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萍香聽罷周瑾寶的話冷笑道:“說你是個呆瓜,你還真是一個呆瓜,這地方纔不會讓表妹來住。
便是要住,也該是你來,你看你那一身膘子肉,指不定住上一個夏日,這裡的蚊蟲都能成精變個美人來瞧了呢!”
“嘿……大姐,你這說得在理,我看不如等到夏天的時候就讓二哥在這住上試試,若是蚊蟲都變成美人了,我們的親事也就不用愁了!”周瑾珀笑道。
“就你多嘴!”周瑾寶要打周瑾珀,被周瑾珀利落地躲開了!“到時候你頭一個,我看你娶不娶!”
我聽着他們說話有趣的很,也捂着嘴巴笑起來,正巧擡頭看見趙洛俞正在看我,他的眼睛裡也是滿滿的笑意。
周瑾珀躲在趙洛俞的身後,還在跟趙洛俞開玩笑,“我說表妹夫,蚊蟲精的美人,你要不要一個啊?”
周瑾寶一下揪住了周瑾珀的胳膊拽到了一旁,“四弟,你又在這胡說什麼呢?當着人家小夫妻的面兒,挑撥關係嗎?”
趙洛俞笑道:“家有仙妻,便是再遇神女也不想多看一眼了。”
“哎呀呀……”周萍香笑道,“快聽聽,我的牙都酸倒了!”說着周萍香把我往趙洛俞的身邊一推,“快快快,讓你的仙女媳婦到你的身邊去吧,別一會兒說我霸佔着不給了!”
幾個人又是一陣的笑,我的臉都被周萍香說的紅了起來。
那邊周瑾珍已經上了二層了,在樓梯口對着我們招手:“快上來瞧呀,大冬日裡的,這還有開着的花兒呢!”
一聽,幾個人都來了好奇,周萍香,周瑾寶和周瑾寶先快步上了樓,我與趙洛俞跟在後面。
只聽周瑾寶憨憨笑道:“呀,還真是開花了,我竟然都不知道!”
周瑾珀便道:“表妹,表妹夫快些上來,瞧這花又美,又稀奇呢!”
我攜着趙洛俞上了二層,就見整個二層地面上擺放的都是一盆一盆盛開的花,各色各樣,爭奇鬥豔。
屋外寒冬凜風,這裡卻好似春日一般。
周萍香指着一朵嬌豔的淡粉色花朵說道:“妹妹的臉呀,就跟這花朵一樣的嬌羞呢!”
周瑾珍端起一盆茉莉,他說道:“表妹,你聞,香不香?”
周瑾珀把周瑾珍推到一邊,“去去去,聞什麼茉莉啊,要聞也是聞這個!”
周瑾珀端來的是一盆紫紅色的花,討好一般道:“表妹來聞千里香!”
周萍香打發周瑾珍和周瑾珀,“一邊去!小心花盆上的土蹭到妹妹的裙子上!”
“蹭上了又如何,我再送十套!”周瑾珀道!
“我送二十套!”周瑾珍不肯落敗!
周萍香回頭偷笑地看我,“妹妹可記下了,他們兩個啊——一共欠你三十套衣裙!”
我笑着道:“那我就多謝兩位表哥了!”
“表妹還真是不客氣啊!”周瑾寶憨憨地道。
“表哥們要送我衣服,我客氣什麼呢?”我說完,大家又笑了起來。
三層樓是一些乾花,都有專門的人打理,一束一束,一朵一朵的擺放着。
我不懂什麼花,只是看個熱鬧,看個新鮮,外加看個好看。
他們說什麼芍藥、牡丹、桃花、百合我還能認得一二,又說什麼金魚草、長春菊、瓜葉菊、香豌豆、夏蘭我便不認得,也記不住了,只與趙洛俞跟在他們的後面一邊走,一邊聽。
出了小樓,穿過一道院牆,只見梅林一片,鮮紅的梅花正傲霜凌雪盛開,林前有一亭,亭中有一石桌,四石椅,桌上刻有棋盤。
亭子的另一側地面之上,也刻畫一巨大棋盤,上有黑白棋子,白子爲白玉,黑子爲墨玉,擦得鋥明瓦亮。
周萍香回頭道:“表妹來瞧,這就是你四表哥偷棋子的地方!”
周瑾珀臉紅佯作惱怒狀:“大姐,你若再說,我便不同你好了!”
“我不指望着你同我好,我就指望着下次與你下棋能贏上一盤!”周萍香說笑着便拉我入了亭子。
丫鬟在石凳上鋪了墊子,周萍香與我便坐了下來。
那邊周瑾珀問趙洛俞:“表妹夫,會下棋嗎?”
趙洛俞微笑道:“略通一二。”
趙洛俞這是謙虛了,他並非略同一二,而是下得很好呢!
周瑾珀一聽,便來了興致:“來來,表妹夫,同我下一盤!”
周瑾珍小聲提醒道:“表妹夫,眼睛盯緊了!”
周瑾珀嗔道:“我偷誰的棋子也不會偷表妹夫的啊!”
周瑾珀拉着趙洛俞也坐下,石桌之上早有黑白棋子,二人分執黑白便開始對弈。
另一邊周瑾寶和周瑾珍便也湊上來圍觀。
周萍香將我拉起,“表妹,他們下他們的,咱們繼續逛去!”
周瑾珀道:“逛園子有什麼趣啊!表妹,一會兒你也跟我來一盤啊!”
“快走快走!小心被他跟黏上!”周萍香拽着我便向梅林深處走去,“他這棋一下上,就沒完,咱們要是在那坐着,非是要凍得傻了不成,他們大男人皮糙肉厚的,讓他們凍着去吧,咱們女兒家家的細皮嫩肉,可凍不得。”
我笑着應了一聲“是”,便隨着周萍香繼續走。
這梅林之中有一條小路,行與小路之上,一路過來,梅香撲鼻,不知不覺間漸漸沉醉,由不得便說道:“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這林子啊,還是當年姑姑在的時候種下的,如今已經二十餘年了……”
“表姐,你還記得我娘嗎?”我問道,我想知道更多一些關於我娘從前的事情。
當年我娘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步伐不知不覺放慢了,周萍香彷彿是在回憶,“我對姑姑的記憶很模糊了……因爲那個時候我還小……不過我的印象裡,姑姑是一身紅衣騎在馬上的,神采飛揚,絲毫不輸給男兒!”
我見周萍香的眼神之中有豔羨之色,隨即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問道:“表妹,聽聞你那日還打了侍衛,從王府裡跑出去了?”
我一聽,她說的便是那日我跟趙洛俞大鬧王府的事情了,便有些不好意思,“表姐休提了,我那日也是情急之下……做的糊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