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範克里夫儘量裝作鎮定的表情說道,轉身走開了。
“是嘛,不過到底結果如何,我想我們很快就知道了。”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尤達十分自信的自言自語的說道。
不過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是範克里夫到底還是忍受不了心中的疑問,他想了很久,最終決定先試探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找機會見到了暴風王國的財務官,後者正在吃早飯,很痛快的就接見了他。
“請無論如何先支付一些報酬給我們,工人們還需要養家餬口啊。”範克里夫苦口婆心的說道,這一番話講下來他覺得對方無論如何也應該被感動了,但是財務官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絕望了。
“你要明白,爲了應付戰爭的軍費開支,王國現在的財政十分的緊張困難,哪有那麼多錢給你們發薪酬啊,不過不要擔心,等到工程完工之後,一定會足額的發放到工人們手裡去的,在這一點上你們要相信組織的安排,否則是會犯錯誤的哦。”
財政長大人用力嚥下口中的油煎鵝肝,又喝了一口高腳杯中的陳年葡萄酒,含糊不清的說道,他舉起叉子,指了指範克里夫,“你怎麼不吃啊?鵝肝不和你胃口?”
範克里夫艱難的笑了笑,舉起叉子,小小的一塊鵝肝卻似乎有千斤重,他還是有些見識的,這一頓早飯的價格,恐怕夠一個三口之家一個月的伙食還不止呢,就這樣還說財政困難?範克里夫的臉‘色’不由得變的十分難看起來。
不過那財務官大人卻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複雜的臉‘色’,繼續道:“說到哪了?哦對了,戰爭軍費。”
“你要知道,打仗是很‘花’錢的,雖然戰爭已經過去很久了,但是既然獸人尚未被消滅殆盡,王國就很有必要繼續保留一支強大的軍隊,而軍費的開支也因此無法削減,沒辦法只能先虧待你們一下了,不過你們一定不要擔心,王國不會忘記你們的貢獻的,現在是困難時期,大家勒緊‘褲’腰帶先撐一段時間,很快就會好了。”
那財政長大人的聲音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遙遠,但是幻象中的那些圖景卻越發的清晰了起來。
財政困難?範克里夫盯着煎的金黃‘色’的鵝肝咬牙切齒的自言自語的說道,節衣縮食?他又看了看殷紅如血的葡萄酒,一股苦澀在他口子漸漸泛開來。
事情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沒有理會口沫橫飛的財政長大人,他憤然走出了市政大廳。
出了市政大樓,被晨風一吹,範克里夫的頭腦才漸漸清醒了過來,不過這對於解決他目前的難題卻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幫助。
就在他愁眉不展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在他背後響了起來。
“怎麼樣?財務官答應給錢了麼?”
不用猜他就知道是尤達,回過頭來,果然見到侏儒法師一臉微笑的看着他。
“沒有,他一分錢也不願意給,因爲財政困難,軍費開銷太大了。”範克里夫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這話說的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呵呵,財政的確是困難,不過要說都用來做軍費了鬼才信呢,最後恐怕都換成了他們杯中的陳年葡萄酒了吧,這就叫上頭緊吃、下面吃緊,這種事情我見得多了,哪裡都避免不了的。”
範克里夫苦惱的搖了搖頭,這會想要停工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不僅王室不會答應,那些石匠工人也是無法理解了,畢竟工程已經進行了大半,如果這會停工之前的努力就算是白忙了,他忽然想起來之前尤達曾經說過的幾句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看向了他:“你說你有辦法,是真的麼?”
“當然,對於一個知識淵博的法師來說,沒有什麼問題是無法解決的,其實很簡單,既然他們不願意給,那麼你們自己去拿不就好了。”
範克里夫有些不解的問道:“你是說?”
