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愛沙尼亞王國亡國之後，已經很沒有見到北方有這樣大規模的熱鬧場景了。諾曼大公國大公陛下的婚禮，這多少很有些噱頭。雖然或許斯拉夫帝國和羅姆帝國根本就不知道這樣的事情。嚴格地說，泰格.豪斯大公是巴不得這兩個國家是不知道的。
只不過，現在麼，知道了也不能拿他怎麼樣。羅姆帝國的使節團已然是回程而走，婚禮的大宴會邀請的人很多，但是大多數都只是在諾曼大公國中有些身份的人。或者說能夠在大公府邸行走的人。不過那些操着蹩腳北方口音的拉脫維亞王國投降貴族，還是保持着一貫的優雅和靡靡，女人慵懶男人踟躕地出現在了宴會上。
畢竟，比起那些有血性的人，軟骨頭可是多了很多。至少，爲了活命，除了自己不能出賣，恐怕什麼都是可以進行交易的。貴族，不過是一個區別那些低賤之人的名稱罷了。不論是血統還是什麼出身什麼的，都是一堆臭狗屎，尤其是在被泰格.豪斯這個世界第一大混蛋給蠱惑之後，恐怕整個諾曼大公國，都是這樣一個德性。
“大公陛下的威武神情，還真是讓人佩服。”蹩腳低劣的讚歎，這也只能說，拉脫維亞人的口音實在是摻雜了太少太少的北方詞彙。即便是馬虎自己，也不過是剛剛纔正式掌握了所謂的羅姆帝國語，這也是爲什麼他能夠和厄休拉親王對話的原因。
這個世界上，真正能夠掌握多種語言的人，大多都是神棍或者貴族。像薩博尼斯這種人，之所以能夠被當做大使級人物來使用，不是真的因爲泰格.豪斯大公忌憚他的所謂牛頭人部落首席大法師的稱號。而是因爲這個老傢伙還能夠說上幾門彆扭的帝國方言，比如說亞平寧的方言，再比如說是明斯克自治領的那種繞口捲舌音。
如此而已。真的以爲要高看自己，恐怕薩博尼斯自己也是不相信的。這無關乎其他的東西，就是如此這般的簡單罷了。
“拉脫維亞來的土包子。”有人低聲地喝罵着，卻沒有大聲。在這個時侯，如果有人還敢大聲喧譁，恐怕立刻會被泰格.豪斯這個敗類撕成碎片。他真的會那麼做，這樣一個恐怖的男人，還有什麼是幹不出來的？
人羣中剛纔的議論紛紛消失的很快，幾個身材壯碩的軍官跨過人羣，將人羣分開。馬老大像是一頭強壯的虎王，巡視着自己的領地，看着這些攀附在自己身上謀求生存和富貴的人。和他自身一樣，這些傢伙，不過是在繼續着曾經做過的事情，延續自身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時間和理由。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簡單的麼？馬虎在心中如此自問，隨後他覺得答案是如此的貼近，又是如此的簡單。他能夠操縱着這麼多人的意志，爲他的慾望和目的服務。有時候，他真的會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請來的救世主和主角，拯救着這羣早就糜爛和迷途的羔羊們。
沒有真正沉默的羔羊來反抗那所謂的歷史潮流和不可抗拒的能量。這個世界，同樣不具備全面革新的能力。他所能夠做的，不過是帶來大沖擊的同時，刷新着這些讓人讚歎不已的小技巧和手段。然後控制着，繼續控制着，也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忘卻了自身，本就是不屬於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只有混混睡醒的那一霎那，陡然才發覺，自己的的確確真實地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如果不是那柄大狙那柄手槍還告訴着他，他只是一個忽如而來的人物。他的存在與否還未必是一個確定性因素的時候，他纔會顯得緊張。
