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關乎愛情

1.我可以讓你親親我的嘴脣

唐悅按照遊天瑞告訴她的地址,徐徐開進了一個小區,這個小區的建築並不是十分的規整,看起來都是有些歲月的老樓,牆皮嚴重脫落,很多處樓面都被大片的爬山虎覆蓋。如果唐悅沒有記錯,再過兩三年,好像這裡就該動遷了。

吵雜的人聲和攢動的人頭都沒有吸引唐悅的注意力,因爲在警察拉起的警戒線旁邊,遊天瑞正面無表情的佇立在那裡,波瀾不驚的觀望,似是在一片紛亂中獨自清醒着。

“這裡發生了什麼?”唐悅並不想打擾遊天瑞靜好的模樣,可樓門口一箇中年婦女的啼哭之聲實在令人揪心,她的身旁有一大灘乾涸了的血漬,已經有相關人員在血跡的四周畫上了現場痕跡固定線。

“訴求者的主人自殺了。”遊天瑞聽聲音知道是唐悅,並沒有回頭,他望着跪坐在血跡旁邊的女人,有些同情她,同時又有些彷徨。因爲他不知道,如果他死去的時候,他的父母是否會這樣大聲嚎哭......

“難道這就是訴求者改變訴求的原因?”

“在這等我。”

唐悅沒有察覺到遊天瑞的反常,只見他自口袋掏出了一個牌子,對着跟前的一個警察亮了一下之後,那個警察就挑起了警戒線,讓他進去了。

沒一會兒遊天瑞就抱了一隻白色的金吉拉出來,他先是跟一個似是管事兒的中年男人說了幾句,之後就向唐悅走來。

唐悅見遊天瑞什麼都沒有跟她說,而是徑直走到她的車邊,急忙替他打開了車門,她這時纔看到這隻貓的身上有很多傷痕,指甲似乎也都被磨沒了,有些地方血肉模糊的感覺。

唐悅也急忙上了車,之後在導航上輸入了寵物醫院四個字,她挑了一家離這裡最近的醫院之後急忙啓動了車子。

“虐貓?然後自殺?”這是什麼情況?唐悅側臉看了一眼遊天瑞,雖然他沒有說話,唐悅卻感覺到了他隱隱的怒氣,這似乎是他第一次如此情緒外露。

到了寵物醫院之後,兩人立刻帶着貓就診,大夫做了簡單的幾項檢查之後,竟是立刻給小東西下了病危通知單。

‘全身多處骨裂和骨骼錯位。’大夫的話令唐悅十分的震驚,想都沒想就同意大夫立刻爲小東西進行手術。

“殺死動物的時候,你有快感嗎?”

唐悅和遊天瑞在走廊坐了一個多小時了,唐悅因着遊天瑞第一次外露的低氣壓不敢跟他說話,不想他幽幽的冒出了這麼一句。

“有,但是不是因爲殺戮讓我產生快感,而是狩獵的成就感。外出時,我總會帶上小型的冷藏箱、密封盒子和塑料袋,還有手套。我逮到獵物的次數多過空手而歸的次數。到了設置陷阱的季節,我會去給動物下套,一大早就把陷阱給設置好,趕在動物們睡醒之前。我真正的快感來自於解剖的過程和製作標本的過程。”唐悅直言不諱,她知道現在說這些,很有可能會讓遊天瑞像厭惡虐待動物的人一樣厭惡她,可她就是想表明,她跟他們是有區別的。

“虐待動物指使動物承受無法忍受的痛苦的行爲。人與人之間對於“承受無法忍受的痛苦”這個概念的定義不同。有的人認爲,只有在虐待動物以獲取各人的歡樂的情況下才算是虐待動物,而別的人則認爲出於其它原因(比如獲取肉或皮毛)也可以出現虐待動物的情況。”遊天瑞在那天聽過唐悅的自白之後,就去查閱了一些相關的資料,從而也對標本剝製師這個職業有了更多的瞭解,他也無法論斷對與錯,所以不知該如何幫唐悅解開這個心結。

“這麼看來,我也會被一部分人歸類爲虐待動物的人,在他們眼中,我一定是錯的。”唐悅說罷站起了身,有些茫然,即使是現在,她仍然熱愛標本剝製師的工作,因爲她永遠無法忘記解剖的時候那震撼心靈的悸動。

唐悅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迴轉身形說:“雖然我做了一百零一個標本,但是並不是每一隻動物都是我親手殺死的,其中大概有三分之一的動物,要麼是別人殺死的,要麼是病死的,爲什麼這些全都要怪罪到我的頭上?”唐悅因爲氣憤而有些發抖,她不是逃避責任的人,但他們似乎讓她承擔了過多的罪名。

“九江不過是藉助了你和那一百零一隻動物的因緣,讓你通過這種類似贖罪的方式來增加你體內的紫虹量。每次你解決了動物的訴求,都會有一定量的紫虹進入你的體內。”

遊天瑞也站起了身,他低頭看着唐悅的眼,試圖平息她的怒氣。

“那真的會有厲鬼纏身?”

