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這陣仗嚇了一跳,我從未在電視上露過臉,更別說被記者採訪過,這一下子被記者圍堵在公司門口,我被嚇得慌了神,好在助理反應快,把我拉了回來擋在我身前,一邊說:“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那些記者被助理拖住了腳步,我忍着快速的心跳回了辦公室,等外面的記者被保安趕走後,我才漸漸冷靜下來。
處理完那些記者,助理走進來,問我該怎麼辦。
在外面記者和保安大鬧的時候我就想清楚是怎麼回事了,今天的帖子據說是個普通男人發的,按道理來說,我只是個普通商人,做的生意也中規中矩,公司成立到現在不過半年,我的新聞絕不會比明星來得能吸引記者注意。
所以在這後面肯定有人作怪。
我讓助理去查那幾個記者的來歷,她們問的問題尖銳得一針見血,而網上的帖子頂多才扒到我在會所陪酒,這些消息肯定是其他人透露給記者的。
我甚至懷疑,那些記者是有人故意找過來演戲給我看的,至於目的,那就是整我了。
我一直行事小心,以前的痕跡大部分由蕭勵替我抹清,而公司成立以來,我從未跟蕭勵有過關聯,所以說到公司這一塊,我完全是可以挺起胸膛的。
在腦中整理好這些,我冷靜了許多,這回起碼發現得快,揪出背後的人就該沒什麼問題了,整我的人也是蠢,也不等我提高了知名度再來潑我髒水,現在再這整這些有的沒的,很容易解決掉。
想着這些的時候,下樓去調查的助理上來,告訴我那些記者一被趕下樓就四散跑了,不像是哪個報社或者電視臺的記者。
我點點頭,這一點我沒猜錯。
但避免我再拋頭露面去引起記者注意,我讓助理去找那個發帖的男人,而我先回了家。
與助理分別前,助理跟我開玩笑,“這下搞得跟大明星似的呢。”
我笑說:“要是我真是大明星,現在身邊哪會只有你一個啊。”
助理羞澀地笑了笑,與我分道揚鑣。
我回到家裡,這個房子早就過到我名下,我住進來後也沒怎麼裝修,只添了沙發、牀、衣櫃這些大件,一眼望過去,房間裡特別空曠。
趁着這段時間,我給蕭勵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今天的事情,然後把自己的想法也告訴他了,我不知道我猜得對不對,但漸漸事實浮現出來是符合我的猜想的。
他沉默着聽完,突然沉沉笑了一聲,說:“這不是處理得挺好的麼,我說過,到時候你自然就會了,不用我教你。”
我愣了下,才明白過來他是什麼意思,有了他的話我安下心來,掛了電話後我覺得心情無比順暢,正好肚子有點餓了,正打算去弄碗麪吃,卻翻了一遍廚房沒找到麪條。
我正泄氣間,助理打來電話,告訴了我一個不好的消息:“他跑了,我們去遲了一步。”
我說:“沒事,你先回來吧,找人盯着網上,儘量不要讓同樣的帖子再出現。”
助理應下,我聽他猶猶豫豫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便問他怎麼了。
他說:“網上那些流傳的都是真的嗎?我看照片裡的人好像挺像你的……”
我頓了會兒,那些爆料裡唯一有信服度的就是那張偷拍的照片,既然是偷拍,像素可想而知,何況那時的我跟現在容貌氣質發生了巨大變化,指鹿爲馬完全不成問題。
我說:“原來你也信那些謠言的嗎?”
