上了眼,在楚靳耳邊說着什麼,楚靳調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萱萱便退出了遊戲。
我們這酒量最好的怕是秦主任了,輸得多喝得多卻千
杯不醉。樑笙喝的少完全是因爲他一直在贏,不管我們誰主動開他,我們必死。不管他主動開我們誰,我們必死。後來我們乾脆集中火力對付他一起開他,結果我們全死!
楚靳繳械投降:“這遊戲沒法玩了,咱們還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
終於有人提出回家,我連忙舉手附議:“回家+1。”
秦主任見我舉手,也弱弱的跟上:“回家+2。”
萱萱已經不省人事了,被我們直接忽略,樑笙吸收了我們全部的視線,他聳了聳肩,“我隨意。”
“那就回家!”我拍掌,看着萱萱道:“我送萱萱吧。”
楚靳問我:“你知道她住哪嗎?”
我一愣:“對哦,我不知道她家在哪,那怎麼辦?”
楚靳挑眉,嘴角露出一抹邪笑:“讓我帶她走吧,我會好好安頓她的!嘿嘿嘿。”
“去你的,把萱萱交給你,我最不放心。”我白了楚靳一眼。
樑笙從容不迫的開口,“諸仁,楚靳也喝了不少,你送他回去吧。至於萱萱...帶回公司吧,樓下再開個房間。”他忽然偏頭看我,“你也不要回家了,就住...我的房間。”
我當時有點蒙圈兒,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我纔不要和你住。”我說這句話完全沒有別的意思,純粹是因爲我把他的意思理解成和他一起住他的房間。
楚靳吹起了口哨,“哎喲不錯哦。”
樑笙一臉無奈,他看着我,幽幽的吐出四個字:“我回家睡!”然後把所有的羞窘和尷尬全都留給我。
因爲楚靳和樑笙的車全都停在商業街的停車場,所以我們一行人在停車場外面告別。秦主任有點放心不下似的再三叮囑我要照顧好自己照顧好萱萱,我心裡想着樑笙又不會把我們怎麼樣,但嘴上不敢說,生怕又引起什麼誤會。
萱萱是被楚靳抱進車裡的,上車好久之後她才漸漸有點意識,迷迷糊糊問了我一句去哪,轉臉就又睡了。
樑笙時不時透過後視鏡撇我一眼,我臉上的紅暈到現在根本就沒消退過。不知道爲什麼,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卻似乎還夾雜着那麼一些,期待?
我想我是真的喝多了!
爲了打破尷尬,我找了些無聊的話題,“晚上真的沒有交警嗎,確定不會被抓嗎?”
樑笙的聲音很輕,大概是怕吵醒萱萱,“不確定。”
“那萬一
被抓了怎麼辦?”
“拘留、罰款,甚至吊銷駕照。”他若無其事的回答,雲淡風輕的態度讓我無言以對。好像在他眼裡,什麼事都是小事,都微乎其微不值一提。
我沉默了一會兒,又換了個話題問:“你和凌宇,你們之間應該還有些別的事吧?”
“什麼事?”樑笙反問我。
什麼事我怎麼知道,我又說:“他對我說的那些話總感覺意有所指,我猜,你們之間的矛盾應該不只是黑了你網站那麼簡單。”
樑笙在後視鏡裡看了我一眼,又繼續目光平視着前方,他思忖着,答:“其實告訴你也沒關係,你遲早也是會知道的。陳舒蕾出道前和凌宇交往過,是凌宇拜託我捧紅陳舒蕾。陳舒蕾紅了之後就跟凌宇分手了,凌宇一氣之下去了美國。”
我有些意外,但轉念一想卻合乎情理,也正好解釋了,爲什麼凌宇會一直指責我‘移情別戀’。還說我和那些庸俗勢力的女人沒什麼區別。原來他口中庸俗的女人是陳舒蕾。也難怪他會如此嫉恨樑笙,因爲陳舒蕾後來移情別戀愛上了樑笙吧。看來,凌宇也是個癡情種。
我忽然對他的印象改觀了,有點同病相憐的感覺,我看着後視鏡裡樑笙平淡的雙眸,言帶嘲諷:“然後你就跟陳舒蕾在一起了?朋友妻不可戲,沒想到你跟袁玉珊是本家啊。”
樑笙沒有馬上回答,握着方向盤的手指微微跳動,半晌,沉聲道:“我什麼時候告訴過你我和陳舒蕾在一起過?”
“她自己跟我說的啊,我問你的時候,你也沒否認過。”我嘟着嘴,有些不服氣的答。
“沒否認就是承認?”
“對啊,不否認不就是默認了。”我想也沒想就答。
樑笙忽然變了調,“你喜歡我嗎?”
我驀地一驚,連膝蓋都不由得抽搐了。萱萱靠在我肩頭忽然動了一下,嚇的我屏氣凝神,呼吸都不敢用力。車載空調還在呼呼的吹着冷風,吹起了我一身雞皮疙瘩。
“別亂開玩笑。”我第一反應他是在逗我玩兒。
“我沒有開玩笑,你喜歡我嗎?”他重複了一遍。
這下我是真的沉默了。我以爲是今晚什麼舉動讓他產生誤會了,正想着怎麼解釋,他忽然再一次開口:“你看,你也沒否認,是不是等於你承認...你、喜、歡、我?嗯?”
他一字一頓,讓我突然血氣上涌,整張臉彷彿燒起來一般,心臟也狂跳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