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幾乎在我做出必殺宣言的同時,艾涅爾的超電磁炮便已經到了,這一次,子彈的速度更快,而對手出招也沒有任何先兆,只一擊就擊破了我的頭骨,將一團血肉炸得粉碎。
但是,這樣還遠遠不是結束。
在對手驚愕的目光中,脖子以上的部分開始了再生的過程,很快,只要區區幾秒鐘,一個與原版一模一樣的腦袋就長了回來,甚至連那頭亂糟糟的頭髮,都與原先沒有絲毫不同。
艾涅爾收起了手中的子彈。
“你不是說,如果被爆頭的話,你就死定了嗎?”
是啊,如果被打爆的,是我真正的頭部要害的話。
說着,我伸出右手,手腕以下,手掌的部分已經融化成了一團球狀物,一張嘴巴打開着,吐出嘲諷的言辭:“莫非到現在了,你還當我是人?”
事實上,自從我發現自己可以依靠變形能力,將一條手臂伸展到足有三米長的時候,我就在思考一個問題……所謂人類形態,對我而言還有多大的意義呢?如果願意,我完全可以將自己變作一頭面目猙獰,利爪森然的新界惡獸,以戰鬥力的角度來算,或許那樣的我反而會更強一些。
只是,還沒等我來得及熟悉這新的變化,戰鬥已經一步步脫離了控制。我能用這招秒殺掉未有防備的趙平基,但是對上超電磁炮,無論如何變化形體,恐怕也難有勝算,既然如此,獻醜不如藏拙,不過,用些雕蟲小技來嚇唬人還是可以的。
果然,露了這麼一手之後,艾涅爾頓時沉默起來。
“的確哦,沒辦法確定要害的位置,點殺傷的意義就不大了。那麼……”
說着,女子笑了起來。
“乾脆切碎好了。”
艾涅爾身邊的保險櫃忽然被一道電光包裹起來,隨即便在高溫之下融化成鐵水,液態的金屬隨即在無形的約束力下,壓扁,拉長,漸漸形成了一柄閃耀着熾白光芒的雙手重劍!
艾涅爾虛握着重劍,自半空向我俯衝過來,那高溫液化的重劍在磁力的驅使下,雖然保持長劍的形狀,內部卻在高壓之下快速流走着,鋒利的劍刃如同電鋸一般,足以撕裂任何擋在前面的物體。
身體的防禦再強,也有其極限,艾涅爾的重劍雖然不比超電磁炮,可我也不想用血肉之軀驗證其威力究竟有幾何。見對手這麼直直衝來,我立刻使用技能:召喚炮灰。
“姓風的,給我上!”
其實不必我開口,滿身瘡痍的風吟已經非常自覺地衝了過去,試圖在半路將其攔截下來,他的速度與開戰時幾乎沒有任何差別,一樣快得讓人眼花繚亂,但是艾涅爾只要一次大範圍雷擊,就能將其打得重傷而退。不過,我需要的,也只是讓他多少分散一下對手的注意力。那高速震動的液態金屬劍雖然華麗,卻無疑需要極高的控制力,如果風吟做得夠好,或許艾涅爾便無力維持重劍。
可惜艾涅爾對付風吟,根本沒有浪費什麼精力,她只是撇過去一個眼神,風吟手中那兩柄幽綠色的長劍便不聽使喚地造起反來,兩道刀光之後,猝不及防的風吟就被同時切掉了兩隻手,蝴蝶的鋒利不僅僅是針對敵人,對他自己也一樣。
我不得不感慨,智商的差距在戰場上真是會被無限擴大,顯然風吟也是用靈魂綁定鎖定過蝴蝶雙劍的,只是具體應用上他顯然還處於最最原始的,保留所有權的這一步。既無法用靈魂共鳴來保證自己不爲武器所傷,也不能以靈魂壓制來驅除外界對武器的干涉力。結果艾涅爾根本沒有費什麼功夫就把他做成了半截人棍。
於是我不得不面對幾乎沒有收到任何影響的艾涅爾的全力一擊。
她的出招依然是破綻十足,彷彿只要一兩個變招就能將其置於死地,這位名動天下的絕世高手,雖然擁有足以與我媲美的速度,卻還沒有與其相配的技巧,她的攻擊就像是個在武術館裡刻苦鍛鍊過幾個月架勢的新手菜鳥,處處流露出不堪一擊的氣息。
可惜,有了那狂暴的雷擊之力,以及在身旁不斷浮游的,被艾涅爾從建築廢墟中抽出的,幾塊巨大而厚重的鋼筋。她的一切破綻就都蕩然無存了。任何想要利用破綻予以打擊的人,都會被閃電和鋼鐵的組合打得筋斷骨折。
於是我非常安然地等待對手的重劍劃過,將我從上到下,斜斜地分成兩半。
然而,切口處,根本沒有一滴血濺射出來,被切割離體的左半邊身體,彷彿氣球一樣,被戳破以後便快速褶皺起來。
那只是我將體內大部分組織移到右半邊後,殘留的一層人皮罷了,若沒有最外面那堅固的絕緣外殼,這層皮甚至撐不出形體來。
艾涅爾啊,說再見吧。
趁着她驚愕莫名之時,右手燃着紫色的火焰,狠狠揍上了她的心口。
我就不信了,你這區區100生命強度的女人,在防禦力上也能和我站在同一個等級上!
