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需要貴醫院的幫助,我們有三百五十一個感染者急需更專業更高級的護理治療。”瑪爾伯格坐在沙發上把熱騰騰的咖啡捧在手裡,對坐在辦公桌後面的巴特利特院長說道。
巴特利特院長理解的點點頭:“我瞭解邦加疫區的一些情況,這段時間的高峰期數據簡直讓人想要抓狂。”
蔣震則沒有理會兩人的交談,接過熱咖啡就朝嘴裡灌去,這是今天截止到現在下午三點鐘,他填進肚子裡的唯一熱乎的東西。
“我希望醫院能接收最少一百個感染者。”瑪爾伯格看着巴特利特說道。
巴特利特把雙手交疊在一起,放在桌面上搖搖頭:“不,老實說,這處醫院只有二十五個牀位,而且,這處醫院存在的意義,是爲像各位這種外籍醫療隊成員提供免費服務,不接收利比里亞本土病人。”
“二十五個?這麼多集裝箱房間,可以住進最少兩百人。”瑪爾伯格愣了一下:“只有二十五個牀位?”
“單人病房。”巴特利特對瑪爾伯格說道:“我們打算讓醫療隊成員享受到最高級的護理。”
“一間二十平米的集裝箱房間,你們居然只打算住進一個病人?這裡可是利比里亞,老天……好吧,E醫療隊有十七個人,能否把屬於我們的十七個集裝箱房間開放,接收我們處理的感染者。”瑪爾伯格不可置信的擡了一下手臂,差點把手裡的咖啡灑出來。
一間二十平米的集裝箱房間,只提供一個牀位,他們這支醫療隊在疫區甚至要四五個人擠一間野外帳篷。
巴特利特認真地說道:“我說的很清楚,瑪爾伯格女士,這裡不接收利比里亞本土的任何病人和感染者,只爲外籍醫療隊成員提供免費服務,這不是我的決定,這是美國政府的決定。”
“這是歧視利比里亞本地人嗎?”瑪爾伯格有些慍怒地說道。
蔣震倒是覺得很正常,這處臨時醫院擺明就是美國政府在埃博拉高峰期的政治形象而已。
就像他出現在疫區,也不是真正爲了這些醫生的安全,只不過需要這個身份而已。
瑪爾伯格很快也從氣憤中回過神來,在非洲呆了這麼久,比這更糟糕的答覆她都見過,所以,她喝了一口咖啡,對巴特利特道歉:“對不起,我剛纔的話並不是針對您,院長先生,能支援我們一些藥品和防護裝備嗎?”
“非常抱歉,不行。”巴特利特仍然一口拒絕了瑪爾伯格的話:“我說出這句話比您更痛苦,但是制度就是制度,我只是執行者,您和這位先生可以住在這裡,免費使用各種藥品,但是你們不能把那些藥品帶出醫院,這裡不是無國界醫院,這裡是美國醫院,美國說了算。”
瑪爾伯格失望的走出了醫院,蔣震拿回自己的武器,和那名美國大兵打過招呼之後,示意黑人司機發動汽車離開,瑪爾伯格無力的靠在汽車後座上:“我們去見見邦加的市長。”
……
整整一個月穿着密不透風的防護服生活,讓蔣震三人很乏味,邦加的市長最初同意拿出六萬四千美元的醫療資金,在邦加市郊建立一個醫療中心,可惜這個消息還沒讓瑪爾伯格和醫療隊成員興奮兩天,就改成了在市郊建立一處火化場。
很多黑人村落的村長或者酋長都堅持不要醫療中心,他們認爲火化那些死者是最好的治療方法,市長爲了能在下一次民主選舉中得到這些村落的支持,用六萬多美金建了一個半自動火化場,據悉,這可是利比里亞中部和北部唯一一個專業火化場,之前這裡的人們死去,都只是就地掩埋或者用木柴堆積火化。
瑪爾伯格的醫療隊試驗性疫苗和藥品全部耗盡,也沒能稍稍緩解一下疫情,無奈之下,瑪爾伯格安排醫療隊成員撤回到邦加市區的美國臨時醫院,等待下一批試驗性疫苗送達。
而也就是在這時,賭徒的第一個電話總算打到了蔣震的手機上。
“我這裡有個小生意,城管,你有興趣嗎?”
“當然,我和小丑還好,但是兔子邦尼已經悶的快要瘋掉,兔子不適合在雨林區生活果然是有原因的。”賭徒的電話打來時,蔣震正和兔子邦尼,小丑以及醫療隊的一名年輕助理男醫生約翰,用四張撲克牌玩他教給三人的官兵捉賊的遊戲。
A代表法官,2代表執行官,3代表警察,一張K代表罪犯。
約翰如果知道坐在他對面的三個人的心理學成績足夠去考個心理醫生證書,可能打死都不會和他們玩這個遊戲,因爲他們玩了一個多小時的戰績就是,他已經輸掉了自己配額的所有速溶咖啡,洗澡水以及自己導師的兩盒香菸。
“剛果金有個小生意,有人出五十萬美金,想要解決一個位於金杜地區的軍閥頭子。”賭徒在電話裡說道。
蔣震對抓到警察那張牌拿到審訊權的小丑說了一句“我是法官”然後就離席對賭徒說道:“你不是開玩笑吧,哥們兒,五十萬解決一個軍閥頭子?就算這裡是非洲,軍閥比野生猴子還要多,也不會廉價到這個地步。”
“拜託,只有三百多人的一位武裝司令,你還能指望他值多少錢,如果不是他控制的那地盤有個含量一千七百多噸的小型鉭礦,他連五十萬美金都不值。”賭徒在電話裡說道。
蔣震幫自己倒了一杯水,繼續說道:“繼續說下去,老實說,這個價格也太低了。”
“除了佣金,僱主還願意承擔一到兩名僱傭者的往返費用,你可以冒充軍火販子去那裡推銷軍火,你知道,鉭礦石換軍火,高利潤,找個機會幹掉他撤離就可以。”賭徒說道:“能接到這個活兒就是因爲它價格低,不然哪能輪得到你,你不能再把自己這些人當成喪鐘那支隊伍,現在你們已經是小角色,只能接些被大公司挑剩下的剩菜。”
“真話是如此傷人,好吧,當成度假也不錯,只包兩人的機票?那就讓小丑和邦尼去好了。”蔣震對賭徒說道:“把資料和照片發給我,謝謝你,賭徒。”
“沒關係,夥計,這是我該做的,稍後注意查收資料。”賭徒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蔣震坐回到自己的位置,小丑把目光從自己面前那張代表警察的3上擡起頭,看向蔣震:“你是罪犯。”
“答對了。”蔣震亮起牌面,果然,他的底牌代表着罪犯的K。
蔣震對小丑和兔子邦尼說道:“現在,有個度假的機會,我決定讓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