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遙、花雨落猛地回頭,到達山頂的路口處,不知何時已經俏生生站着一個女孩!那女孩高挑身材,一身雪白色衣裙,衣袂飄飄,無風自動。一頭如同黑暗中的銀河般的及腰秀髮,讓人看了忍不住想伸手愛撫,一張線條極其柔美的俏臉,蒙着一層白色面紗,只露出一雙美目。那眼睛裡流動着光波,不過是一雙有如夜空裡最閃耀星辰般的美目,就足以把王月遙、花雨落甚至劉倩驚豔了個目瞪口呆。
花雨落從來給人感覺閒適、瀟灑,似乎對兒女情長看得很淡。也確實只是在武林大會上,被林允兒電到了一下下而已,其他美女一概免疫,但直到今天見了這白衣女孩,才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什麼叫人外有人,什麼叫驚爲天人:而王月遙外形固然風流倜儻,內心卻十分悶騷,充滿了矛盾,明明看到這女子後,心跳不已,暗流涌動,卻仍強迫自己將頭扭向別處,以維護自己道貌岸然的虛僞形象,全然不比花雨落那直率、坦蕩的目光。
劉倩一向以自己的性感美貌自負,如今見了這明豔動人的小姑娘,竟第一次有了一種被比下去的感覺,而且不知她是敵是友,遂三分防備,七分嫉妒地盯着她看。
然而最緊張的還是那頭怪物——蜂后。不愧是精神病院研製的人形兵器的最高傑作,儘管那女孩已將自己的氣息內斂到幾乎爲“無”的狀態,蜂后還是以野獸的本能深深地感到這女孩絕不好惹,而且看劉倩的反應,也絕不可能是自己人。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發制人,蜂后當機立斷,丟下花、王二人,以讓花、王二人目瞪口呆的速度瞬間奔到那個女孩面前,用爪子抓,用鼻子削,用骨刺扎,用大腳踢,用盡渾身解數,迅猛而又狠辣的不斷向那白衣女孩遞出招式。
那女孩淡淡的掃了一眼蜂后,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的轉、閃、騰、挪,將蜂后來勢洶洶的攻勢一一躲過。一獸一人,一灰一白,一個猥瑣,一個動人,一個高大威猛,一個風華絕代。由於他們的速度超級快,看得花、王二人加上劉倩都是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也不知過了不知多少回合,蜂后連女孩的衣角也沒碰到,雖然能量沒有消耗很多,但在氣勢上已經輸了不止一籌,那女孩依然靜靜地立在那裡,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那蜂后的大腦是一臺精密的高尖端智能電腦,突襲不成後,冷靜下來,開始用複眼對那女孩上下掃描,希望分析出弱點,可複眼中的女孩就跟花、王二人眼中無懈可擊的蜂后一般毫無破綻。於是,人工智能電腦下達了施放必殺技的指令,也就是——“煉獄業火”。
只見蜂后胸腹表面有如暗門一樣打開,探出四隻黑黢黢的炮口,泛着青色的光芒,積聚着強大的能量。花、王二人心知不妙,迅速遠離。劉倩也看出蜂后就要施展大招,離開遠遠。白衣少女也早已察覺情況有變,態度變得認真,盯着蜂后的舉動,凝神戒備。
一圈圈能量波在炮口處不斷聚集着,一時間,以蜂后爲圓心一公里範圍內的山頂呼呼颳起了山風,月遙之前操縱的降雪和鉛雲都被吹得無影無蹤。終於,“轟!”的一聲巨響,從蜂后的胸腹處迸出一道大號水缸般粗細的熾熱輻射波,直指白衣女孩!