然而從拳頭上傳來的觸感,卻着實有些不妙,我絲毫感受不到血肉的柔度,那層黑色的戰鬥服,彷彿將這一拳的力量與火焰全數吸收了,艾涅爾乘着這一拳的力量向後飛了一段,便把握身形,重新懸浮在半空中,只是臉色稍稍有些凝重。
“好伎倆哦,少年。”
不客氣,丫頭。
我一邊恢復着身體形狀,一邊觀察着她的黑色作戰服,最初我以爲那是如嶽馨瑤的ORZ戰鬥服一樣,用以綜合輔助戰鬥的母星制式裝備,然而剛纔那一拳打下去,卻明顯感到一股新界獨有的能量爆發出來,將那一拳的破壞力吸收殆盡。
哈哈,還以爲至少我的GS上佔據優勢,看來全然不是這麼回事,好吧,形勢已經夠惡劣,倒不在乎這麼一點小問題了。
“我說,艾涅爾妹妹,區區一隻石片而已,至於你這麼咄咄逼人嗎?”
艾涅爾聳聳肩:“我也不想的,但是……”
承諾就是承諾,你能不能換點新鮮的?
“好吧,實話實說,那些石片在我製作的時候,加入了契約之書的殘片,所以一旦有人用石片要求我完成不違背基本原則的事情,就算我想要反悔,也辦不到。”
……轟殺我這種純情可愛的國家棟梁,也算不違揹你的基本原則?
艾涅爾聳聳肩:“可能是你純情可愛的還不夠多。”
嘖,那麼,契約之書的強制力時效是多久?
艾涅爾說道:“至少三天。”
三天?唔,這麼說來,我倒是有個主意,就看你願不願意配合了。
艾涅爾笑道:“你想要讓我放水,等到強制力消失?很遺憾,做不到哦,不過,如果你真有本事,能堅持三天三夜不死,那麼我倒可以保證,絕不追擊……好了,閒聊到此爲止,多謝你肯浪費時間跟我說話,這樣……我的傷勢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話音未落,一道雷光當頭砸下!
你個死賤人!
——和艾涅爾談判破裂,那就打吧,雖然怎麼看,這形勢都不容樂觀,但是……還好趙平基死前指定的對象是我,換了其他人,早就灰飛煙滅,轉世重生去了。
底牌翻盡之後,我和艾涅爾之間的戰力差距已經大大縮小,她的放電能力奈何不了絕緣外殼,而超電磁炮難以命中要害,造成有效殺傷,更要時不時提防我的風暴之錘,其實如果認真計較起來,以如今雙方擺在檯面上的戰力,我的勝算大概能有一成,比風吟那廢柴要高出無數倍,對於瘋狂的賭徒,已經構成了豪賭的基本條件,然而擺在我面前的,卻還有一條性價比更高的路。
三天而已,打不過,難道我還撐不過嗎?
避過艾涅爾的幾發超電磁炮,我開始在地勢複雜的市區內展開遊走,對手盤踞天上,速度又快,然而當我不要命了似的連發暗步,她還真是追不上我。唯一可惜的是,我的感知域對她無效,因此無論跑到哪裡,我都不敢放鬆警惕,每當我稍微放慢速度,她都會迅速出現在我面前,用超電磁炮把我身前身後的地面仔仔細細地犁上一遍,好像一頭髮情的老黃牛。
在城市裡,我領着她左突右衝,什麼第一環線,第二環線,都已是毫無意義的概念,哪裡還有可以稍事遮掩的高樓,我就往哪裡跑,如今丹景的趙家士兵已經全軍覆沒,只有些不要命的近衛紅軍,會偶爾開火攔截艾涅爾,結果不必多說,每一發子彈都會成爲艾涅爾轉而攻向我這邊的兇悍利器。但是兜了幾圈之後,那些不知好歹的土鱉們便漸漸從市區撤出,將這片偌大的戰場留給我們兩人。
最後,甚至連風吟和嶽馨瑤,都離開了丹景。
實在是好笑,華夏高手何其多也,但此時此刻,居然沒有一個人能插手我和艾涅爾的戰鬥。
沒法子,自力更生吧。
可惜丹景市實在太小了,如果戰場放在天京,我有信心帶着艾涅爾在城裡繞上三天三夜,直到強制力消失,雙方握手言和。此時我將大部分能量用於強化雙腿,暗步連發之下毫無壓力。可惜丹景終歸是個小城,很快就被超電磁炮似乎無窮無盡的轟擊,將大半市區都夷爲了平地。再也沒有什麼遮掩。
我非常無奈地看着天上的黑衣女子,然後對她驕傲地豎起中指,轉身就跑。
這一次,目的地是北方。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