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雲間

劫營

還在他思考中,一個聲音打斷了他。

“既然是於老的朋友乾的,還請於老出面討個說法吧!”說話的人正是此前的協領陶然。

於洋的腦袋又是一陣嗡嗡作響,心裡又是一陣嘀咕:“我的天哪,這都什麼事啊,千萬不能和這個事扯上半點關係啊……”

趕忙解釋道:“恐怕協領大人所恐怕言有所偏頗了,我與那島南的一羣人哪裡算得上朋友啊?他們上島之初,三番五次到我這裡懇求幫忙,本着侯爺普世救人的雅量,是給過他們一點稻米臨時接濟。此外,也就再無來往了。”話畢,又是一臉堆笑。

“哦,既然如此,於老可有什麼辦法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嗎?”此前陶然已經明確告知他玉翡並不是最重要的,首要的是那幾個木箱。

“這……”於洋猶豫了。

“老爺,不然找個晚上……”師爺見於氏面露難色,說話的同時用手做出了割喉的動作。

於洋也想這麼做,好早點把這四個大爺送走啊。他嘴上沒說,但心裡他是明白的,就他那點手下,沒有鬲津候的幫助,硬拼彣宇只能是兩敗俱傷或者可以說是不大可能的。可是眼下這種情況,他也沒辦法去和鬲津候要支援啊。

“劫個寨,速戰速決,先把我們的東西拿回來,別把事情鬧太大,還是可行的。”於洋沉思了一會說道。

陶然喝了口茶,點頭補充道:“其實,珠寶和其它貨物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船上的幾個箱子,那裡纔是稀有之物”。陶然再次點破。

正當師爺轉身要退出去時,於洋好像又想起什麼。“師爺留步,切記動手時讓虎子回來,一起參加。”

“老爺這是爲何?”師爺不解。“奧…….”還沒等於氏解釋,師爺和於洋便相視鬼魅地笑了起來。

兩日後,夜黑風高,海浪拍打着岸礁發出巨大的聲音。忘川、流雲等剛剛入睡,帳外就傳來了人馬的嘶鳴,陡然驚起。以爲中州的人馬追殺而來,忘川瞬間驚亂,披衣而起。向着人聲喧鬧的方向,能看見火影彤彤,是雜物棚燒了起來,忘川這才定下心來。不消說,是有人偷襲了存放的糧草和貨物。

流雲撩開大帳的布簾提着長槍挺身而入,看到忘川安然無恙,衣衫不整的他長出了一口氣。

幾乎剛剛站定,侍衛飛速來報,原來剛纔有一小股人劫營放火,火剛着起來就被巡夜的士兵發現了,雙方發生了混戰。左將軍彣宇聞訊便帶人殺將了出去,同時喊起流雲來大帳保護少主。

由於事發突然,從睡榻上跳起來的彣宇登上馬靴,隨便披了件衣服,就拎着大刀衝到了現場。這時賊人未得手被發現,已無心戀戰,混戰之餘只想着快點逃跑。這倒好,此刻彣宇站在了他們回逃的路線上,正好截斷了他們的退路。

可憐了這夥劫夜的人。

彣宇是匆忙跑過來的,對於這種猛人來說,即使再匆忙,緊張是談不上的,反而很興奮。他示意不用屬下們幫忙,來島上這麼久,由於要韜光養晦,就沒怎麼痛痛快快地打過架。偶爾出海劫點官船商船,就算勉強遇到點強人,在飄搖的船上,他也沒辦法使出全力。現在月黑風高的,心裡和手上都癢癢得急不可耐了。

前來劫營的人都是一身黑衣,十幾人,看不出具體差異,但領頭的首領胳膊上繫着紅巾。藉着忽閃的火光,雖然看不清樣貌,大體位置和數量還是分辨得清的。

對方見了彣宇自己站在那裡,沒有迴避的意思,仗着自己人多,也不廢話,前面的三四個人拎着刀就向他衝了過去。彣宇面對氣勢洶洶的一夥人並不顯得在意,微微用手抓了一下下巴,拖着長刀大步就迎了上去。刀拖行在地上的石子上,發出“咯楞楞”的響聲。

雙方對向而行,速度越來越快。眼看還剩下幾米距離時,彣宇單手握刀,掄起膀子,大刀在空中“呼呼”作響,劃出圓形的軌跡。一寸長一寸強,對方用的是一米左右的短刃,彣宇用的是三米多的長刀,對面趕緊躲閃,依舊不及,這一下過去,只聽得“啊、啊”幾聲慘叫,刀鋒所到之處無一倖免,血肉橫飛。衝在最前面的三個人已經完成了他們人生的最後一次逞兇,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和剛纔的塵世告別了:一個腦袋飛了出去,身體還在那站着;一個被攔腰切斷,當場就斷成了兩節;第三個被切掉雙腿,正在歇斯底里地嚎叫,滿地鮮血。這還沒碰到彣宇的毫毛,就折了三個。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下剛結束,彣宇接着又是掄起一刀,對面又是三四個人應聲倒地。一時間慘叫連連,剛剛滿是塵土的場地,現在到處血跡斑斑,殘手斷腿七零八落。

映着火光和煙氣,看着滿臉是血、披頭散髮的彣宇,一行人像見了地獄閻羅一樣,汗毛頃刻倒立,瞬間愣在了原地。彣宇正殺得起勁,絲毫沒管對面的反應,迎面又是一刀。刀鋒卷着風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下,其嗤咔嚓,伴隨着骨頭的脆斷聲,又是三個人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