女孩早有準備,迅速右移。誰知,蜂后竟計算出了女孩的躲避路線,輻射波瞄的就是女孩的右手邊,輻射波撲面而來,女孩還是用神一般的速度二次變向與其匪夷所思的擦身而過。
輻射波正中後面的高山,硬是在山腰開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冒起一陣白煙。蜂后身邊十餘丈範圍內的樹木皆呈扇形作倒伏狀,再看那個女孩,雖然沒有被正面擊中,但右臂的衣袖被燒燬大半,露出一截如蓮藕般柔嫩光潔的手臂。讓人稱奇的是,那手臂完整無缺連一點傷害都沒留下。
不過這樣一來,女孩倒是真的被觸怒了,左手從身後不知拔出一把什麼樣的兵刃,因爲根本什麼也看不見。但從女孩的動作來看,那分明是一把跟女孩實力相稱的神兵利器。一揮之間,一道極其霸道、凌厲的金色光線猶如從太陽上射下,像一隻離弦的箭,把根本來不及反應的蜂后砸個粉碎,良久,女孩用粗啞的聲音唸了一句:“餘輝斬!”讓我們知道了這一招式的名字。
只用了一招,只用了一招就把令花、王二人束手無策的怪物完全消滅!此時,那女孩的氣息不再收斂,完全四散開來,花雨落、王月遙被這氣息壓制得動彈不得。這氣息比殺氣柔和,比鬥氣強橫,似乎還有點淡淡的鳶尾花的香味。擁有此氣的人擁有立於萬人之上的資質,讓人產生頂禮膜拜的衝動,感嘆自己渺小微不足道,所具氣息如同小野花在牡丹面前黯然失色。
其實這便是傳說中的王者之氣,擁有此氣者,必定是萬中無一的絕世高手!
女孩還劍入鞘,平伸右臂,袖子燒壞的地方的邊緣竟閃爍起金色的光芒,光芒逐漸生長變化,眨眼間衣袖變魔術一樣恢復的完好如初。女孩漸漸的將那強大的氣息重歸於無,踱步來到劉倩身邊,聲音沙啞道:“劉院長跟我走吧,有老朋友等着你呢。”
劉倩氣喘吁吁,剛剛那個王者之氣亂了她的內息,聽了女孩的話,一時不知作何回答,只是木然的看着那女孩。
花雨落作爲最高審判見習執法者,責任感驅使他走到那實力誇張的女孩身前,展開逮捕令,斗膽道:“真不巧,劉倩是我們最高審判的S級罪犯,你看能不能......”那女孩什麼也沒有說,如同一束光射到花雨落身前,右手遞出,粉拳正中花雨落小腹。花雨落只覺得這一拳似把身體打了個對穿,痛到極點,雙手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微微顫抖,動彈不得。
“下一個,你也要不自量力的阻攔我嗎?”說着,那女孩向王月遙這邊望過來,王月遙也盯着白衣少女看。四目相對之間,兩人心裡都是一動,對望了半晌同時覺得心底有什麼東西泛起,當然,不是說兩人一見鍾情啊。月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腦中迸出一個名字:“耀,是你嗎?”
需要說明的是,王月遙根本不認識這個女孩,而“耀”這個名字,雖然由自己口中說出,卻並不知道是什麼含義,只是像自動販售機一樣投進了一枚硬幣,吐出一罐飲料,看到女孩的雙眸,吐出一個名字。條件反射一般,不知其意卻自然得像經過了千百次的練習。
那女孩的反應更是奇妙,看着王月遙的臉,並用顫抖的手指向王月遙道:“你...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你難道是...?!啊,我的頭好痛。”說罷,閉上眼睛,雙手捂着太陽穴,蹲在地上,看樣子不像是裝的。
劉倩在一旁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剛剛發生的一切已經超出她的理解範圍了。
王月遙上前一步,白衣少女大叫一聲:“別過來!”雖然是警告,卻已不是沙啞的嗓音而是如溪水流淌般清澈悅耳。是真亂了方寸,忘了掩飾自己的真實聲音。
女孩硬撐着站起,猶如一道光,衝上天空,與燦爛的陽光合在一處,消失在蔚藍的青空下。
到底兩人是怎樣的關係,讓王月遙忘記卻又不忘的徹底,讓這女孩躲閃不及。其實兩人間糾結的羈絆,比之這蒼天的藍耀還深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