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浮空島在新界的地位,就如它的海拔一般高高在上,雖然大多數人甚至都不曉得無盡綠海上空的島嶼上,還存在着這麼一個由母星人類構成的組織。但是這個結構鬆散的組織,已經用切切實實的戰例,充分證明了自己無可比擬的雄厚實力。
兇威滔天的黑暗神殿主人,甚至被浮空島的至高島主單槍匹馬,殺得百多年時間不敢出門半步。
在新界這片土地上,浮空島的存在,就好像一個不同版本的資料片,完全打破了力量體系的平衡性,若非浮空島上的修行者通常都不怎麼好鬥,宅性較重,新界如今絕不會是先下的格局。
而來自浮空島的大份便當,口味可遠遠比母星版本要重得多,那些在母星耀武揚威的所謂強者,根本消受不起。
出手的大漩渦,並沒有特別蓄力,威力只有巔峰的幾分之一,然而即便如此,那五名EPU的所謂精銳獵殺者,瞬息間就頭顱爆裂,精神粉碎。
被大漩渦絞碎,那就是形神俱滅。
然而白骨老頭兒卻渾身黑光閃爍,逃過一劫。
那老頭兒並非變種人,他的力量來自新界的土著文明,擅長操縱死亡,與嶽鐵山的不死之身有異曲同工之妙,大漩渦之後,此人只傷不死,實在很了不起,不過與此同時,老頭卻也神智糜爛,心智不復。
某種程度講,也算生不如死了。
我上前一腳,將他的腦袋踩碎,老頭兒體內的能量自發激活,聚合肉塊,試圖將破碎的頭顱重組回來,然而在主人心智不存的情況下,重組出來的,也僅僅只是個肉塊。
本能地察覺不對,老頭兒的身體開始快速蠕動分解,試圖聚合出原先的模樣,然而卻越弄越糟,很快就失去了人形,彷彿是被高溫熔化的蠟燭。
這沙耶似的玩偶,根本算不得BOSS,只是個精英雜兵,我用伊利丹的惡魔物質將那不斷蠕動的肉渣吞噬乾淨,開始尋找下一個對手。
我想要個像樣點的對手。
可惜感知域被什麼東西限制着,擴散不出去,這基地建的廣闊,我又不瞭解此地地形,小地圖裡完全是一團陰影,根本找不到BOSS的位置,四下望去,一片茫然。
雖然可以隨便選取個一個方向,開始屠殺EPU,但那實在缺乏效率。
此時,基地內的屠殺仍未停止,激烈的交戰聲時而響起,雖然漸漸稀落,卻始終不絕。片刻之後,開始集中在基地的某一個角落,由稀落漸漸轉爲密集,大約是華夏的倖存者開始集結,做最後的掙扎了。
能夠堅持到現在的,都是猛士,而對付猛士,自然要靠BOSS,倖存者既然開始集結抵抗了,那麼EPU的BOSS也就不遠了。
跟隨着聲音,我選定方向開始移動,沿途漸漸遭遇了一些EPU的戰士,不過多半都只是些和獵殺者同級的雜兵,看來是負責打掃戰場,搜索倖存者,而非正面作戰。不過既然遇到了,也就隨手抹去,精神力量的打擊之下,無論這些獵殺者具備怎樣的異能,統統一擊斃命無有例外。
有趣的是,這些士兵身上沒有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標誌,作戰服裝也非制式,武器裝備更是五花八門,看起來倒像是遊兵散勇,而非職業軍人,嘖嘖,莫非EPU的人打算事後將其推卸給印竺戰場上的遊蕩者麼?難怪殺起人來毫不手軟,連非戰鬥人員也無有幸免,原來是在玩COSPLAY……不過,連遠在新界的嶽馨瑤都知道此事乃EPU所爲,這場戲演的也未免太糟糕了一點。
一邊想着,我一邊快步向戰事激烈的地區靠近過去,從那小廣場一路深入過來,沿途的設施多是佈滿了各類精密儀器的研究室,嶽馨瑤說這裡集結了華夏的精銳科研力量,看來並非虛言,印竺戰場作爲母星戰事最爲激烈的地區,多年來淪爲各國的武器試驗場,如果說華夏在這裡進行着什麼尖端科技的研究,那也沒有什麼不可思議,我當年在印竺戰場實習的時候,還潛入過EPU的實驗室呢。
