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沉默了好半響,她雖然很同情眼前這姑娘,可是:“我樓中只缺姑娘,不缺下人啊。”
“我不要工錢,管飯就行。”沈若溪很有誠意。
老鴇面色爲難:“飯也要錢啊。”
現在兵荒馬亂的,普通百姓連飯都吃不起呢。
“實不相瞞,我略懂點醫術。我不但可以伺候人,還能免費做樓裡的專屬大夫,姑娘們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再也不用花錢看大夫了。”
沈若溪沒想到,她竟然有這麼推銷自己的時候。
“你懂醫術?”這個老鴇倒是有興趣,狐疑的打量沈若溪片刻,伸出自己的手腕:“那你瞧瞧我這身子有沒有生病。”
沈若溪立即把脈,很快就有結果:“美女的脈象健康,頭疼估摸着是染了風寒,平時多運動增強抵抗力就行。”
掃視一圈屋子,沈若溪找到筆墨,瀟灑寫了張藥方:“這是資料婦科病的藥方,針對尷尬處瘙癢開的藥方……”
青樓女子肯定少不了婦科病,老鴇雖然不知道什麼是婦科病,但沈若溪詳細說明一番她便懂了。
見到了沈若溪的本事,老鴇纔開口:“既然如此,你便留下吧。但姐姐好心提醒你啊,軍中之人不怎麼講理的,到時候要是有軍爺看上你,我可不管。”
“是是是,我明白的。”沈若溪懂事的很。但她心裡想的是,跟着青樓姑娘混出關,她就會想辦法跑。
蘇羽歸會另外想辦法出關,只要仔細一點,有蘇羽歸在,逃跑就不是多大的問題。沈若溪見識過他的風刃,很厲害。
老鴇給她安排了個簡陋的柴房住,沈若溪不是吃不得苦,環境差點無所謂。
老鴇竟然還向她打聽那蒙面公子:“瞧着身形,長得估計也不賴吧。他去哪兒了?”
沈若溪無語,您都這年紀了,還惦記小鮮肉啊?
“不知。那位公子是我無意中認識的,他的樣貌我也沒有見過,去哪兒就更加不知道了。”
老鴇遺憾的嘆息一聲,給沈若溪指派了一些活計,就走了。
不過,蘇羽歸就在沈若溪身邊,此刻就悠閒的坐在房頂上看着她……刷馬桶。
她工錢也不要,還免費給人看病,這老鴇看起來同情她,可使喚人做事倒也一點不含糊。
沈若溪仰頭找了一圈就看到了房頂上的蘇羽歸,“去幫我買點東西吧。”
蘇羽歸從房頂上下來,這地方實在惡臭難聞,但她在,他倒是沒有嫌棄:“買什麼?”
給老鴇寫藥方的時候,她便順手寫了個所需物品的清單,將身上的銀子和清單遞給蘇羽歸:“若是錢不夠,你先幫我墊點,我以後還給你。”
雖說蘇羽歸看起來也不差錢,但她也沒有別人不差錢就任由人家給她買單的道理。
蘇羽歸看了眼清單上的東西,除了藥材便是一些工具,心下明瞭,她這是要做點毒藥。
“你自己注意安全,我很快回來。”他依舊很溫和,囑咐了一句便走了。
大周在催老鴇準備姑娘,七八日之後會送去。沈若溪趁這段時間做點藥物出來。
很快天機閣的人也追查到了這裡,沈若溪躲在青樓中老實巴交的幹活,倒是沒有被發現。
而且身邊有蘇羽歸在,就算被發現了也不至於會被抓走。
沈若溪心裡其實很着急回去,她一路過來聽人議論了不少事情。
她知道北子靖連連敗退,東秦訓練不足三個月的新兵都挑選了精英上了戰場,但依舊不敵。她知道她回去也沒有什麼作用,但她想陪在他身邊。
還有,關於西楚公主要嫁到東秦的事情。
主要還是爲了這個。雖說能被人搶走的都不是自己的,但她也得爲自己爭取啊,總不能若心想嫁給他,她就真的任由若心想,她也得有所表現。
但現在她也只能心裡着急罷了,此刻就盼着幾日後和青樓姑娘一起混出關。
可她卻不知,此刻,北子靖早丟下戰場,朝大周過來了。
……
“玉兒姐姐,藥浴給你準備好了。”沈若溪規規矩矩的稟告。
自從知道這批軍妓竟然有幾千士兵護送之後,她就想辦法和玉兒套近乎。玉兒是這青樓的花魁,並且還是負責護送的將軍的相好。
這麼多士兵護送,萬一她到時候找不到機會跑掉只能跟着進入軍中,有這個將軍的相好護着,她也安全點。
“知道了。”玉兒婀娜多姿的起身。
這個花魁不施粉黛的樣子也很美,但卻偏偏喜歡在臉上塗滿了脂粉,看起來庸俗又風塵氣十足。不知是不是這個行業的姑娘都習慣用厚厚的脂粉蓋住本來的面貌。
沈若溪一邊伺候着玉兒沐浴,問道:“玉兒姐姐,明日就該動身了吧?怎麼都不見你收拾行李啊?”其他姑娘都已經在收拾行李了。
一慌在青樓呆了好幾日,明日就該隨着軍隊出關了。
“有什麼好收拾的啊,收拾好性命能活着回來就不錯了。”玉兒舒適的躺在藥浴裡頭,微微睜眼看了下沈若溪:
“我要是你,就在家安心等着男人戰死沙場之後改嫁。千辛萬苦跑去洞房,累不累啊?別怪姐姐沒提醒你,軍中之人吃人不吐骨,你要是不幸被哪個將軍看中了,連改嫁都不行了。”
“謝謝姐姐,我心頭有分寸的。”沈若溪領玉兒的好意。
“對了,你等會兒去告訴姐姐,讓姑娘們別收拾了,戰王殿下會親自來選人,被他看中才能前往。”
玉兒舒舒服服的閉着眼享受沈若溪按摩,可沈若溪聞言就僵了一下:“戰王親自來?”
戰王是將帥啊,找軍妓這樣的小事他竟然親自來?
“是啊,我家那口子昨兒告訴我的,讓我轉告姐姐,我這記性,都給忘了。”
玉兒口中的姐姐就是老鴇,別家青樓的姑娘都管老鴇叫媽媽,就這家這位非要人喊她姐姐。
“知道了,伺候完姐姐我立即過去。”沈若溪繼續捏肩,眉頭卻深深皺着。
聽說戰王是個挺會打仗的人,還有人說如果大周皇帝給戰王機會,他的名聲必定不比東秦秦王差。
沈若溪此時就覺得:嗯……戰王親自來做挑選軍妓這樣的小事,還不是爲了享受下半身嗎?
放下戰場來享受下半身,這種人憑什麼和北子靖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