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送來了夜宵,幾片香炸火腿、滷汁的雞胸肉、金黃的奶酪、新鮮的黃瓜段和蘆筍段,還有一些全麥軟麪包,量不是很大,選材也比較普通,卻相當精緻、色澤、香味俱都極佳。
給了1英鎊小費遣侍者離開,陳燃簡單的吃了一點。他對西餐向來興趣缺乏,香檳酒到是很合胃口,香氣優雅迷人,淡雅的白色花香配合着清新的梨子香味。
入口感覺厚重豐滿,漸漸轉化爲清新細膩的味道,層次豐潤多變,紛繁卻和諧。單喝起來也很不錯。
“既然甦醒的地點是安普頓的酒店,而非行駛中的泰坦尼克號上,那麼主宰的暗示顯然是說,這次冒險絕不僅僅侷限在影片所表現的內容那麼簡單。對於電影觀衆來說,《泰坦尼克號》僅僅是一部電影,而對於冒險者來說,事件背後,是一個完整的世界在支撐。”
陳燃一邊小飲,一邊思索,繼而拿出微型電腦,迅速查找關於1912年泰坦尼克號沉沒事件的資料信息。同時,腦子裡也對相關的歷史進行抽調印證,以期望發現一些能夠被他利用到的線索。
直到半個小時之後,一瓶Perrier Jouet Belle Epaque見底,陳燃臉上才露出了一絲笑容。
翻找了些屬於原卡爾的信箋,全部是E文書寫。這個紈絝子弟的字跡只能說勉強能入得眼,跟書寫能力極強的陳燃比,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略略的思索了一下,陳燃最後還是決定不模仿他的筆跡,卡爾變的過分‘聰明’這本身就是漏洞,好在這次冒險全程也就5天,等某些人反應過來了,也沒有機會去證明了。
這個時代的鋼筆已經很接近現代使用的金筆了,用起來還算習慣。找到色潔質密、書寫時不洇水的上等書寫紙,陳燃考量了下格式以及措辭,當即伏案書寫,三千餘字的書信,一氣呵成。
輕輕地吹了吹尚未完全乾的墨跡,裝進信封,也不寫寄予何人,只是將後邊用火漆封死,又蓋了印章,便和其他書信一齊都鎖進了保險箱。
喚來侍者收拾走餐具,看看錶,已是凌晨3點一刻,細細地在房間裡掃視了一遍,確定沒留下什麼蛛絲馬跡,陳燃輕手輕腳的重新鑽進了被窩。昏睡劑,差不多該失效了……
只要想,哪怕是車水馬龍的菜市場,陳燃都能睡的着。吃餿飯、忍着渾身的疼痛在冰冷的小黑屋裡睡覺……那些在幼年被逼迫、折磨出來的‘怪習慣’,如今都像金子般開始閃光,發揮着意想不到的效用。就拿這睡眠來說,對於一個腦力勞動者,還有什麼比良好的睡眠更能緩解壓力的?
良好的作息規律讓陳燃7點準時睜開了眼,外邊的天已經大亮,旁邊的露絲仍在酣睡。
起身,陳燃進入客廳,脫掉睡衣,只穿着褲頭開始做軟體操。這是他從李珂那裡學來的,每天早晨的必修課程,這種有氧運動結束後,不但身體各肌肉羣會迅速進入最佳狀態,就連思維都能變的更清晰起來,至於提高身體柔韌性等好處就更不用說了。
“卡爾,你在做什麼?”現在是4月,壁爐裡的火在後夜就已經熄了,偌大的房子裡,即使是這樣陽光明媚的早晨,也是有些冷清的。穿着絲質睡袍的露絲不知道這個男人在發什麼神經,於是她抱着肩、倚着門,看陳燃做一些似乎是舞蹈熱身動作的肢體運動並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防止暈船的一些運動!”陳燃信口胡謅。
“我們要坐的船不是被稱做‘即使航行起來,都感覺不到它在動’的泰坦尼克號嗎?難道你改主義搭舢舨去紐約?”露絲揶揄的說。
“誰知道呢?或許在中途能體驗那種刺激也說不準!”陳燃並未回頭,繼續他的運動。
無聲的聳肩嗤笑了一下,露絲不再理會這個腦袋睡暈了的男人,自顧自去洗漱了。
