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氏臉色一變,“可有問起過我?”
“問了,我說您出去買東西了!”
區氏點點頭,幸好她出門的時候衣裳穿的比較端正。
這點也是不怕舒阿木起疑心的。
進了小廳,舒阿木正在哄兒子舒宜佳。
“叫爹,佳兒,叫爹啊!”
區氏瞧着微微一笑,“孩子還小的,怎麼可能會叫爹嘛!”
舒阿木擡眸看了區氏一眼,見區氏頭髮亂糟糟的,衣裳倒是整整齊齊,笑道,“你要出門買什麼啊,頭髮都亂糟糟的就出門了!”
“這不想着你喜歡吃東街口的油條,怕去遲了沒有,這才急急忙忙的出門,走到半路才發現沒帶錢,罷了,明日還是讓丫鬟去吧!”
“就應該讓丫鬟去!”
“嗯,我先回房去梳洗一番!”
舒阿木忙把孩子給了奶孃,跟着區氏進了房間。
見區氏正要脫衣裳,一把抱了上去,“芸娘,我想你了!”
“前夜不是纔有過一次嘛!”
“今日格外想!”
“怕了你了,冤家!”
兩人嬉鬧着倒在了牀上,舒阿木總覺得今日的區氏不太對勁,但又想不出到底哪裡不對勁。
……
歡愉之後,舒阿木休息了一會才起牀。
他開了一家糧食鋪子,區氏牽線搭橋,東西都是從縣城進來的,價格倒是還好,生意也還不錯,一個月賺上十來兩銀子是有的。
爲此還請了一個夥計。
舒阿木剛到鋪子,便進來了一個婦人,長得十分嫵媚,卻不豔俗,笑起來更是絕美,穿金戴銀的十分富裕的樣子。
身後跟着兩個丫鬟,兩個丫鬟也十分標誌,穿着打扮也十分得體。
舒阿木忙迎了上去,“太太想要買點什麼?”
“我家米沒了,以前都是丫鬟、婆子出來買,只是我在家裡悶太久了,這才自個出來轉轉,掌櫃把店裡最好的米給我來上五十斤吧!”
“好!”
店裡最好的米是珍珠米,雖然貴但是煮出來的飯那是真的香,區氏喜歡吃,舒阿木也喜歡,家裡也就晚上的時候吃。
這夫人一下子要了五十斤,舒阿木肯定是高興的。
賺一半錢呢。
稱了米,算了銀子,嫵媚示意丫鬟付了錢,才說道,“掌櫃的,你看我們買了米也拿不回去,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忙送一下!”
“你住哪裡?”
“住西街15號!”
西街十五號?
他家是西街十號,“那真是太不巧了,我們兩家很近的!”
“真的嗎?那就麻煩掌櫃了!”
舒阿木幫忙把米送到了嫵媚家,一進門就覺得一股富貴之氣。
比起他家那是富貴多了。
嫵媚讓丫鬟泡了茶水給舒阿木,舒阿木端着喝了一口,雖然喝不出精髓來,也覺得脣齒留香,好喝的緊。
“好茶!”
“掌櫃喜歡就好,今日真是多謝掌櫃了!”嫵媚說着,朝舒阿木行禮。
舒阿木連忙伸手去扶,便摸到了嫵媚的手。
那手真是又軟又細又綿。
和柳氏的纖細不一樣,和區氏的也不一樣。
且嫵媚比起區氏還美上三分,這股子媚不像區氏,有些俗氣。
嫵媚嚇了一跳,舒阿木也嚇了一跳。
嫵媚本想往後退,卻不小心踩到了裙襬,一下子又朝舒阿木撲了過來。
舒阿木毫不猶豫就伸手去扶了一把。
入手便是軟軟綿綿似乎沒有骨頭一樣,“哎呀!”嫵媚嬌滴滴的呼了一聲。
想要推開舒阿木,卻又不小心觸碰到不該碰的地方。
舒阿木頓時身子一緊,手更用力了些。
“掌櫃,你……”嫵媚輕輕喚了一聲,眼眶頓時水潤潤溢滿了淚水。
舒阿木連忙鬆開了手。
嫵媚站穩了身子,淚眼汪汪的看着舒阿木。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掌櫃請吧,就當掌櫃從沒來過這裡!”嫵媚說着,便跑開了。
舒阿木萬分尷尬又萬分歉意,最終還是離開了嫵媚的家。
只是出了門後,鬼使神差擡手聞了聞,手上香噴噴的。
這種香格外誘人,讓他整個人身子都有些酥軟。
回頭看了一眼那已經關上的大門,舒阿木抿了抿脣,記下了這個地方。
“夫人,你急切了!”丫鬟淡淡出聲,並不贊同嫵媚這般心急。
嫵媚坐直了身子,看向丫鬟笑道,“這你就錯了,面對這種男人,就得先讓他嚐點甜頭,等過幾日我出現在他府中,他纔會心生歪念,時時刻刻想着我!”