“九江編的。”

“你爲什麼告訴我這些?”

“我認爲你現在已經可以接受這些事實。”

“好吧,我接受,那麼如果我不按照九江的安排繼續贖罪呢?”

“首先,想脫離九江的控制,就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其次,如果你真的脫離了九江的控制,也會被一直想要得到你的騰蛇和星華兩方勢力盯上。或者說,他們兩方的人現在也應該是一直盯着你的。”

“所以說,這三方,我怎樣都要聽命於其中一方?”

“可以這麼說。”

唐悅聽完遊天瑞的話之後,像一隻泄了氣的刺蝟一樣癱坐到了椅子上,她真的想盡快擺脫這個組織,常常面對非自然現象,並不是她喜聞樂見的。十一年之後的爭奪戰,更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我可以讓你親親我的嘴脣。”遊天瑞蹲在了唐悅身前,一臉正色,好像他說的並不是什麼曖昧的話題。

“你認真的?”

“嗯。”

唐悅被遊天瑞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她承認,在她這麼心灰意冷的時候,遊天瑞姣好的面容確實能起到一些治癒的效果,更別說去親吻他好看的嘴脣......

唐悅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仔細觀察遊天瑞的嘴脣,他的嘴脣緊閉,從鬆弛的狀態來看,並無一絲緊張,卻是紅而豐潤,引人遐思的。

唐悅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遊天瑞的臉龐,兩個人的鼻尖已經貼上了,唐悅擡眸望着遊天瑞長長的睫毛,只覺心頭似是被什麼輕輕的撓了一下。

鼻息交纏,周身的空氣驟然升溫,唐悅不自覺的撫上了遊天瑞的臉頰,之後吻了上去。

跟她想象的一樣溫軟甘甜,唐悅此時才驚覺,原來自己想象過他嘴脣的觸感,想象過跟他接吻時候的感覺,雖然念頭都是一閃而過,可她真的想過。

唐悅有些心虛的發現自己好像同時愛上了兩個男人,隨後她立刻推翻了自己的論斷。北渡於她,已經是過去式,她對他的愛早已千瘡百孔,她心頭一直揪着不放,只不過是因爲愛他已經成爲了習慣。

而遊天瑞,似乎已經深深的扎進了她的心裡,單是嘴脣的碰觸,都令她如被電擊一般,全身酥麻。

唐悅跟北渡接吻的時候,覺得天和地都在旋轉,可是跟遊天瑞接吻的時候,所有的事物好像都靜止了,正上下翻飛的,似乎是她的靈魂。

這噬魂銷骨的快感令唐悅興奮不已,於是她輕啓遊天瑞的脣齒,勾了一下他的舌,之後他立刻退了開來,並站起了身。

“我只允許你親我的嘴脣,誰允許你......”遊天瑞難以置信的看着唐悅,一臉的錯愕,耳朵都紅了。

唐悅瞠目結舌的看着遊天瑞,被他弄糊塗了,不是他讓她親他的嗎?這時她纔想到,遊天瑞說的確實是‘親親他的嘴脣’......

這男人不會是在耍她吧!

這時手術室的燈滅了,大夫邊推着貓走出來邊摘下了口罩:“手術很成功,但是需要在醫院靜養一段日子才能出院。”

“不用,我們回家靜養。”

此時遊天瑞的臉上還帶着可疑的紅暈,大夫看了一眼長凳上似是沒了魂兒的女孩兒,心說這兩人到底在這兒幹什麼了?!

“可是它現在不方便移動。”

“沒關係。”遊天瑞說着抱起了推牀上的貓,之後拉起了還在魂遊的唐悅。

一直到了地下的停車場,遊天瑞才彆扭的跟唐悅說了一句‘你自己開車小心’,之後就抱着貓憑空消失了。

唐悅拍了拍還有些發熱的臉頰,想讓自己清醒一些,她不知道遊天瑞帶給她的觸動會這麼大,她好像真的低估了自己對他的感情。

原來,只一個吻,心意就會赤丨裸裸的呈現出來,無所遁形。

在拒絕了北渡的這一天,她清楚的認識到自己對遊天瑞的感覺。北渡不是她該去愛的人,那麼,遊天瑞呢......

2.遊天瑞、郭妮娜小劇場

“天瑞,我好難過,我可以抱抱你嗎?”郭妮娜在衛生間抱着馬桶吐得肝腸寸斷,她漱了十幾次口,生怕有潔癖的遊天瑞聞到奇怪的味道,會討厭她。

“好。”遊天瑞不喜歡與人有身體接觸,可是Nina這個樣子好像真的非常難受......那他就忍忍吧,她一直要求抱抱他,或許是因爲他能讓女人覺得舒服。

“那我可以親親你的嘴脣嗎?”

“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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