吃早餐的時候,陳燃見到了露絲的母親布克特女士,一個神態倨傲,臉上總掛着貴族式假笑的女人,雖然已是四旬的婦人,到也還有些姿色。
這方面,陳燃覺得應該感謝主宰的安排,最起碼,這對母女在外貌上比之原著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美化。
想到電影中凱特?溫斯萊特那明顯被‘開發’的有些過的身材體形,陳燃就覺得有些好笑,就算西方女性再早熟,現在畢竟是1912年,社會風氣還沒開放到13、4歲就開始體驗男歡女愛吧!況且,露絲這年不過是個17歲的少女,虧得導演敢整個熟婦上來賣弄風姿。
現在的露絲,看起來就好多了,臉上仍有着少女特有的一絲嬌憨和稚氣,身材緊緻,雖然凹凸誘人,卻也並未脫出少女的青澀範疇。
卡爾和露絲未訂婚就已經同居,起初陳燃還有些不解,後來仔細回憶影片中的細節,這才釋然。其實有三個地方已足夠確定他倆已發生了肉體關係。其一就是卡爾第一次在露絲面前拿出海洋之心的時候,不論是卸妝的露絲,還是湊上來的卡爾,均穿着睡衣,且相互並未有任何尷尬,儼然夫妻。第二,在船上的陽臺吵架時,卡爾大喊,我們已經有夫妻之實。第三個就是傑克問露絲,不怕你男朋友回來嗎?露絲說,只要有煙和酒,他就不會那麼早回來。並且,露絲對房間裡的東西,包括保險櫃密碼都瞭若指掌……
“爲什麼用那樣的眼神看着我?”敏感的露絲察覺到了陳燃眼神中的一絲玩味,很直接的問。
陳燃微笑着欠欠身,端起酒杯,向露絲和她的母親點頭致意道:“爲兩位的青春永駐,乾杯!”他很技巧的避開了問題,跟她們,有什麼好談的呢?
早餐之後,陳燃找到了正在監督行李裝箱的保鑣兼官家賴弗傑,“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辦。”
陳燃拿出了信,“將這封信送到皮爾龐特·摩根先生手上,最好是能當面交給他。你可以在香雪莉大道南段他的別墅見到他。”
然後,陳燃又拿出了碧鑽,“這顆纔是路易十六的‘王冠碧鑽’,找最可靠的珠寶商行,在不損鑽石的情況下,用遮掩上端的辦法,將它做成心形墜飾,要跟這條鏈子匹配的。最晚,我要在泰坦尼克號從愛爾蘭昆士敦港離港前拿到。”
看出了賴弗傑眼神中的疑惑,陳燃微笑着道:“先去辦事,你的疑惑會得到解答的。”
“少爺,珠寶加工的過程應該比您想像的快一些,只是這碧鑽的來歷和費用……”
“56克拉的藍鑽換到63.5克拉的‘王冠碧鑽’,我想給父親一個驚喜,費用就由我來支付吧!”陳燃說着走向保險櫃,貌似取錢,實則從儲物空間裡取出一塊1千克的24K金磚,轉身交給賴弗傑,並拍了拍他的手道:“至於來歷,這是我要你找‘可靠’珠寶商行的原因……”
賴弗傑雖然驚訝卡爾一夜之間變的如此神秘莫測,但是他更知道身爲一個僕人的本分,卡爾是霍克理家的獨子,並且這幾年已經在老霍克理的授意下,開始打理家族生意,未來繼承家族產業是沒有任何懸念的。賴弗傑爲霍克理家服務已經很有年頭,並且打算繼續鞠躬盡瘁,他自然知道現在這種情況該如何應對。
“少爺放心,中午之前,這兩件事情我一定辦妥。”
“非常好!”陳燃衝他讚賞的笑了笑。
陳燃知道,賴弗傑其實是卡爾的父親奈森安排在不甚成器的卡爾身邊的一個眼睛,今天發生的事也許賴弗傑反手就會告知奈森。但身在美國賓法尼亞州、匹茲堡的奈森又怎麼會想到,假卡爾只有五天的風光時間呢?
假如這個世界在冒險者離開後仍會正常運行的話,那就讓倒黴的卡爾去承擔某些爛攤子好了,至於他陳燃,任性妄爲些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