EPU的人,應該是爲了實驗室裡的什麼東西而來,這幫人在基地裡雖然殺人殺得血流成河,偏偏實驗室中的儀器設備少有損毀,這目的也實在太明顯了。
而穿過幾條走廊後,EPU的士兵開始多了起來,一部分人是衝着華夏倖存者而去,另一部分竟然是爲我而來。
在小廣場殺了那老頭兒,果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可惜注意的人等級還不夠,過來攔截的人實力比一般獵殺者稍強,算是精英獵殺者,四人一組,能力上是針對物理系的,如果以我天京LV3的實力而言,這四人勉強還可算是強敵,不過現在遇到了,一記大漩渦就足以四殺。而接連搞定了兩組攔截者,就再也沒人過來送死了,甚至前進之處的敵人,開始恐慌性地逃散,令人大感遺憾。
我實在是沒殺爽的。
不過很快的,這份遺憾就不復存在了,穿過一條狹長的走廊,我看到一個寬闊的大廳,大廳裡集合了大約一百名EPU的戰士,當然,從武器裝備上是看不出來,不過這個時候,堵在大廳門口,呈圍攻態勢的,難道還能是華夏一方的人麼?
大廳另一側,又是一條狹長的走廊,走廊盡頭,應該就是這座華夏基地的核心部位,如今正被殘存的華夏軍人誓死守衛着,門口火光電芒不斷閃爍,激戰正酣,不過從大廳圍攻的人數看來,攻破這最後一關,也只是時間問題。
不過麼,這不是有我來了麼?
步入大廳的一瞬間,眼前的光線千萬倍地燦爛起來,彷彿數百顆國慶焰火同時在眼前炸響,難以計數的火力同時從中向外傾瀉着,有融化金鐵的高溫火焰,滾滾流動的熾熱熔岩,無堅不摧的切割刀光,塗抹着劇毒的穿甲子彈……EPU的人,集合在大廳裡,給我設下了好一個埋伏,這些戰士雖然實力一般,但集合百人之力,同時輸出火力,造成的傷害卻無以倫比,啥時間,大廳入口處的一切都被粉碎殆盡,堅硬的合金建築在能量的衝擊下彷彿,狂風捲沙,碎成細小的微粒,呼嘯而走,至於我本人麼……如果是LV3時的物理系在此,只這麼一個瞬間,就足以致人死地。
不過,畢竟時過境遷。
將身前破碎的骨盾丟棄在腳下,我用誠懇的笑容面對着EPU人臉上的驚駭欲絕。
真可惜,沒有破防呢。
接下來,輪到我了。
作爲招呼,來自浮空島的特產便當又一次被我發了出去,大漩渦以毫不遜色對手的姿態洶涌滾動,席捲四方,這一式即便在浮空島也算兇猛,放在此時此地,足以一擊百殺。
精神能量開始無聲地炸響,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預期中的百殺並沒有實現,EPU的戰士只是微微搖晃,倒下了三四人,其餘人臉色雖然蒼白,卻不似身受重傷!
與此同時,兩臺黑黢黢的儀器冒出火光,四周幾名維修人員慌手忙腳地向裡添加着閃閃發光的晶石。
……有意思,可以屏蔽精神力量的儀器麼?難怪我的感知域一直擴展不開,原來EPU人手裡還有這種神器,這羣老帝國主義蟄伏百年,手裡還真有些出人意料的東西,難怪敢捋華夏的虎鬚。
精神力不奏效,這不要緊,本質上我畢竟是個LV5的物理系,可以使用的手段還多得很,我上前一步,準備近身肉搏,與此同時,人羣中走出一名身材兩米開外,身穿綠色動力機甲的彪形大漢,帶着一身猙獰血跡,殺氣勃發,與我正面相對,毫不示弱!
好,比起那個不經操的老頭兒,這綠皮倒有幾分BOSS的模樣,那一身濃烈的殺氣,沸騰的氣血,邁步間引發的山搖地動,無不表示着這是一個足夠資格稱爲BOSS的強者!
