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熊熊燃燒的赤焰凝聚出一個威嚴的麒麟虛像,從他的身後步出,他在眉心輕點,一道銀光射出,融入麒麟法相里。
火光混合着銀光爆發,麒麟法相忽然蠕動着化成一個人形,那個人形居然和南宮銘一模一樣。
只不過他穿着火焰凝聚的長袍,瞳眸裡充斥着無邊無際的火光,身上的威嚴彷彿來自太古,遙遠而盛大。
“咦,倒是個奇異的天賦。”南宮軒璘有些驚訝的喃喃,跟在赤紋天虎身後衝向南宮銘。
“你攔住赤紋天虎,等我解決了那個傢伙,再來助你。”白袍的南宮銘說。
“不必你說我也知道,不過你最好還是小心一些,那傢伙不簡單的。”穿着火焰長袍的南宮銘提醒。
“我自然知道,放心吧,這次我會動用那個東西,直接將他抹殺。”
“最好是這樣。”
火焰長袍的南宮銘迎着赤紋天虎掠出,揮手,手心裡凝出一柄巨大的火焰重劍。
“吼......”赤紋天虎咆哮,嘴裡噴出一個數米巨大的火球。他根本不打算和赤袍的南宮銘遊鬥,一開始就是強力的攻擊手段。
他本是高傲的高階妖族,可現在卻迫於壓力不得不臣服於南宮軒璘,所以心裡滿是火氣,南宮銘的出現正好可以讓他發泄。
“畜牲。”
赤袍的南宮銘揮舞火焰重劍,劍光像是一道虹光那樣拖出來,火球被一切兩半,轟然爆炸。
“現在,該我們算算賬了。”
南宮軒璘停在白袍的南宮銘身前,擡起手來,焚琴劍刺在黑石地面上震顫,帶着清越的劍鳴直衝天際,落入他的手中。
“我也正想說這句話。”
白袍的南宮銘扯出笑容,攤開手心,一柄帶鞘的長劍浮現。
“這件東西,以我的修爲,也僅僅只能動用一次,可以死在它的攻擊下,是你的榮幸。”
白袍的南宮銘看着南宮軒璘,冷笑。
“半聖之兵。”南宮軒璘開口說。
“咦,你居然能認出來。”南宮銘有些詫異。
“憑你的修爲,還無法發揮出它全部的力量,殺我還差了些。”
“你還真是自信啊,雖然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手段,強行把自己的修爲提升到了王境的級別,但我能模糊的感應出來,你現在的實力也並沒有超越我。”南宮銘左手抓住半聖之兵的劍鞘,右手握着劍柄,“所以,殺你,一擊足矣。”
他將氣息提升到極致,元力瘋狂的注入半聖之兵,身上的火焰也隨着元力一起涌進劍柄。
“給我死來。”
南宮銘面目忽然猙獰起來,身上的肌肉都高高隆起,臉上,脖頸上青筋暴突,像是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拔出那柄劍。
嗡,無形的波動瞬間在空中蔓延開去,劍身開始離鞘,露出一條細縫,逸散的金光那麼刺眼,炙熱而熾烈,彷彿太陽濃烈的火流。
天空裡的紅光因爲金光的出現,也都緩緩的暗了下去。
鋒銳熾熱的劍氣環繞南宮銘的身體流轉,他的袖袍開始撕裂,身上被割裂出一條條小小的血痕,半聖之兵的恐怖可見一斑,即使是持兵之人,修爲不足也難以運用。
南宮銘牙齒咬得吱吱作響,他已經撐到極限了,逸散出的十幾道纖細的金色劍氣不止割裂了他的身體,也在吸吮他的血,金光裡帶着難以察覺的血氣。
“殺。”
他猛地將拔出半寸的長劍回鞘,那十幾道金色的劍氣隨着他的咆哮聲飛射出去,刺向南宮軒璘。
金色劍氣無聲的前行,所過之處紅光分裂,像是被一劍斬斷。
“雖然是半聖之兵,但那股氣息,卻還是和真正的聖兵如出一轍。”南宮軒璘持劍而立,臉上有些緬懷的神色。
他看着那些射來的劍氣,輕輕地舉起了劍,修羅之力開始運轉,注入焚琴劍明亮如鏡的劍身,血光幽幽的亮了起來,有些幻滅和妖異。
一尊籠罩在血光裡的人影在南宮軒璘身後浮現,和他一樣手裡持着長劍,空洞洞的眼眶漆黑如墨,深不見底。