“王國的國庫裡的確沒有多少錢了,而且還有重兵把守,想要偷取根本是不可能的,但是那些貴族卻一個個富得流油,而且防備相對較差,只要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偷他們一下子,保證收穫不小,而且他們不是哭窮麼,如果被盜的話恐怕也不敢張揚出去的。”
尤達的聲音中帶着‘誘’‘惑’,不過他說的也確實沒錯,偷那些貴族老爺可比從國庫裡偷錢容易的多了,或許真的能夠成功也說不一定呢,想着想着,範克里夫便有些動心了。
不過他還是面‘露’難‘色’道:“偷東西?幹這個我不專業啊,我以前從未做過類似的事情。”
堂堂的迪菲亞兄弟會未來的老大說自己不會偷東西,這話實在讓尤達有些想笑。
“別緊張夥計,我相信你能行的,你這人很有天分,我看得出來。”尤達的話中有話,不過範克里夫這會心中‘亂’的很,倒也沒有注意。
這時範克里夫想起來了幻象中的自己,想起未來的自己做出的種種事情,“或許我真的很有天賦也說不一定呢,”他自言自語的說道。
尤達點了點頭,“這就對了嘛,不過在行動之前,你還需要召集一些信得過的兄弟才行,人多好辦事嘛,然後我會給你們進行特訓,之後你們就可以開張了。”
範克里夫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尤達的提議,雖然不知道這個侏儒法師爲什麼要幫他,不過目前看來這也是唯一的希望了。
接下來的幾個月裡,範克里夫一面繼續帶着石匠工人們修建暴風城,一面偷偷的召集了一些信得過的弟兄,在尤達的幫助下展開特訓,至於訓練內容,既有盜竊潛行開鎖之類的傳統項目,也有尤達在電影中中看到過的神偷間諜之類的技巧能力,在配合他親手製作的魔法道具,幾個月之後,一支訓練有素的‘精’幹盜竊隊伍就練成了。
雖然這段時間暴風城掌權的貴族一直不肯付錢,只是提供石匠工人們僅以維生的少量伙食費用,不過範克里夫多少還帶着一些幻想,眼看着暴風城已經快要建完了,他再一次找上了財政長,不過正如尤達預料中的那樣,財政長仍然繼續推脫沒錢,兩人甚至還大吵了一架,最後以範克里夫被扔出了市政大廳爲結束,這下忍無可忍的範克里夫終於決定展開行動了。
終於到了行動的時候了,這天晚上,範克里夫帶着人手換上了夜行衣,藉着夜‘色’的掩護,按照之前訓練演戲的情況,朝着暴風城那些有錢貴族家裡出發了??。
四個小時之後——
“我們成功了我們成功了”老亨利的酒館裡,範克里夫和他的手下們一個個‘激’動的手舞足蹈起來,這一晚上下來至少偷了七八個大貴族,得到的錢已經足夠彌補石匠工人們的工錢了,不過雖然錢有了,但是怎麼發下去卻又成了一個問題。
最後還是尤達給出了個主意,乾脆就按照名冊一個個發到石匠工人的手裡去,而且爲了不引起注意,還特意以暴風城王室的名義下發的。
錢第二天就發下去了,並沒用多少時間,領到工錢的工人們一個個都對暴風王室感恩戴德,不得不說貧民百姓到哪都是一樣的容易滿足啊。
“終於完成了,弟兄們總算是沒有白乾。”範克里夫看着桌子上空空如也的錢袋,心滿意足的說道。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坐在他對面默默喝酒的尤達忽然開口問道,打斷了他的興致。
“還能有什麼打算,繼續做我的建築師啊。”話雖然說的簡單,不過口氣中卻有些不大自信,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自己的還能繼續平靜的生活下去麼?
