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用了我之前在會所的藝名叫我,說實在話這藝名我用的時間不長,他忽然說出這兩個字,我還差點沒反應過來他說的人是誰呢。
我淺淺笑了一聲,隨後款款入座,說:“不巧,今天我敬酒罰酒都不想吃,錢老,不如您先看看這個吧。”
說着我從包裡掏出一份文件遞到他面前,他面帶狐疑,像是在探究我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但還是拿起我給他的東西看了一眼,只一眼,他的臉色就變了。
他狠狠道:“你威脅我?”
我笑:“算不上,我只是想告訴聲錢老,我秦笙今時不同往日,別總以爲我好欺負,只要你不給我使絆子,我就不會把這份文件送到真正的媒體那邊去。”
他冷笑一聲,將那份文件甩到一邊,說:“我說的話有錯嗎,你秦笙賣身被人包養是實打實的事實,我只是讓世人知道你的真面目罷了,怎麼,秦總連面對這些的勇氣都沒有?”
他一連用了兩個稱呼,我不動神色,說:“是事實還是故意抹黑,兩者間就差一道線,跟我搞什麼曖昧?再說了這世上跟我一樣的人多了去了,錢老這麼好心何不把他們的身份也都曝光?順帶還有您自己的?”
他氣得吹鬍子瞪眼,我很滿意他的反應,繼續說:“錢老,咱們都是生意人,何必自相殘殺,你放我一條生路,我也不追究這件事,大家和平相處,怎樣?”
他冷哼了一聲,說:“可這世上沒那麼多和平!”
他忽然用力戳了下柺杖,接下來那些剛剛出去的黑衣人推門而入,我隨意掃了一眼,那數目,竟比一開始還多了。
果然,他是早就準備好了的。
一羣黑壓壓的黑衣人將我們包圍,宋禾生有點慌了,小聲問我該怎麼辦。
我勸他冷靜,我早就料到他有這手,所以故意把地點選在了華榮,錢老那時估計也是被迷昏了腦袋,也沒想想華榮是誰的地盤。
我冷笑,好心勸他:“錢老還是不要太意氣用事,您玩過那麼多人,又不是第一次栽跟頭,用得着在我身上死磕嗎?”
他露出一抹淫笑,說:“一直以來從沒有人敢反抗過我,秦笙,這是你自投羅網。”
說着他使了個眼色,那些蓄勢待發的黑衣人眼看着就要圍攻上來,我依舊坐在原地,冷笑着看着錢老。
而就在下一秒,包廂的四面門大開,更多的人涌了進來,蕭勵如同王者一般邁着堅定的步伐走進來,他淡淡笑了一聲,挑眉看着錢老,語氣戲謔:“從沒有人敢反抗過你?”
錢老全身一震,“你怎麼在這兒?”
蕭勵不說話,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人數上明顯是我們有優勢,錢老一下子犯了慫,他迅速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蕭勵,像是終於明白過來一般大笑起來:“哈哈哈,原來是這樣,蕭勵你可真讓我刮目相看,五年前隨手撿的個破爛到現在還寶貝着呢,你蕭勵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長情來了?也怪不得你非得來華榮,原來蕭勵是你的靠山!”
我淡淡一笑,不說話。
不過也是令我驚訝,我本以爲只要是個人物就大概都能猜到我是蕭勵的人,卻沒想到錢老竟然沒猜到,那他的調查可做得漏洞百出,我因爲誰離開會所又因爲誰去了國外進修,他竟然連這點都沒查到。
然而我又想了想,似乎又無可厚非,五年前蕭勵從他手裡搶過了我,他估計是以爲蕭勵對我是一時的興趣,卻沒想到我跟了他五年。
我垂下眼睛,哪止五年了,這都快第六個年頭了。
原來錢老也只是外牆內幹,他的那些手下看見蕭勵的人就軟了腿,錢老沒了撐門面的了,說話也沒底氣了:“蕭勵,你別以爲我老頭子好欺負,上回你坑了我船廠的仇我還記着呢,我這回回來就是來找你算賬的!”
“哦?是麼,”蕭勵挑了挑眉,俊美無匹的臉上只有嘲諷,他說:“我倒要看看,你想怎麼找我算賬?”
錢老冷哼了一聲,看了我一眼,陰狠笑道:“不如就這樣吧,公衆形象正直又愛妻的蕭氏總裁,實際上養了好幾個情婦,私生活混亂,如果把這條消息爆給媒體,你覺得會怎樣?”
