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五)一尺過江山

山中果然如王若素所言,雖不及三步一崗七步一哨,但從明玉州主城盤旋而上,除卻宋彌爾來時走的那條外道,裡頭山路中,處處都設防,一路行來,時不時便有人從某處探出頭來與王若素打招呼:若素妹子,回來啦?若素姑娘,快來瞧瞧我這鐵蒺藜鋪陳在這處可好?

山中多是小道,宋彌爾她們也棄了馬車,只叫啞僕牽着馬跟在後頭,三人步行上山。王若素時不時指一指鋪設陷阱的地方,大月人大多數性情衝動,又有些莽撞,這些陷阱,已經叫好幾個大月先鋒隊伍吃了虧,這才又換得這幾日的安寧。

“即是如此,爲何不在外道也設防?若是大月人穿過外道去了其他州可怎生是好?”

宋彌爾目光穿過層層密林,投向沿着明玉山盤旋而下的最外層山道,還有幾天時間就要過年,這時候基本上已經沒有商旅在外頭行事,山道也清清爽爽,不過,也許大多數更是因爲圖方便從最近的兗州穿過時,被殺害了。

宋彌爾本想告訴王若素兗州的情況,可看一邊走一邊小心帶着她們繞過障礙的王若素,嘴裡的話又咽了下去。

“娘娘,”王若素也跟着瞧了瞧最外層的山道,“您不必擔心,外頭不方便設防,我們若是與大月人硬碰硬,在這兒的都是些普通百姓,最後損失更重的還是我們,不過我們也有人在山中守衛,若是有大部隊從外頭過,咱們也會知曉,山中還有落石陣,先砸死他們幾個是幾個。不過,我爹的求援信業送出去好幾天,想來援兵將至,咱們也不必太擔心。”

宋彌爾瞧着王若素樂觀的模樣,想叫她期待值莫要太高,又想說恐怕已經有大月人潛伏進了別的州縣,你們的警示也不是每一刻都能看到。可話到嘴邊,最後只暗歎口氣,默默記下進山的路,順便回憶回憶在兗州遇着的那兩個大月人的臉。

大月人生來膚色偏深,而且等級觀念嚴重,越是底層膚色越深,而上層階級由於與異族通婚以及不用外在曝曬常年勞作,膚色越是白皙。受觀念影響,大月國不同膚色人羣彼此之間不能通婚,高階層之間生出來的孩子膚色更白,低等級與低等級成婚,膚色愈加漆黑。在大月國,膚色黧黑者皆是奴隸,反之,膚色偏白的便是上層貴族。

宋彌爾在兗州見到的那兩個大月人,若不是通過細節觀察,乍一看也像是膚色本就自然偏白的大曆人,而那總兵比起五官偏平的總旗,他的五官深邃,手中九節鞭也非常人能用,想來定然是大月的貴族。可一個大月的貴族,潛伏在兗州做一個總兵,就只是爲了將兗州事態擴大,多殺些商人嗎?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林中一小塊平底。城中百姓多搭了木頭或茅草屋居住在此處。

“這一片還有那一片,都是咱們住的地兒,不能隔太遠,怕萬一出了事沒人響應。”王若素將範圍指給宋彌爾看,王若素家在中間偏上的位置,“我爹可能與留下的幾個知縣一起,家中如今就只有我娘和幾個忠心的老僕,連着三排木屋,娘娘,可能要委屈您與朱律姑娘同住一屋了。”王若素帶着十分歉意。

“也就不必叫我娘娘,喚我宋姑娘也行,”宋彌爾將帷幕取下,不管看幾遍,王若素眼中都會閃過驚豔之態,宋彌爾與朱律早就對此習以爲常,王若素不自然地清咳一聲,“娘娘,哦,宋姑娘,恐怕要委屈您,想辦法將臉塗一塗,咱們這些人倒是沒什麼,可也不知大月的人什麼時候會偷襲,萬一遇到了......也請宋姑娘儘量待在屋中,沒有急事便不要出來,等過了這一陣再說。”

朱律點點頭,“明日我就去附近採點藥配點藥粉出來。”

宋彌爾也點頭致謝:“若素,給你添麻煩了。”

王若素受寵若驚,連忙擺手,“不麻煩不麻煩,哪裡麻煩了。”言罷又想起來,“對了皇、宋姑娘,再過幾日便是過年,宋姑娘與朱律姑娘若是不嫌棄,還盼着能留下來同我們過個年。”

王若素自然有幾分靈氣,此時此刻遇見宋彌爾兩人,總不能是出來散心的吧?不過她也聽說,宮中皇后娘娘重病,已經許久沒有露面,連帶着太后娘娘也病了。眼下這個時候,接近年關,總不能問皇后娘娘爲何出宮,又什麼時候回宮吧。王若素也不害怕宋彌爾與沈湛鬧了什麼矛盾,如今留下了宋彌爾,到時候牽連到自己一家。她根本沒往這方面想過,就覺得不能叫皇后娘娘覺得被怠慢。就算她想到了某些不好的方面,恐怕也不會改變初衷。

宋彌爾也會心一笑,“恐怕要叨擾你們,叫你們過年不清淨了。”

“哪裡的話,您能留下來過年,我們簡直蓬蓽生輝,我也欣喜若狂,就是一時太過簡陋,恐有招待不週。”

王若素陪着朱律將宋彌爾的東西大致收拾,所幸宋彌爾與朱律帶的本就不多,只可惜那兩從宋家“訛”來的馬車,還是八成新,卻拋在了城中。

囫圇收拾一番,竟已天黑,門外傳來一陣喧譁,王若素帶了歉意笑着跑出去,“爹——”

王若素的父親王解頤年約半百,兩鬢花白,個子不算太高,身形不胖也不瘦,頭上還有些汗珠,大約是在山林中走了一天,兩隻腳上一腳泥一腳草屑,衣襬和褲腿上也都是枯草枯葉和蔫了的蒼耳。

他見王若素從屋中奔出,本就看着一團和氣的臉上揚起笑意,雙手張開,似乎有點想抱抱自己的女兒,又想起女兒已經是待嫁的年紀,該要避嫌,手又不找痕跡地放下,但王若素上前挽住他的一隻胳膊,王解頤卻顯得分外高興,但看到隨之跟出來的宋彌爾二人,臉也沉了下來。

莫說,王解頤看着和氣,臉色一沉,眼神鋒利,若是心虛有鬼的人,恐怕早已漏了陷。

宋彌爾心中暗自點頭,臉上卻是不顯。

她還未曾喬莊,素着一張清豔絕倫的臉,連王若素在一旁見了心都猛烈地跳了幾跳,而王解頤就跟沒看見似的,眼中帶着幾分探尋,“小鎖,這些是你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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