他一急,忙說:“不是的,秦總我隨口說的,您不用在意,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惡意中傷秦總,要是能早點把那人找出來就好了。”
我淡淡“嗯”了一聲掛了電話。
背後的人我心裡已經有了數,我打給了宋禾生,從他那裡輾轉要來了錢老的聯繫方式。
宋禾生擔心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問我:“怎麼忽然想起要錢老的聯繫方式了?他可不是什麼好東西的,秦笙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
他現在的關心應該是客套多於真心,於是我也不想告訴他,我用不着去揭過去的傷給路人看。
我說:“沒什麼,只是想起昨天我那樣做太失禮了,想給錢老賠禮道歉來着。”
我語氣淡淡,本來只是隨意敷衍一下他,誰知他忽然激動起來:“秦笙,我說過的,如果你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定告訴我,你聽我的,錢老不是什麼好人,他狠起來能玩死人的,秦笙你不要自投羅網。”
他吵吵得讓我耳朵有點疼,錢老是怎樣的人我會不知道嗎,可是再任由事態發展下去,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商人很有可能就這樣被他玩死,畢竟真相是經不起考證的。
我冷靜地說:“宋禾生,我很感謝你能這樣關心我,但你的表現我昨天就看到了,到了現在你再做什麼也不會有什麼彌補,至於錢老,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他是怎樣的人,我也不是傻子,不會兩手空空地束手就擒的。”
他怔了怔,似乎還想說些什麼,過了一會兒,他說:“起碼讓我陪你去吧。”
我想了想,說:“好,但是不是現在去,宋禾生,你別總把我當個傻子。”
他笑了一聲,說:“抱歉,是我的錯,我說我不會看走眼的。”
掛了電話後我先是查了查錢老的背景,錢老這種人混到這個地步肯定難免負面新聞,我先是在網上查到了幾年前他吞併海岸口時曾強行拆遷一家船廠,那家人老實本分,堅決不動船廠,那回鬧得不輕,媒體把錢老打成惡霸,把那家船廠的悲慘描寫得繪聲繪色,錢老被激怒了,找人大半夜推了那家船廠。
錢老的目的是達到了,但在輿論面前頂不住,於是離開c市躲了幾年,這段時間剛剛回來。
怪不得蕭勵會說錢老怎麼有膽回來了。
那這麼說蕭勵手裡肯定抓着錢老的痛處。
我立馬打電話給蕭勵,在等待電話接通的時候,我郵箱裡忽然提示有新郵件,我點開一看,發現那就是我想要的,我掐了電話,仔細研究起來。
助理告訴我下午沒什麼動靜,出現幾個相同的帖子被他們及時關閉了,客戶也都信了我是被污衊的話,一齊跟我討伐那幕後黑手,這點倒是叫我鬆了一口氣。
晚上我約了錢老見面,說是爲了昨天無故離去向他賠禮道歉。
錢老獰笑着答應了,還說:“秦小姐要是昨天也這麼有禮貌不就完了,非得玩欲擒故縱那一套。”
我忍着心裡的噁心,賠笑着說:“是我的錯,今晚肯定讓錢老高興。”
錢老高興笑起來,假惺惺威脅我要是我做不到就讓我好看。我看他這是自己承認了他是幕後黑手,我鬆了一口氣,起碼找的人是對的。
我打了電話叫宋禾生過來接我,我們在路口匯合,我看出他在緊張,手心都流出冷汗了,我跟他開玩笑:“你領帶歪掉了。”
他一愣,忙找了鏡子檢查自己領帶,慌忙的樣子倒是挺可愛。
我笑了一聲,說:“我逗你的,你不用那麼緊張的。”
他鬆了一口氣,朝我道:“別逗我玩啊,我真的挺害怕的。”
我挑眉看他:“你害怕什麼?”
宋禾生嚴格說起來是個鳳凰男,通過自己打拼努力給自己取得了金錢,但地位總是比不上有些人,所以他謹小慎微,廣結好友,爲的就是拓展自己人際圈,然而故意的討好總把他顯得低人一等,只是他自己沒有發覺。
他嚥了咽口水,忽然說:“秦笙,你好美。”
忽然得到讚賞我先是一愣,不着痕跡地挽了下頭髮,說:“是麼。”
其實是我今天特意換上了漂亮衣服,還化了一個頗有心機的妝,這些都是有意而爲。
我見他看我的眼神都直了,於是提醒他說:“快開車吧,要遲到了。”
我把地點約在了華榮,本市最奢侈的酒店,錢老沒有拒絕。
進了包廂後我見那一包廂的男人的眼睛都直了,錢老看着我的目光如同蛇一般叫我渾身不適。
我忍住了這些露骨的視線,對錢老說:“錢老這是做什麼呢,我誠心來跟你道歉,你準備這一排黑衣人幹什麼,平白嚇了我一跳。”
我故意用了我不熟悉的方式說話,自己都快閃了舌頭,但錢老很吃這一套,他冷笑了聲,把那一排黑衣男人趕了出去。
我滿意了,正打算入座,錢老忽然盯着宋禾生說:“既然我都趕走了所有人,那你身邊的這個毛頭小子是不是也應該出去了呢?”
“毛頭小子”一聽就要炸,我給了他一個眼神,他壓制住了沒有發作,我說:“他昨天也冒犯了錢老,也是來賠禮道歉的,沒有讓他出去的道理。”
聽了我的話,錢老的眼睛眯了起來,他威脅我說:“穆戀,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