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驚喜
自從名爲“小川子”的御前公公消失在宮中後，下任大總管人選又成了一樁“懸案”。
天子寵信小川子是衆所周知的事實，甚至就連放跑了小皇子都只是口頭苛責一番，沒多久就又被晉升爲從一品的御前公公，可謂受盡了皇恩。
朝中很多人已經謀劃着上疏勸誡新帝，莫要過度恩寵近侍以免日後宦官干政，可就在這要緊關頭，這位御前新貴竟突然間銷聲匿跡了。
多數人對這件事揣有好奇，唯獨剩下兩名御前公公內心竊喜不已，他們在宮裡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一大把年紀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地位，怎會甘願讓一個突然冒出的小輩站在自己頭頂。
之後過了沒多久，萬帝果然從兩人中隨意挑選了一個暫代掌印太監之位，王柄權不是認死理的人，大總管的位置可以暫缺，但身邊沒了掌印太監做起事來實在有些麻煩。
被選中的老太監還沾沾自喜，以爲再過不久就可以正式成爲掌印太監，而且連大總管的職位也將是他的，只是令所有人都沒想到，他這一暫代就是五年之久。
……
五年，在整個歷史中不過白駒過隙的一瞬，可在萬帝執政的王朝，卻讓所有人真正明白了何爲昌盛。
先是安北郡王潘子騫接任戶部尚書一職，而後大力發展與周邊四族的貿易，大量毛皮、珠寶、香料、馬匹被從四面八方運來中原，絲綢、瓷器這些珍貴的手工藝品同時也被銷往四族。
以潘家歷代經商的經驗，潘尚書做到了近乎錙銖必較的地步，即便有着幾十年貿易經驗的東罕，在與他談判時也是不由苦笑連連。
“屯田”並非長久之計，一直墾田卻不訓練的兵卒又與農夫何異，於是後來又推出了“輪番屯田制”，各地將士在保證田地不荒蕪的情況下輪番接力耕種，雖然糧產不似之前那般充盈，但至少保住了一半戰力。
“還是陛下懂微臣，三言兩語說不清楚，還請陛下移步軍械廠。”
此事他曾跟順帝提過，可當時國庫空虛，每年單軍費一項就要耗去多半，實在沒有餘力再去支撐其他。雖然後來沈千秋的“屯田”提議爲王朝減少了不小壓力，可幾十年來的賦稅全壓在百姓身上，寬鬆下來的國庫還要第一時間還惠與民。
順帝的安民政策確實卓有成效，先前活躍在兩廣地區的丐幫肉眼可見地在減少，甚至在順帝微服私訪踏足京城大街小巷時，竟罕見地沒踩到叫花子的糞便。
王柄權之前一意任用潘郡王做戶部尚書，朝中因此有不少微詞，如今看到國庫堆積如山的白花花銀子後，就又老實閉上了嘴。
潘子騫身爲臣子，知道自己的職責所在，他不過是幫忙看管錢財，若真是利國利民的好事，自然不會攥着銀子不捨得撒手。
王朝靠經商賺了一大筆銀子，作爲國丈的嚴軍卻早就替女婿想好了如何去揮霍。
嚴軍在接任兵部尚書後，第一時間巡查了各處邊防，武器修繕跟城牆維護都還說得過去，唯一美中不足就是驛道少了些。
潘子騫同意後，最開心的反而是一旁看熱鬧的劉盧明，他不顧禮儀擼起袖子，滿臉興奮道：
之後朝廷又接連數次撥銀子，在四處邊境劃分出規模宏大的通商區域，區域內不僅朝廷可以互易貨物，普通商人也可在此交易。
第二天早朝，嚴軍當衆提及此事，王柄權則話裡行間贊同居多。
劉盧明剛要誇幾句，待看到對方的眼神後，馬上正色道：
“說吧，又有什麼事？”
……
“你還真把蒸汽機給搗鼓出來了？”
……
強國需強兵，王家在軍備餉銀上向來沒虧待過拿命替他們守江山的將士，嚴家之所以世代忠誠也源於此。
“之前確實炸過幾次，後來我將鋼材改進了一下，並增加了一個泄氣的小玩意兒，再沒出現過危險。”
“王兄果真料事如神。”
散朝後，百官散去，唯有劉盧明還面帶笑意站在殿內，王柄權揉了揉太陽穴，面露無奈：
在這種賦稅、安民、支出、戰力達到微妙平衡的情況下，嚴軍的驛道建議一拖就是好幾年。
……
“嘿嘿，來活了。”
“哎呀，王兄可真是眼光如炬……”
王柄權繞着機器打量一圈，而後摸着下巴說道：
十幾年自己一襲“若是王兄你做皇帝，在下心甘情願爲你管賬”的話語，算是在這一日應驗了。
翁婿二人沒什麼好客氣地，直接在酒桌上舊事重提，王柄權早在去塔裡幹都司時就體會到了驛道之便，所以一直有類似的想法，加之他作爲未來人，深知“要想富先修路”的道理，於是兩人一拍即合。
看到臺上臺下翁婿二人在那唱雙簧，潘子騫會心一笑，最終選擇了點頭。
這些區域常年有王朝將士把守，安全性自不必多說，當然費用抽成也不低，至於那些讓商人們直罵孃的法令，自然都是出自潘尚書手筆。
“別拍了，噪音振動都解決了嗎？還有強度，會不會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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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之外，天子不得隨意任用罷免官員，更不得任人唯親，當然，這條在順帝即位後基本等同於作廢了。
時間回到現在，嚴軍一直苦於無錢實施的修建驛道，終於在新帝即位後有了轉機。
王柄權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軍械廠內，王柄權與劉盧明面前立有一個大鐵桶，鐵桶通體烏黑，其上縱橫交錯着許多管道，看起來十分複雜。
朝堂有朝堂的規矩，聖恩帝在位時怕不肖子孫隨意下達命令，於是給了三省六部極大權限，即便是皇帝聖諭，在不合理的情況下大臣們也可予以駁回。
說句直白的話，只有百姓日子過舒服了，纔不會生出反心，畢竟從古至今許多朝代都是覆滅在內憂而非外患中，不是誰都願意放着滋潤的生活不過，而去做可能會掉腦袋的事。
“泄壓閥……伱小子還真是每次都能給我驚喜。”王柄權說着，爬上了旁邊的梯子。
互貿區建成那天，潘子騫站在熱鬧的市場中心，看着往來不斷的商人，年過四十的他眼眶不由有些泛紅。
劉盧明一向佩服對方起名字的天賦，他一邊跟在後頭爬梯子，一邊炫耀道：
“這算不上什麼，咱們軍械廠每天鍛造要用掉不少木炭，產生的熱量大多浪費了，這個蒸汽機一來可以做窯爐，二來還能用多餘的熱量燒水，以蒸汽帶動鍛錘，工匠們能省下不少力氣。
那些多出來的蒸汽我也不會浪費，又加了個小東西，利用廢汽來帶動，將空氣源源不斷送入爐內，用來控制炭火溫度。”
“你丫弄了個渦輪？”王柄權豁然轉過頭，滿臉不可思議。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