尤達笑着搖了搖頭,“你以爲做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你還能繼續平靜的生活下去麼?軍情七處不是吃白飯的,他們早晚會查到你身上的。”
“不會吧?我們行動的時候都十分小心啊。”
尤達聳了聳肩,“也許吧,隨你便嘍,不過如果換成是我,一定會盡快閃人的。”
範克里夫最終還是決定留下來看看風向在說,第二天,當他正準備去工地盡興掃尾工作的時候,半路卻遇到了一個石匠工會的兄弟。
不好了老大,有一隊王國士兵包圍了工地,“說是要抓你你趕快走吧”
“抓我?爲什麼要抓我?”範克里夫話音才落,忽然聽到街對面有人大聲喊道,“是他,就是他他就是範克里夫”
範克里夫遁聲望去,只見財政長正帶着一大羣士兵氣勢洶洶的追趕了過來。
財政長是他那晚偷的第一個目標,不過範克里夫自信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就算對方知道錢是自己偷的也沒有證據控告他的,所以範克里夫倒是沒怎麼擔心。
“我就是範克里夫,你們找我有事麼?”
“別裝無辜了小子,你乾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財政長看起來氣得不行,這也難怪,上任之後費盡心機好不容易撈的一大筆錢一晚上全都不見了,換了誰也不會開心的。
“就是你小子偷了我的家產,衛兵,給我抓住他”
那幾個衛兵二話不說就將範克里夫牢牢抓住,範克里夫一邊掙扎一邊叫道:“抓我,你有證據麼?”範克里夫看起來有些憤然。
“證據?哼哼,我的命令就是證據,很快就會明白,有些東西不是你這個屁民可以隨便去碰的。”說完一擺手,給我帶走。
“不,你們不能這麼做,我沒有做任何壞事,你們沒有證據”範克里夫大聲喊道,不過卻沒人理會他。
旅館二樓的一個房間的窗戶裡面,尤達淡然的看着發生的一切,看着被押走的範克里夫,尤達一點也不感到吃驚,當官的如果講理那就不是當官的了,這小子平日裡‘挺’聰明的一個人,沒想到這會竟然也這麼天真啊。
搖了搖頭,尤達轉身關上了窗戶。
躺在‘潮’溼‘陰’冷的牢房之中,範克里夫十分後悔當初發完錢之後爲什麼不聽尤達的話直接跑路算了,他的身上佈滿了鞭痕,這些都是白日裡的拷打所留下的,即便是過了幾個小時之後依然火辣辣的疼痛,不過這些他都忍下來了,爲了那些兄弟們,他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去。
不過這種堅持還能堅持多久呢?或許下一次我就會熬不住了吧。範克里夫心中悲哀的想到。
砰砰砰,牢‘門’忽然被重重的敲響,範克里夫遁聲望去,發現兩個監獄守衛正站在牢‘門’外面,漠然的注視着他。
又要開始新一輪的拷打了麼?範克里夫心中暗想,暗自給自己鼓勁,我一定能頂住的。
喀拉拉,牢‘門’被打開了,兩個監獄守衛不由分說一左一右將他架起來就往外走,範克里夫這會也沒有反抗的‘欲’望了,任憑這兩個守衛拖着他走了出去。
但是漸漸的,他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了,那兩個守衛竟然直接將他朝着朝監獄外面拖去。
難道是財政長官想要‘私’下里對我盡興拷問麼?他心中暗想,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如果真是如此的話肯定不會像上午那麼‘客氣’了。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兩個守衛已經拖着他除了監獄,在一座石橋的橋頭停了下來。
一個身材瘦削的背影背對着他們站在橋頭,看起來極爲陌生,當那人回過身來的時候,他才驚訝的發現那竟然是一個‘精’靈——一個在暴風城十分罕見的高等‘精’靈。
那兩個監獄守衛將他很不客氣的扔在了地上,然後轉身就走。
那‘精’靈卻一步一步的向他走了過來,手中的一根法杖輕輕一點,他手上和腳上的鐐銬就應聲被打開了。
範克里夫掙扎着爬了起來,感覺渾身上下哪都疼,那‘精’靈似乎看出了他的傷痛,隨手一揮法杖,白光一閃,他身上的傷痛頓時減輕了許多。
“跟我來吧。”那‘精’靈說着轉身走去,範克里夫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