丫鬟沉默。
嫵媚又道,“再說了,那女人叫蓮花,你以爲就是出污泥而不染,那真是小瞧她了,她歹毒着呢!”
“夫人且放心,她的爪牙都已經被斬斷,我會保護好夫人!”
“我自是相信你的,只是也要提醒你一下,小心那女人,咱們不可大意,我還想完成任務,拿着銀子、賣身契過自在日子去呢!”
她本是青樓名妓,和蓮花也算得上有些交情,蓮花先一步被人贖走做了小妾,她卻被留在了青樓成爲了當家花魁,只是年紀大了,恩客們也膩味了她,年輕的姑娘們出現,她想要離開,可中途又被負心漢騙了多年的積蓄,連贖身都做不到。
這個時候,有人找到她來演這齣戲。
除去贖身的銀子,還給她二萬兩銀子。
這期間用在她身上的想一切東西、銀子她到時候都可以帶走。
她又不是傻子,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夫人所言甚至,我會小心的!”
嫵媚點點頭。
想着那舒阿木,撇撇嘴不多言語。
叢合鎮
虎子把那兩個地痞流氓帶到衙門,孫施倒是二話不說就將兩人下了大獄,還表示一定會給個交代。
“多謝大人了!”
孫施笑笑。
舒薪算什麼,他壓根不在意,可舒薪身後有個威武大將軍。
他怎麼敢大意。
虎子離開衙門後,前往戴記布莊。
胸口是舒薪給的珍珠釵子,他一直鼓不起勇氣。
只是又很想戴珍珠。
到了戴記布莊,戴掌櫃倒是客氣,問了不少問題。
“珍珠也想知道阿薪的消息,你去跟她說說吧!”
“好!”虎子求之不得。
只是見到戴珍珠時,虎子嚇了一跳。
戴珍珠瘦了很多,整個人都沒精打采的,“珍珠,你怎麼了?”
戴珍珠看着虎子,頓時哭了出聲,“虎子哥,我娘說,我外祖母要讓我去給別人做妾!”
“什麼?”虎子驚叫出聲。
“那個人據說孫女都比我大了,庶子庶女一大堆,嗚嗚……”戴珍珠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虎子又驚又怒。
“你爹孃答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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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說,要是我再沒找到人家,就把我送京城去,可是,可是……”戴珍珠一邊說,一邊哭,話都說不清楚。
戴珍珠抽噎着。
虎子心疼壞了,忙給戴珍珠擦拭眼淚,“莫哭,慢慢說,還有我在呢,我一定會幫你的!”
“吸……吸……”戴珍珠抽泣着,看着虎子,“我娘給我找了好幾個人,我讓大哥去打聽都不太好,那些人習性不好,虎子哥,我不要做妾,也不要嫁給那些人!”
喜歡的姑娘哭成淚人。
虎子深深吸了口氣,“珍珠,你看我怎麼樣?”
“什麼?”戴珍珠不解的看着虎子。
“我……”虎子也心虛。
吞了吞口水,“我心悅你,雖然我現在窮了點,但是我一直在努力,我現在還十分認真的學習認字,練武功,等阿薪回來,我們就打算來鎮上開一個鋪子,珍珠,我會對你好,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
戴珍珠驚訝了。
虎子是什麼意思?
她、虎子,她從來沒想過啊。
可是……
如今,她到哪裡去找一個知根知底的人,嫁過去還不用擔心婆媳問題,更不用擔心會不會對她好。
虎子她是知道的,性子最好不過,還有擔當。
阿爺、阿奶性子也好,整日樂嘻嘻的。
“可是,可是……”
虎子趁機抓住珍珠的手,“珍珠,你就說,你可願意?”
