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狼手握短劍,似乎在低頭沉思。
司正道諸人護在姬雲身前。
悠悠吐了一口血,好在姬雲沒受傷。
“老鬼,你發什麼瘋?要打爺爺跟你打!”
不意雖不認識眼前幾人,但敵我分明,立馬叫罵起來。
竹竿很是爲他捏一把汗,這老傢伙突然發飆,只怕正惱怒啊,一旦大開殺戒,誰能擋住?
“對女人出手?”司正道言語中盡是殺意。
似乎受到刺激,貪狼擡頭看來,再看看手中劍。
“正兒,劍?”
姬雲出聲提醒道。
“你是爲孟叔叔來,但他並不在此地,莫不是看女人好欺負?”
正道此語卻是提醒諸人不要泄露孟昇陽行蹤。
“嘿、、、若非剛纔我收力且有意打偏,你覺得還有個囫圇人在麼?”
“前輩真的會追去嗎?”
“不會!”
正道竹竿對視一眼,心中無奈。本想擠兌他,再說個假地方騙他追去,怎料老傢伙不按套路來啊。
“孃親,沒事吧?”司正道頓時不再理會貪狼,轉身產看姬雲情況。
“娘沒事,快看看悠丫頭。”
“這是你老孃?”貪狼在後面呼道。
正道轉而在悠悠背上輕撫,一手在脈搏上探查。好在只是臟腑震傷,問題不大。
“那麼這就是你媳婦兒了?小子,這是療傷固本的好藥,保她半天就好。”貪狼一邊說一邊拋出一粒褐色藥丸。
正道也不答話,接住了要藥丸看了看,也不疑有他便示意悠悠服下。心中卻有點震驚,那藥似乎是記載中藥王煉製的歸元丹。
這老魔頭倒真是捨得,歸元丹固然是療傷聖藥,但更可貴的是能拓寬經脈,這算是增進功力的捷徑了。可惜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傳聞藥王也正是因此遭了毒手,已經多年不見蹤跡。
“這算是誤會一場,前輩還是把劍還我孃親吧?”正道眼看沒法甩掉老傢伙,便和聲道。
“嗯,誤會誤會。”說着將短劍拋給正道。
劍離手那刻,貪狼臉色一緊,一手啪的一聲拍在自己額頭,暗道糟糕:這小子不會是孟昇陽的私生子吧,這咋整?
衆人不大理解這變態老頭的思維,自然不明白他想什麼。也沒人再理他。
一番訴說情況後,姬雲見兒子果然沒什麼傷也算放心,將短劍收好。
悠悠想要強行趕路,但正道堅持休息,實在是鎮魔關越來越像吞人的巨獸,悠悠去了是在危險。有孟昇陽交代,加上悠悠負傷,就稍作休整,只待天明出發。
不意在生火,竹竿四周尋找獵物,衆人都補充些食物。
姬雲護着悠悠,二人都有些犯困。悠悠是體內歸元丹藥效散發,姬雲則是真的累了。
只有正道此時守在二女身旁,不時地看向貪狼。想到:老傢伙真的想收我爲徒?怕是和無法那老和尚一樣,不安好心啊。若是與孟叔叔匯合,這老傢伙怕會出手了。嗯,那麼就不匯合、、、
想到得意處,正道哼哧悶笑。
獨自吃草的貪狼時不時揪一下頭髮,那少有的枯發顯然經不起蹂躪,已經沒多少了。心中更是苦惱萬分:這小子偏偏是孟昇陽的崽子,這怎麼行,殺了孟昇陽這小子會和我翻臉,嘿!翻臉能怎麼樣?憑他的實力蹦不出我掌心;啊,不過也不行,他要是想不開自殺什麼的,那還能進入武學巔峰境界麼?想想、、、有了,就教他九神變!嘿嘿、、、到時逼孟昇陽自盡,否則他兒子就玩兒完。
哈哈哈哈、、、
煩惱盡去,晃動着三三兩兩枯發,一陣大笑。
偶有野雞三隻驚飛而起,剛到丈高便跌落,已經眼角出血,顯然被老頭震死了。
神經病!
變態!
正道不意都是一陣腹誹暗罵。
初陽剛起,衆人已經準備出發,只是馬只有三匹,人有五個半,老傢伙在衆人心中只當半個。
看着二女和正道竹竿分騎兩匹馬匆匆已去,不意心中忐忑,自己獨騎一匹?這位老前輩還在睡覺呢,要不要叫醒一起?
躊躇半天,想到師傅的話,還是叫醒吧,與人爲善總不是壞事。
“老前輩?”
“老前輩?啓程了?”
看沒動靜,便湊到跟前,準備拉一拉。
貪狼猛然睜開眼,嘿嘿一笑道:“小子,你很有前途。”
也不管受到驚嚇的不意,翻身上馬徑直飛奔起來。
不意被瞪了一眼還未回神,馬已經跑了。待追趕,只聽老傢伙聲音傳來:若非你好意喚我,現在你已經和昨晚那三隻小雞仔子一樣了。記住了,要做好人吶......
不意已是一身冷汗,太可怕了。師傅的話果然是金科玉律,稍有懈怠都會有喪命之險。
與人爲善,一定與人爲善!