蕭勵毫不在意地冷笑了一聲,說:“老錢,你什麼時候變得只會玩捕風捉影的把戲了的,如果你真的是這個打算的話,我就好心告訴你一個實情吧,每天打電話到新聞部爆料說誰是我的秘密情婦的人至少有一百個,甚至還有自己去爆料說她是我情婦的,你說你說的這些會有人信?”
錢老瞬間瞪大了眼睛,“蕭勵,你別以爲你能一手遮天!你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蕭家長老會把你換下來的!”
蕭勵忽然冷了面色,他說:“就算有,也不是今天!”
說完他示意他的手下,那些人也不是蓋的,迅速而準確地逮住了錢老和他的手下。
我依舊紋絲不動,聽蕭勵對錢老說:“就算你想爆料,也得有走得出這裡的一天,不是麼?”
錢老聽了想暴跳起來,卻被蕭勵的手下牢牢摁住,蕭勵擡了擡手,他的手下便押着人出去了,蕭勵朝我淡淡笑了一聲,然後也跟着走了出去。
包廂裡一下子只剩下了我和宋禾生兩個人。
我起身,走過去把那份被不知道多少個人踩過的文件撿了起來,慢條斯理地將它撕碎。
宋禾生臉色有點白,嚥了咽口水才問我:“秦笙,你跟蕭勵是什麼關係?”
我擡眼看了他一眼,笑道:“你還不知道?”
他沒有說話,眼神裡藏着驚懼。
我好心提醒他:“那回帶我去酒吧的,就是蕭勵。”
他愣了會兒,露出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如同曇花一現,立馬低落了下去,他苦笑了一聲:“原來你早就名花有主,我還以爲我能追到你,真是可笑……”
我擡起他的臉,與他面對面,十分誠摯地說:“不是的,禾生,我很感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幫助,但很遺憾,我並不能迴應你的感情,而且你本來就是個不戀愛主義者,陷入感情的泥沼後,我恐怕你會懷念起曾經的生活。”
他看着我,苦笑着說:“所以你才肯帶我來嗎?”
我抿了抿脣,說:“是的。”
他忽然說:“可你不怕我將你和蕭勵的關係公之於衆嗎?”
我說:“你不會的。”
他不說話了。
我繼續說:“禾生,我並不是希望你能幫我保守這個秘密,但我真的希望你能看清自己,我並不適合你……”
宋禾生忽然瞪大了眼,打斷我的話:“那他就適合你了嗎?”
我垂下眼,“可是事到如今,我真正愛過的人只有他。”跟梓琛在一起時是有歡樂的,但那是我故意培養的,跟對蕭勵的感情不同,他隨便往那兒一站就能吸引我的視線,不用我刻意,對他的感情也會瘋長,一直到我無法承受的地步。
“可是如果我說你也是我第一個愛上的人呢?”
我驚訝地看着他,嘆了一口氣,說:“禾生,你不用自欺欺人了。”自從你知道我的過去後你就下意識地在我跟你之間拉上了一道安全線。
你介意我的過去,你這樣掙扎,只是覺得對不起自己曾付出過的罷了。
宋禾生,你還是太自私。自私的人,連愛都是自私的。
但起碼宋禾生不笨,他明白自己的感情從何而來,於是他很快就說:“是的,你沒說錯,秦笙。”
我點點頭,催促他:“你回去吧。”
宋禾生沒有一絲留戀地離開了華榮。
他走後沒多久蕭勵就從屏風後走出來了。
他勾起一抹笑,說:“秦笙,你到底要多少男人愛上你才足夠?”
我擡起臉朝他笑:“我不懂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面上的表情不可琢磨,就在我以爲他今天非要這麼隔着一段距離跟我說話的時候,他忽然大步走上來,一隻手擡起我的臉,緊接着脣就壓了下來。
他狠狠吻了我一會兒,我回應得熱情,他眼中不可避免地染上了春色,我含笑看着他,他撫了撫我的臉頰,警告我:“以後不準穿這樣出來。”
我笑,穿哪樣?這件衣服還不是你買給我的?就這麼不喜歡我穿給別人看?
回去的路上我問蕭勵他對錢老說的是真的嗎?
他看了一眼我,說:“哪個?”
“天天有人自爆是你地下情婦的?”
他將我攬進懷裡,下巴抵着我的頭頂,他說:“是啊,特別多,我的情人都能排好隊繞地球一圈了。”
我不高興地捶他胸膛:“瞎說。”
我眨了眨眼睛,說:“那如果我去打個爆料電話呢,說我是你的地下情婦,會怎樣?”
他“嗯”了一會兒,說:“可能會被直接掛斷,另外勸你去精神病院查查看是不是有精神問題。”
我忽然想起一個問題,朝他伸出手:“手機給我。”
他一愣,“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