他並不擔心有人知道他的來歷甚至是有人可以掌握他的來歷，身爲傳奇人物，不論在哪裡，他都不會認爲有人可以從肉體上超越他。他能夠殺掉任何人，任何生命，任何可以行動的一切物體。他就是這樣的強大和自負，然後將一切控制的牢牢的。
“女士們先生們，雖然這是一場別開生面的婚禮，並且也沒有人知道婚禮上到底會出現什麼樣的新娘。但是，你們還是保持着這樣的熱情，這真是讓人萬分的驚訝！”馬虎冷冷說道，臉上並非像是其他人結婚的時候充滿了喜悅之情，彷彿這只是一場本能的衝動罷了。
“我說，他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讓人覺得有點兒囉嗦的？”牛頭人戰士諾頓嚼着一根雞腿，然後扭頭問旁邊的第二軍團軍團長剛力羅。當然了。這位牛頭人戰士的身旁，幾乎是沒有什麼人的。因爲那些可憐的傢伙們根本就不敢靠近這位血腥氣十足的戰士，而拉脫維亞人，則是完全看到這個大傢伙就血都冷了。
剛力羅在拉脫維亞的兇名，幾乎和傳說中的惡魔有的一比。甚至是比那些史詩級的邪惡龍還要誇張，可以說，在里加城內，所有貴族都和這個混蛋又血海深仇。能夠砍掉五萬人的腦袋而面不改色者，除了剛力羅，十二個主力軍團軍團長中，誰也做不到。
尤其是當馬達令這種大殺器聽說之後，也是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高盧戰士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牛頭人戰士竟然是這樣的心狠手辣。可惜，其餘的十二個軍團長或許並不清楚，泰格.豪斯在剛力羅支援西部戰場的時候，就已經叮囑過他，拉脫維亞地區的穩定和安寧，可以使用任何方法。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泰格.豪斯加重的語氣，眼神也分外的沉着。是的，任何！
於是剛力羅這頭牲口用了最直接也是最有震懾力的方法。那就是一個字：殺！
殺殺殺！殺的里加城或許未來的一百年中，都不會有真正的新生代貴族。剩下來的人，哪怕真的有一點點血性，也會被摧殘的所剩無幾。軟骨頭們只是想要延續一下如今的富貴，既然做一個硬骨頭的人已經沒有了出路，組織所爲的抵抗軍，根本就是自尋死路。可以說，因爲剛力羅的原因，拉脫維亞中原本還有的兩三萬抵抗軍隊，瞬間就被瓦解。這不是肉體毀滅，而是靈魂和心靈上的摧毀。
一代凶神剛力羅，牛頭人中的阿修羅，這個名聲，實在是太誇張了。
甚至是巴普洛夫.謝爾蓋耶夫這個老神棍，在翻閱歷史典籍的時候，從所爲的聖經典籍中明確地指出，這位凶神惡煞的軍團長閣下，絕對是十二黑雙翅大天使轉生。而且是傳說中的神王陛下的忠實鷹犬，是一種讓人膽顫心驚的深淵魔物。
這真是讓人動聽的消息。也讓剛力羅冷冷地問道：“神父，那麼，如果有前世的話，我是什麼樣的人物呢？”
“阿修羅。”巴普洛夫.謝爾蓋耶夫神父思考了一會兒，如此說道。其實，在內心中，他更加趨向於神聖教廷典籍中對墮落天使長的描述，不過再三思考了一下，反正狗孃養的要創造新的教派，倒不如換湯不換藥地弄一些稱謂和人物。這就是剛力羅在思索了一會兒之後，還點點頭的原因。無他，只是覺得，曾經做過神明的人，怎麼着也要牛叉一點兒吧。
諾頓的提問，並沒有讓剛力羅有什麼表示，只是依然保持着那張刻板的冷酷臉，沉聲說道：“或許，大公陛下只是要說的詳細一些。”
牛頭人大酋長閣下白了剛力羅一眼，反問道：“嘿，你是被洗腦了嗎？見鬼！”
剛力羅搖搖頭，不再言語，諾頓氣結，瞪了他一眼，心道：好歹老子也是牛頭人部落的大酋長，居然這麼不給面子。難道說眼裡就只有老虎這個賤格的大混蛋嗎？