“我……”戴珍珠猶豫了。
倒不是她好高騖遠,想着嫁得富貴榮華,但是虎子,她沒想過。
“珍珠?”虎子又喊了一聲。
認真的看着戴珍珠。
戴珍珠也看着虎子,見虎子滿心滿眼的認真,才鬆口說道,“那你得經過我爹孃的同意,要是我爹孃同意,我、我自然也是同意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點戴珍珠還是十分保守的。
虎子大喜,忙把珍珠髮釵放到戴珍珠懷中,“這是給你的,我這就回家去,然後讓我嬸子找媒婆來提親!”
虎子說完就跑了。
壓根沒看見戴夫人躲在不遠處,含笑搖頭。
戴珍珠拿着髮釵猶豫許久,才找了銅鏡戴上,左看右看都覺得好看,還十分喜歡。
虎子一陣風似得駕駛馬車回到家,找到了柳氏,就跪在了柳氏面前,可把柳氏嚇的不輕、
“怎麼了,好端端的,跪什麼跪!”
“嬸子你幫我!”
柳氏深吸一口氣,“什麼事情你說,我們是一家人,你有事情,我自然不會視而不見!”
“我想娶珍珠!”
柳氏聞言錯愕了好一會,才笑着捶了虎子兩下,“你這孩子,就爲這事跪着求我,不過既然你這麼做了,說明你是真心的,但你要和我說說,你這真心能維持多久?將來是否會如此刻這般一心一意?你以後的路定是繁華錦繡的,會遇上很多比珍珠漂亮的優秀的女子,你是否會動心,是否會像舒阿木那個人渣那般拋妻棄子?”
“我不會!”
虎子鄭重有聲說道。
柳氏才說道,“好,你說了,我信你,你快起來吧,我等你阿奶回來,就找媒婆去給你說親,珍珠是個好姑娘啊,你小子倒是有眼光!”
虎子才站了起身。
驚覺自己連告辭都不曾就跑了,戴掌櫃會不會不喜他?
虎子想到這裡,一陣後怕。
阿奶、阿爺抱着小弟、幺妹回來,柳氏便說了虎子的打算。
阿爺有些激動,阿奶更是紅了眼眶。
“不管如何,可不能委屈了珍珠那孩子,只是我們手裡沒多少銀子!”阿奶憂心忡忡說道。
“伯孃銀子的事情你不要操心,阿薪走時給了我銀子,我定會幫着虎子風風光光的把珍珠娶回來的!”
如今家裡荷包有好幾箱子,手帕也不少,柳氏打算先買個鋪子,讓虎子經營起來。
地裡麥子也要收成,等收了麥子再把玉米苗種植下去。
只是家裡也要有個男人。
“就是虎子要辛苦些了!”
“我不怕辛苦!”
柳氏想了想才說道,“好,既然你不怕苦,那你就去鎮上買鋪子,咱們手裡有錢,也不拘價格,只管買那位置好,人來人往人多的地方,一間兩間三間都沒事,最好是有後院子的,能有個燒飯的地方,咱們一大家子去鎮上有個住的地方,村裡人到你鋪子裡,也有個喝茶的地方便可以了!”
虎子認真記下,連午飯都沒吃,拿了柳氏給的二千八百兩的存契走了。
阿奶急的啊,“你怎麼就把那麼多銀子給了他,他要是弄丟了,可如何是好?”
柳氏聞言,想了很久才說道,“虎子丟不了,若是丟了,也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從此一蹶不振,成爲一個廢人,再就是心中發狠,硬要闖出一番天地來,我相信,虎子是後者!”
又握住阿奶冰冷的手,“伯孃,我都不怕,你怕什麼?你可是有大福氣的老太太,只管安安心心等着虎子賺了金山銀山回來!”
“那也是你半個兒子!”
“對,伯孃說得對,不止半個,是大半個!”
