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了了是個吃飯特別厲害的人,但是做飯麼……就呵呵噠了。
一鼓作氣的來到廚房,她面對着閃亮亮的,齊全的各種餐具,各種琳琅滿目的器皿,犯起了難。
現在距離晚飯還早,廚房裡的傭人們稀稀落落,安了了本想抓過一個,好好討教一下怎麼做麪條,可是想到自己如果求了人,早晚要傳到慕容秋白耳朵裡的,那傢伙還不得笑話死她啊。
何況不是有句話說的好麼,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安了了是牟着勁要嫁給慕容秋白,對於他的胃當然不能錯過。
當下就隨手拿起一本食譜,翻了兩頁,茅塞頓開的想,做麪條,不是隻要把面弄熟就可以了麼。
一頓手忙腳亂,安了了把自己做的麪條撈出來,放進琉璃小碗裡,慕容秋白的那碗大一點,她自己的小一點,想了想,又抓了幾把菜花撒進去。
自己覺得還是蠻不錯的,不僅熟了,聞着味道也還可以,放在托盤上得意洋洋的上樓去。
慕容秋白在餐廳正襟危坐,很是期待的伸長了脖子,看着他的小女人像模像樣的圍着圍裙,託着兩碗麪條向他走過來。
“大叔,我跟你說,我要是去當廚師,那些米其林大廚都得去要飯去。”安了了把慕容秋白的麪條放在他面前,做了一個喂火鍋的習慣性動作——伸手不知死活的摸了摸他的腦袋。
慕容秋白這會兒對她的廚藝非常好奇,也沒和她計較,拿過筷子挑起幾根麪條,也不顧燙,直接往嘴裡送。
安了了插着腰,繼續得意洋洋的說下去:“有什麼難的啊,真是噠,不就是煮個面麼,小意思……”
麪條入口,慕容秋白愣了一下,舔了舔嘴脣,隨即木然的伸出手去,把安了了的那一碗也搶了過去。
安了了“哎呦”一聲,心裡很是不服氣,覺得一定是自己的麪條太好吃了,慕容秋白這纔要來搶她的。
可是有他這樣的麼?吃獨食可是要遭天譴的,於是她飛快的彎腰護住了自己那一碗,挑了挑眉毛:“你想吃我再給你做啊,搶我的幹什麼,真沒良心。”
說完拿起筷子就往嘴裡送。
“別……”慕容秋白忙伸出手去,想要攔住她,可惜安了了手太快,一筷子麪條已經進嘴了,邊吃邊繼續歌頌自己的廚藝:“吃過我做的飯才知道什麼是好……噗!”
入口只是無邊無際的鹹,這味道好像打死了不知道多少個賣鹽的,安了了咳嗽的臉都紅了,搖着手大喊:“給我水……水……”
接過慕容秋白遞過來的水杯一飲而盡,安了了抹了抹嘴邊的水漬,劫後餘生般的癱坐在椅子上:“怎麼這麼難吃啊。”
慕容秋白一手喝水,一手繼續吃麪,點點頭:“是真的挺難吃的。”
“那你還吃,別吃了。”嘗過了自己做的人間美味,安了了看着別人吃自己做的東西都心有餘悸。
伸出手想去搶慕容秋白的筷子,卻被他靈活的躲了過去,捧着一小碗麪條,慕容秋白吃的優雅而津津有味,擡起眼好笑的看了看她:“雖然不怎麼好吃,卻是你做的。”
安了了心裡,一下子就有點酥酥的,張口結舌的,一下子不知道說點什麼好。
他是慕容秋白啊,呼風喚雨,要什麼有什麼的慕容秋白,高高在上的慕容秋白,他什麼沒吃過,什麼沒看過,可是捧着她做的一碗天怒人怨的麪條,吃的那麼開心。
只是因爲是她做的。
安了了覺得心頭有點酸,還有點甜,看着慕容秋白一點點把一碗吃完,又去拿另一碗,
她託着腮幫,看他有條有理的吃完,用餐巾優雅的擦了擦嘴角,看着她擡頭一笑:“麪條吃完了。”
回憶了一下自己做的麪條的味道,安了了有點歉疚和不好意思,只能“嗯”了一聲。
“再吃點什麼呢?”慕容秋白站起身來,低着頭看她。
“還吃?沒吃飽啊,你還想吃什麼?”安了了也站起來,擡起頭,疑惑的問。
“吃你。”慕容秋白探過頭來,在她耳際輕聲說。
“啊!流氓!”安了了尖叫到一半,身子已經被抱了起來,抱進一個熟悉的懷抱。
“噓,安靜點,再吵讓你吃一週你自己做的面。”
“……”
有人開心,就有人不開心。
何盈現在就很不開心。
本來以爲安了了終於不會礙事了,沒想到只是有驚無險,有她在,慕容秋白就一眼也不看自己。
下了車,她在別墅了呆了一會兒,就神不知鬼不覺的走了。
按照從私人偵探那得到的消息,十五分鐘之後,她按響了白暮雪的門鈴。
白小姐下午碰了一鼻子灰,吸了一身的尾氣,這會兒才洗完澡,穿着浴袍倚在沙發上,當傭人把何盈帶進來的時候,她用眼角一瞟,神情有些微微的錯愕。
這不是安了了身邊的那個小丫頭麼?
“你來幹什麼?”如同一隻進入備戰狀態的貓,白小姐看着何盈的表情,戒備而略帶輕蔑。
何盈看着白暮雪疑惑的樣子,勾起脣角,露出一個跟平時的自己不太搭調的嘲諷笑容:“白小姐,你真蠢。”
“你……”白暮雪坐直了身子,怒不可遏:“是不是安了了讓你來的?她讓你來羞辱我?”
何盈微微笑着,看了看四周圍的傭人,走到白暮雪身邊,臉上帶着一種同情而憐憫的神色:“你以爲傷害了安了了,慕容先生就會和你在一起了麼?真好笑,只要她一天沒死,慕容秋白只有更憐惜她而已。”
白暮雪擡頭看着何盈那張平凡而清新的臉,看着那張臉上不同於平時低眉順眼的表情,看着看着,突然有些懂了。
又是一個想要把慕容秋白據爲己有的女人啊。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她嫵媚一笑,攏了攏溼漉漉的頭髮,揮了揮手讓傭人們下去,空無一人的客廳裡,只剩下兩個對視着的女人。
“那你說,應該怎麼辦?”白暮雪拿起桌上的酒杯,淺淺的抿了一口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