其實牛頭人這個王八蛋其實自己屁股也不乾淨，在詆譭馬虎是個損人不利己的雜碎的同時，自己同樣也在做着和馬虎一樣的事情。不過貌似這三個混蛋都是一路貨色，不然也不會留下三賤客的美名。遙想當年穆斯特韋三賤客的名聲，還真是火辣辣的熾熱。
松葉村的那羣牲口們都是北方王國戰爭留下的戰士，薩爾貢有了出路之後，自然是想到了他們，某種程度上說，老薩的心思還是比較活絡的。能夠一眼看穿問題，老傢伙的底蘊，還算是不錯的。而託老薩的福，松葉村的這羣牲口們，在諾曼大公國的軍隊體系中，儼然也算是泰格.豪斯大公嫡系自居。雖然比不上十二軍團長這般的中流砥柱，但是能夠震懾一下地方上的不安定份子，那絕對是綽綽有餘了。
“我想你們肯定會對新娘好奇超過了對我的好奇。”馬虎微微一笑，戲謔地說道。這句話，引來不少人竊笑鬨笑。也是讓氣氛突然歡快了起來，而馬老大則是挑挑眉毛說道，“羅姆人顯然是看不到我的新娘到底是個什麼模樣了。當然，他們也是不會想要知道的，如果親眼看到的話，恐怕他們還得吐上一次血呢。”
這句話的意思，大抵上就是說這次談判讓羅姆人吐了一次血，而在這個時侯，也不介意再讓羅姆人吐一次血。顯然，有些混賬東西已經是得到了消息，想想看，北方兩代超級英雄人物，此時居然因爲一個女人聯繫在了一起，真是讓人感覺到一陣驚詫。世界啊，還真是小的過分，有些時候來說。
西斯拉夫人的輕佻和激動是可以理解的，當東部傭兵聯合會的人聽說他們的傳奇領袖居然將自己的唯一一個孫女嫁給了一頭牲口的時候，那種驚訝和憤怒是可以預見的。但是當他們興致勃勃要來一次試探性的刺殺時候，結果迎來的確是泰格.豪斯的毀滅性打擊。連續二十二個精英刺客就這樣隕落，連一個回合都沒有撐過。什麼下毒、弩箭、正面刺殺，一個個試驗了過來，結果只是一羣人身死他鄉。
這一刻，那些東部傭兵聯合會的長老們才恍然大悟，他們面對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恐怖怪物。而當初西部傭兵聯合會被團滅秒殺的原因，也不是沒有根據的。雖然西部傭兵聯合會是出了名的小巧玲瓏，而是勢力範圍僅僅侷限於愛沙尼亞王國以及泛斯堪的納維亞國家聯盟中。連艾斯蘭德的人，都覺得這個傭兵組織實在是太缺乏統治力了一些。
想當年也曾經是能夠讓剛.科爾側目的組織，卻一代不如一代，還不如黑暗裁判所混的有些出路，至少還長了一雙眼睛，能夠看出啦一些端倪，傍上大腿好乘涼。這個時侯，也不管是靠山如何，只要能夠安安穩穩發展先去，就算是裝野狗學猴子叫，那又怎樣？
好死不如賴活着，這就是差距。
巨大的生存壓力，讓這些傢伙們也少了許多的敬畏之心，誰也不能說自己是純潔的宛如一朵小百花，屁股上絕對沒有案底。但是進了泰格.豪斯的勢力圈，那就一定是犯了大罪，反抗世界最強帝國羅姆帝國的罪名，足夠讓自己被剝皮殺上好幾遍。造羅姆帝國的反，這種事情，別說是去做，過去想都沒有想過。
但是現在，一羣人都在嗷嗷直叫地要求泰格.豪斯大公趕快擴充地盤，利潤啊，財富啊，權力啊，名聲啊，這些波濤洶涌如女人的胸圍乳房的時候，真的是一陣心猿意馬。能夠站立在這些誘惑面前而面不改色者，一個都沒有。
真是現實到了極點，看着這個雄壯的男人用鄙夷的目光掃視一週，竟然是沒有人羞愧地低下頭顱，已經卑賤到了理所應當的地步。以至於連維京戰士也是小聲地嘀咕道：“唉……這羣可憐的人，一開始，就被老虎吃的死死的呀。真是一羣白癡，他們的人生，就像是一張茶几，上面擺滿了杯具。”