除了不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倒也沒什麼差別了。
阿奶拍拍柳氏的手背。
她知道柳氏過的苦,過得累。
敢把存契拿出來,也是膽子大,更是在拼搏了。
柳氏也是緊張、害怕的。
那可是二千八百兩,那是舒薪的聘禮,那是舒薪的錢。
雖說舒薪讓她全權支配,但她還是虛的。
要真掉了……
午飯,三個大人都吃的很好。
晚飯也是青青、舒芩、舒芪三個人做的,三個大人一會就去門口看,一會就去門口看。
都在等着虎子回來。
家裡氣氛還是很怪異的。
青青瞧着不解,卻沒多問。
直到聽到馬蹄聲,阿奶驚呼一聲,“回來了!”
馬車在門口停下,虎子興高采烈的進了屋子,“阿爺、阿奶、嬸孃,買好了,鋪子買好了,三間兩進的大鋪子,後門還能停馬車,還有水井,一共花了一千九百兩銀子,在叢合鎮最好最繁華的正街上,每天人來人往的,只要去鎮上都會從那裡過!”虎子滔滔不絕說着,興奮的很。
舒芩倒了水給他,虎子接過後又幾不可聞道,“要是阿薪和姝姝在就好了!”
舒薪一直想買鋪子。
真真是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去那鋪子也是剛剛到掮客行要賣。
一番討價還價,以一千九百兩買下來,說不上貴,但也不便宜。
柳氏、阿爺、阿奶可沒聽見虎子的低低呢喃,開心激動。
阿爺拍着虎子肩膀,“好,好,長大了!”
虎子笑,把餘下的銀票和店鋪房契、地契給柳氏。
柳氏接過,上面寫着“舒致遠”
“怎麼是致遠?”
“阿薪交代過,讓我寫小弟的名字,這個家以後都是小弟的!”
他拿他該拿的,多餘的他不會貪心。
說起舒薪,柳氏心口一疼。
忙道,“吃飯吧!”
也不知道這幾個孩子如今到哪裡了?姝姝拜師可還順暢?
此刻
峨眉山下
舒薪、沈多旺、姝姝正在吃晚飯。
明日一早就上峨眉山。
一路上走來,沈多旺指點了姝姝一些防身功夫,姝姝學的很快,也很聰明,很快就能舉一反三。
按照沈多旺的說法,姝姝屬於那種練武奇才。
舒薪不懂什麼是練武奇才,反正她是不行的。
吃了飯,沐浴之後,舒薪和姝姝便坐在牀上翻花繩,沈多旺則在水井邊洗衣服。
什麼時候開始的,從舒薪第一次來大姨媽,痛的死去活來,嚇得沈多旺魂飛魄散,去抓了一個大夫差點把人家嚇死。
那大夫說舒薪最好不要碰冷水,尤其是月事這幾天。
然後這兩天舒薪剛好第二次來了,爲了不犯忌諱,就在山腳下客棧住下。
有點疼,但比第一次好多。
一路走一路調理一路吃藥,舒薪感覺到胸口疼的厲害,小饅頭開始朝大饅頭髮展。
昨日就已經乾乾淨淨,而沈多旺似乎洗衣服洗上癮,舒薪也懶得去跟他爭,抓緊時間和姝姝相處。
留下更多美好的記憶,免得以後長時間見不到便忘記了。
“大姐!”
“嗯?”
“沈大哥很好!”
舒薪點點姝姝鼻子,“你也看出來了?”
“恩恩!”姝姝點點頭,又一本正經說道,“以後我也要找一個沈大哥這樣子的人,對我好,會給我洗衣服!”
舒薪失笑,也一本正經說道,“那可真是難了,畢竟沈大哥這樣子的只有一個,要不我讓給你吧!”
“不要哦,沈大哥是大姐的,我就找一個比沈大哥稍微差一點點的吧!”
舒薪伸手把姝姝抱在懷裡,“姝姝,要不我們回去吧!”
“不要,姐姐你說過不要半途而廢,我已經到這裡了,明日就能見到師太,我這麼可愛,師太一定會留下我的!”
“是啊,你這麼可愛,這麼懂事,讓人暖心窩子,師太確實會留下你的,可是我卻只有你一個小妹妹,我捨不得啊!”
姝姝也是紅了眼眶,“大姐,我會努力練武,爭取每年都能回家!”
“那咱們拉鉤!”舒薪伸出右手、
姝姝也伸出手,“拉鉤,不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