“你,我,一對一。”
綠皮BOSS衝我伸了伸手,發出金屬摩擦似的嘶啞聲音,頭盔覆蓋下,我看不清他的真實表情,不過有膽量站在這裡,也算不錯了。
一對一麼,可以啊,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然後下一步直接邁到了他身後,右手骨刃橫向一斬!
綠皮BOSS的身影在我眼前化爲兩截,可惜這只是殘像,真身卻在瞬間挪移到了十米之外,恰到好處地避過了致命一擊。
綠皮BOSS同時抽出一支大號手槍,衝我接連射擊,這傢伙的反應速度,武器強度都高的嚇人,幾槍出手,非但令人閃無可閃,打在身上的子彈,還確確實實扣掉了我幾點HP!
的確是個BOSS啊,雜兵可沒資格打掉我的HP的,這麼一個綠皮BOSS,放到戰場上,就算上百名全副武裝的精銳士兵,也會被他一槍槍的擊殺,毫無抵抗的能力。
不過……這樣的戰鬥力,最多也就是與我周旋幾回合,想要取勝,那是癡人說夢,他所謂的一對一,就是送死來的麼?
“呵,閣下實力強大,我們無人可比,所以,我只要與你周旋幾回合,爲我的部下爭取點時間,就足夠了。”
說話間,大廳裡猛然亮起一陣綠光!
這……與此同時,上百名EPU的戰士,身影漸漸虛化,分明是傳送的先兆!
你媽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麼?表面上看,這是一場光明正大的一對一,實質上,卻是大規模的爐石戰術?
你們這羣慫B!
“是啊,比起與閣下正面衝突這種送死行爲,就算認慫又如何,至少,現在死的是華夏人,而不是……我們的人。”
綠皮BOSS帶着得意洋洋的笑容,與我擺了擺手。
“拜拜咯~”
……可我還沒說過你們可以走啊,還是留下陪我來吧。
刷拉!
數百條觸手從我掌心中延伸出去,藉着手臂內部的血肉爆破之力,化作數百支鋒利的長槍,彷彿一座撲面而來的針山,直接碾壓過去。
呼啦啦~那是一陣令人感到口中發膩的血肉碾磨聲。
密集的觸手洞穿了大廳內的每一個人,在爐石傳送即將生效的一瞬間,將他們串成了數百支烤串,強行截留了下來。
真可惜,本來不至於此的,都是精銳的戰士,雖然在我眼裡不過是雜碎,可不至於連這麼基本的物理衝擊都抵擋不住,不過……誰讓你們放棄抵抗,挫動爐石來着?
自作孽麼。
“咳……”
唯一還具有活動能力的,正是那個綠皮BOSS,在爐石生效,他放棄所有抵抗的同時,被我用五根觸手洞穿胸腹要害,此時口中鮮血狂噴,從頭盔縫隙中滲透出來,卻依然保有旺盛的生命力。
我分明能感覺到,那五隻將其穿透的觸手,正被他體內的細胞瘋狂排斥着。
“好……好手段。”
不客氣。
說話間,空氣中已被濃濃的血腥味填滿,除他以外,所有EPU戰士全軍覆沒。
“……殺了我。”
綠皮BOSS如此說道。
雖然還有生存能力,但這種局勢下,他也不過是比別人多活幾秒,終歸難逃一死,所以此時他倒是會裝烈士。
我說,殺了你,倒也不必,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麼。
“……真的?”他擡起頭來,半信半疑。
我說當然是真的,我還要你幫我傳個話呢……本來呢,我以爲你是此次奇襲的大BOSS,現在看來,你資格不太夠,所以麻煩你回去以後,找你們老大,告訴他……你們惹到不該惹的人了,然後,安心等死吧。
言簡意賅,意境深遠。
然而綠皮卻完全欣賞不到其中的美感,愣了一會兒,卻狂笑起來。
“你會爲自己的傲慢而後悔的,華夏人!”
說着,手中不知捏碎了什麼,身上被綠光包裹着,漸漸虛化。
“華夏人,安心等死的是你!你……”
撲哧!
一根觸手直接洞穿了他的咽喉,造成致命的重傷,同時打斷了他的廢話。
掙扎着,他向我伸出手,雖然不能說話,卻分明是在問:“你不是說過,要繞我一命?”
我說是啊,的確說過。
不過貴人多忘事嘛。
咱給忘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