喃喃自語一番,不意只得飛奔追趕。
兩日後一行人已經進入斷南山脈,不意對貪狼已經是十分客氣,若非貪狼對騎行興趣缺缺,將馬匹丟給了他,不意真的要跑一路了,而且絕對跟不上。
斷南山從北往南漸漸隆起,密林之間雜草叢生,只有官道便於暢通騎行。前後所遇到的人也不少,東越商盟算是最大的隊伍,前後有近乎三百人,他們旗幟鮮明的隊伍煞是惹眼。餘者則都是常見服飾,但隨身所帶兵器依然顯示出其宗門的身份。
宗門的世家的各色人物,似乎都蜂擁而至。
期間也有不少浪子對着正道一行人挑釁,實則不斷打量着悠悠二女。
馬上相逢,也沒人惱怒真的動手,都是匆匆而過。
突然前方迎面一騎飛來,遠遠便問道:“諸位好漢,可是到鎮魔關麼?”
正道等人緩緩駐足,打量一番,回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嘿!小兄弟好大的火氣,深山密林本想帶你們同行,好避免夜間猛獸,真是不識好歹!”
說罷,這麻衣漢子掉頭便離去了。
不意竹竿丈二和尚,不清楚什麼情況,那傢伙就上來爲罵人嗎?
正道與姬雲相視一眼,心中明白麻煩來了。
“他是什麼人?”悠悠有些緊張道。
“觀其言行服飾,當是農家人。”
“農家也參合這種事情?”悠悠感到很是沉悶,似乎所有情況都很不利。
“不清楚,不過剛纔他所爲似乎是在示警。”
農家很少參與內亂,那麼示警,敵人何人?爲何盯上自己一行人呢,正道想想也釋然,將來兵擋水來土掩!
“大家小心些,我們全力趕路,天黑前爭取到鎮魔關。”說罷正待飛馳,林間一陣飛葉灑落。綠意盎然的葉子落空飄轉間全部枯萎了。
“小子,你還真是雛啊。人家示警,你還衝上去,只怕死都是一點兒不冤枉啊。”
聞言,衆人看去,那剛落的葉子成了人形,竟然能口吐人言。
“在你眼下我死了,不知道算是誰無能啊。”
“哈哈哈、、、你求我,我便救你一命。”
聽聞此言,正道明白敵人定然強大,但應該沒有極道修爲的人,否則老傢伙定會出手,哪裡會費口舌囉嗦。最多一品修爲,人數應該也不少。不知道有沒陷阱,既然針對我們,定是有的。當下直言道:“只怕別人的陷阱你也不好破啊,你修爲高深,但有些東西真不是修爲能解決的呢。”
“嘿嘿、、、你秦國地師的陷阱我又不是沒見過,你小子希望我殺光他們?人家好歹善意提醒你們、、、真不是好東西!”也不知道想到什麼,貪狼說着便罵了一聲不言語了。
正道莞爾一笑,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沉思起來:能夠讓農家地師違心受命的,只有帝國命令或者道門。道門!他們的目標,悠悠與自己可能性不大,那麼、、、看看孃親,司正道心中殺意翻騰,陰魂不散的道門!
“老前輩,我孃親拜託您照看片刻。”說着司正道鄭重一禮。
貪狼沒吭聲,似乎還在發呆。
“悠悠!”
輕喚一聲,悠悠躍起到正道馬背上。
“半個時辰內走到我們前面的。除過商盟,最多百人,那麼敵人中的高手一品修爲最多十人,我們取制高點,夜幕時襲殺。”
不意和竹竿都點頭明白。
“孃親不用擔心,就在此地等候,有前輩相助,沒問題。”
“小心些!”姬雲自知沒幾分修爲,只能遠離戰場以免添亂。
“小子,爲毛我要幫你,我最討厭女人。”
“那前輩是要一人橫掃宵小?”
貪狼又不願做吃力不討好的打手,有意打擊道:“十名一品?你對道門實力沒什麼印象?還不如回去算了,你們不行的!”
“多謝前輩好意了。”
司正道怕母親擔心,不在多說。他自然清楚道門隱秘的道衛力量,但是此時決不退縮。
三騎四人循着密林小路漸漸往山上去了。
貪狼漸漸現出身形,正在人形葉子對面。
“你不擔心你兒子?道門實力強大,加上地師陷阱暗算,嘖嘖嘖,能不能留個囫圇人都不知道。”
“前輩肯相助嗎?”
“肯不肯麼,只要你幫我、、、”
半盞茶功夫,姬雲昏睡在一棵巨樹樹幹裡,整個樹心被絲絲寒鐵包裹起來。
貪狼周遭看了看,便閃身離去。
本準備尾隨司正道看看熱鬧,心中還是很期待司正道能夠展現出匹配非凡神唸的修爲,或許自己能夠拿窺探門徑。
只是心中剛動念頭,卻發現人急速靠近。
黃昏裡的夏風驟然一止,旋即又恢復如常。一道影子如光消失。
好快的速度,極快的速度。心中估量那人修爲竟然發現必是與自己同境界,或者功力稍弱,但那詭異的速度自己同樣有所不及。
後方又有來者,沒有騎馬,也非急速如風,卻是步步沉重,似乎每步落下,身體都與大地變得渾然一體。來人揹負一把鐵條,無柄無鋒,寬大厚重似劍非劍,但絕對是殺人利器。
奶奶的,什麼時候極道遍地走了?貪狼心中誹議時一動不動,因爲那人突然停下,朝着姬雲藏身的老樹打量起來。
沒這麼倒黴吧,和這混蛋若是動手,周圍能活幾個人?起碼姬雲那女子是渣都不剩了。我賊!
貪狼恨罵一句,好在那身影又移步前行,並未出手。待對方遠去,自己則繞上山頭,似乎準備作壁上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