“我打賭這次會有大買賣，而這羣牲口，就是老虎要探探口風的，他們的態度，可是直接影響到老虎的心情。你知道的，在這個時刻，擁有更強威力能量的泰格.豪斯大公的名聲，足夠讓斯拉夫帝國去尋死覓活。尼古拉斯一世的心情，恐怕早就低到了極點。”牛頭人諾頓難得聰明一回，笑了笑，似乎發現了上面新大陸一般，興奮地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事實上奇科夫那個白癡，也確實一個不錯的傳聲筒，有些時候，我們的態度，還真是模棱兩可地讓奇科夫這頭蠢豬興奮不已。啊哈，我似乎已經感覺到了那一盤大餐在召喚着我。”
“我是一個純粹的戰士啊。”諾頓閣下似乎很陶醉自己的自我吹捧，有些忘我地雙手抱拳，很是興奮地說道。不過一旁的維京大漢鄙夷地白了他一眼，冷冷說道：“一個純粹只能夠在女人肚皮上尋死覓活的戰士嗎？這一點，你倒是整個諾曼大公國都找不出來。嗯，想必如今那些巷子裡的大美妞還是對你的本錢念念不忘吧。以至於在聖光騎士團照顧馬達令的時候，你居然還想着怎麼去泡馬子而不是帶着你的牛頭人重步兵軍團南下！”
面對吝嗇鬼沙希利的嘲諷，諾頓的一張老臉憋的通紅，有人掀起他的尾巴當雞雞，自然是羞愧的一塌糊塗，然後彷彿是老羞成怒一般，瞪着沙希利低吼道：“你也不是個屁股上乾淨的玩意兒，你有個毛資格說老子！”
“是！老子確實沒打算說你，不過我看是得讓牛頭人部落的老實巴交的純潔之人知道你邪惡本質的時候了。除非你能將老子的嘴巴堵住，看你也沒有那個實力。”某種程度上，這兩個賤格的傢伙根本就是沒品到了極點，一個是無良大種牛。一個是損友十三級，反正不是什麼好鳥兒，耍起來瘋狂的一塌糊塗，真是敗類到渣。
兩人自然在那裡吐槽吐口水，但是馬虎卻是微微一笑，很有一番大貴族氣度大梟雄風範地說道：“想必馮克家族的老馮克，想要安度晚年到了極點。巴不得將他的寶貝孫女兒塞到老子的牀鋪上。”
“哈哈哈哈——”場內爆笑，一陣鬨鬧聲中，老馮克的一張臉頓時紅的像是猴子的屁股一般耀眼。人們更是大笑着揶揄道：“喂，老馮克，你不是真的這麼利索吧。大公陛下可是出了名的好體力，你的寶貝孫女兒，吃得消嘛。”
“不是還有達芙妮嘛。”也不知道誰冒出來這麼一句，然後某個老傢伙帶着矮人族血統的戰錘老大爺就咆哮出來：“誰！是誰！是哪個狗孃養的在那裡嚼舌頭，王八蛋，想死嗎？”
不過老傢伙的脾氣還是沒有完全爆發，一旁的剛.科爾黑着一張臉，越發地難受了。他的確是和泰格.豪斯這個王八蛋約定了一個月之後和他的孫女兒成婚。羅琪兒.科爾很喜歡泰格.豪斯這種傳奇英雄，也讓這種略有交易性的婚姻少了幾分權謀的味道在其中。剛.科爾要爲自己的組織謀得未來，顯然，泰格.豪斯這種人物，是他最能接受的。
這是一場潮爆婚禮，也不知道今天過後，某個猛男的名號會不會響徹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是至少，恐怕這一次，諾曼大公國的國內，應該都會牢牢地記住他們的大公陛下，是多麼強悍的一個人吧。能夠讓那些老傢伙們都閉嘴的強悍猛男，可是讓人驚詫到了萬分。
“放心，老頭兒，您的孫女兒不會因爲體力虛脫而累垮的。”輕佻無恥到了極點的言論，但是從泰格.豪斯大公的嘴裡說出來，總是顯得那樣的具有衝擊感，這似乎就是熊熊烈火一般的有些有跡可循。而戰錘撒克遜，則是在一邊瞪大一雙牛眼的同時，一邊心中腹誹着什麼。不遠處，則是熙熙攘攘的人羣，哪怕只是貴族內部的狂歡，也確實人多的有些驚詫。
這就是與衆不同的婚禮呀，和那些貴族們的安寧、靜謐、單調、青澀，這個猛男的婚禮，實在是充滿了太多的喧鬧。儘管是一羣貴族和官員，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那些老傢伙們都覺得，爲什麼這場婚禮之中，有這麼濃重的市井氣息呢？這是爲什麼呢？沒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