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菱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然而聽惘煙的口氣,這是個事實,昨晚她鬼鬼祟祟的出去的時候,樑初正好就歇在一旁的小榻上。
好在她到底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只是行爲太過詭異了一些,叫樑初覺得好奇這纔跟了出去。
拿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想到昨晚的事情,穆菱又覺得她這段時間受傷,一定是養傷養傻了。
不過昨日那些黑衣人,倒是很可疑。
這樣想着,穆菱便起牀,火急火燎的將從木樨園拿回來的布包找出來,裡面的信封還在。
“娘娘還找這個做什麼?依婢子看,娘娘該早些將這個處理了纔是,免得以後留了禍患。”惘煙擔憂的往外邊看了幾眼。
穆菱頭也沒擡:“你幫我看着些,我有了些頭緒。”
“是,其實婢子覺着,娘娘找出這人來也沒用。指不定這是以前的哪個妃子留下的,說不定是哪個先帝的妃子。”惘煙面上憂心忡忡的。
主子總是折騰着東西,卻又無半點益處的。
穆菱像是沒聽見一般,將信封展開又讀了一遍,內容還是那些內容,只她想弄明白,這個到底是誰?
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卻又不敢確定。
看着上面的字跡,穆菱忽然道:“惘煙,太后的字跡在哪裡能拿得到?”
太后甚少寫字,再者也沒有需要她寫字的地方。到後宮這麼久了,卻竟然都沒有一絲的印象。
但如果能拿到太后的筆跡,稍微對比一下,或許便能看出端倪來。
“娘娘需要太后的墨寶做什麼?”惘煙驚訝,隨後想到了什麼,更是一驚,“娘娘莫不是?說起來現在的太后確實住過木樨園的,可若是太后……那當今皇上……”
若真是太后,那信中所說的那個孩子也不知是不是指樑初。
穆菱細細一想,便驚出了一身冷汗。
若所有的猜想都是真的,那樑初的血統確實會有問題。
穆菱是覺着誰做皇帝沒有關係,可這古代,皇室血統最是不能混淆了去的。若叫人知曉樑初的血統有問題,有心人可不得拿他來做文章?
再者既然開始裁決,樑初的性命也是難保。
而這滿後宮的妃嬪,只怕都要與樑初一樣的命運。
手上拿着信封,穆菱感覺她整個身子都在顫抖,或許這便是她一直被太后針對的原因。
太后想她死,然後讓她永遠的保存這個秘密。
穆菱低頭看着手上的信封,第一次覺得它這般的棘手。如今又還沒有確定,況且若太后的目的真是這個,若她此時銷燬了反而會失去了一個籌碼。
真是成了個燙手山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娘娘還是快些起來吧,仔細又着涼了。”惘煙趕緊將人扶了起來,這般蹲在地上可不行。
穆菱哆嗦着手將東西收了起來,放在衣櫃最底層,只叫惘煙仔細着,不要叫別人動了便是,其餘她自有主張。
惘煙只應了,這時外頭翠煙敲了兩下門:“娘娘,蘇嬪來訪。”
她倒是來得勤快!
穆菱一聲冷哼:“叫她在外廳裡頭等着,本宮先用了早膳再去理會她。”
左右也能猜得出一二,蘇沁蘭來她這裡能有什麼事……不過是昨日樑初歇在了她房內,來探探虛實罷了。
好在這裡皇帝寵幸了哪個妃子,登記在冊的冊子也只有皇后有權利看,便也只叫人猜測了去。
穆菱用了早膳,不急不忙的往前廳去。
蘇沁蘭等得倒也不惱,只見她出來時,便笑着迎了上來:“妹妹瞧着淑妃姐姐該多歇息一會兒,昨日皇上歇在姐姐這裡,想必姐姐的身子是大好了。”
一身的傷還把皇上勾搭走了,這一身的狐媚功夫倒是叫人佩服得緊!
蘇沁蘭那雙柔和的眸子裡面總是閃着些異樣的光芒,然都是一閃而逝,叫人抓不真切。
索性也不過是寫內心裡的小九九罷了,穆菱便要撇開了目光懶得理會,徑直往上首坐了下來。
“倒是沒有見多好,這幾日傷口總有反覆的趨勢,想是這幾日勞動太多了。”穆菱的聲音有些虛弱,手下意識的捂了捂腰部的位置。
蘇沁蘭仔細的瞧着,眼底閃出一抹得意:“淑妃姐姐日夜操勞伺候皇上,想是辛苦。只淑妃姐姐如今身上傷勢這般嚴重,倒是好生歇息的好,理應叫姐妹們分擔。”
獨寵有意思嗎?不懂什麼叫雨露均沾嗎?
聽着蘇沁蘭這般酸不溜秋的暗示,穆菱忽然想到一個極其好笑的段子,心裡頭悶着笑意,腰上便越發的感覺疼了起來,於是她便皺着眉頭,呈現痛苦的顏色。
“淑妃姐姐這般,可是傷口又裂開了?”蘇沁蘭一見這般情景,便越發的愉悅了。
“無礙,左右是每日裡都這般。本宮身子不好,不能與蘇嬪說話了。”穆菱擺擺手,趕緊找了個藉口將蘇沁蘭打發走。
再這樣下去,她指不定要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蘇沁蘭只當是她給的藥膏起了作用,心裡頭高興,便也懶得說了,正待轉身,卻見外頭一人正大步走來,忙變了顏色的蹲身行禮:“皇上!”
“今日怎麼來得這般早。”穆菱擡頭去看他,面上有些微的蒼白,卻也沒什麼大礙。
樑初緊繃着神色,上前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怎麼一大早竟是弄得這般摸樣?傷口可又是裂開了?”
一邊說着一邊往裡頭走去,竟是連蘇沁蘭看都沒看到。
竟是將她忽略到這般境地!
蘇沁蘭手裡狠狠的捏着帕子,眼中啐着的毒液恨不得立時將穆菱殺死了了事。
然到底還是有幾分理智,蘇沁蘭忙跑着跟了進去,卻早門口被擋住了:“娘娘恕罪,我們家娘娘正在換藥,不便請您進去。”
“哦……只本宮來提醒淑妃一句,晚上還有太后的家宴,可別遲到了便是。”
蘇沁蘭兩隻手都快要將帕子攪亂了,然聽見穆菱在換藥,心中又高興得不行。
換吧!多抹一些,總歸是早些除掉了,別人纔好得些恩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