他舉起劍來刺出去,焚琴劍上的血光忽然盛大起來,天地間某種波動隨着焚琴劍的直刺涌來,巨大的氣勢凝聚,空間近乎凝結。
血色的劍芒從焚琴劍的劍鋒脫離,帶着天地浩大的氣勢和金色的劍氣相撞,空間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黑色的裂紋在劍芒和劍氣撞擊的位置蔓延開去,深邃的黑色令人心悸。
金光完全凝聚,有些暗沉,血光淡淡的,並不那麼濃郁,卻帶着可怕的殺伐氣息。
環狀的波紋擴散,空中熔岩湖泊映出來的紅光退潮般消減,所有人的眼裡都只有那些金色的劍氣和那道血色的劍芒。
遠處的空中,赤紋天虎和火焰長袍的南宮銘也都停手了,立在天空的兩邊,看向南宮軒璘他們所在的方向,等着兩人分出勝負。
金色的劍氣和血色的劍芒彼此侵蝕,強大的能量逸散出來,呲呲,空間徹底破碎,一個數米大小的黑洞在空中出現。
“半聖之兵,果然很強大,要不是這小傢伙凝聚的修羅之力太過淺薄,也擋不住本座的一擊。”
喃喃了一句,南宮軒璘左手結出一個印訣,身上的血液咒文光芒漲落,同時從身體表面脫離,飄在空中組成玄奧的經文。
“修羅決,神降。”
他張開雙手,那些血液咒文血光綻放,飛到他身後的那道巨大人影身邊,化成數條奇異的血紋,組成一個玄奇的圖案銘刻在其額頭之上。
那道巨大的人影忽然睜開了眼睛,原本漆黑得深不見底,空蕩蕩的眼眶裡跳出了血色的燭火,像是兩隻渾圓的血眸。
浩蕩的威嚴在天空裡橫掃而過,沉甸甸的威壓作用在除南宮軒璘以外的每一個人身上,有種連身體裡的血液也被壓迫的感覺,劇烈的心跳慢慢沉寂了下去。
南宮軒璘揮劍,巨大的人影也跟着一起揮劍,恐怖的血光從那柄巨劍上射出來,貫穿天際,融入遠處的血色劍芒裡,恐怖的力量瞬間爆發,空間黑洞持續擴大。
金色劍氣一道接一道的爆碎,爆炸聲響徹天際,血色劍芒近乎摧枯拉朽的轟碎金色劍氣,出現在南宮銘眼前,就要轟上他的身體。
南宮銘臉色蒼白的看着襲來的血色劍氣,無法做出閃避,催動半聖之兵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元力,現在的他無異於強弩之末。可他完全沒有露出一絲懼怕的神色,冷着臉面無表情。
嗡,血色劍芒臨身的剎那,一股無形的波動從他的身體裡擴散出來,金光頹然盛放,半聖之兵脫手懸浮起來,一道蒼老的人影出現在他的身後,伸出一隻手來五指張開,隔空抵着半聖之兵。
血色劍芒轟在半聖之兵的劍鞘上,金光和血光猛然間爆發,空間破碎,衝擊波蔓延出去,佔據大半個天空。
“半聖之靈。”南宮軒璘看着南宮銘身後的那道人影,臉上忽地冒出可怕的怒意,那怒意似乎連天地也會爲之色變。
“一介螻蟻,破。”他在空中踏步,揮劍,身後巨大的人影也和他一起揮劍,空間驟然破碎,漆黑的裂縫劃過遙遠的距離,和血色劍芒一起轟上半聖之兵。
呲呲的聲音尖銳刺耳,空間裂紋沿着半聖之兵蔓延,半聖之靈朦朧的眼裡迸出一絲聖光,他右手飛快的回收又一掌拍出,半聖之兵一顫,愈加可怕的空間裂紋向着四面八方蔓延。
南宮銘緊緊地盯着半聖之兵,臉色微微蒼白,從那些逸散出來的能量氣息上,他能感應得到,即使只是被餘波掃中,他也會被瞬間秒殺,連一絲掙扎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某一刻,半聖之靈能量耗盡,開始潰散,血色劍芒和空間裂縫也慢慢失去光彩,雙方的交手就這樣毫無波瀾的結束了,完全沒有什麼花哨的攻擊,看起來一點沒有令人熱血沸騰的感覺。
只有身處戰場中心的南宮銘才知道,那纔是屬於世間頂尖強者的力量。他們追求的不是絢爛花哨的攻擊,而是最簡單的能量運用,直到半聖之靈和血色劍芒潰散,空間裂縫崩塌彌合,完全沒有一絲多餘的能量被浪費,否則的話,只是一絲能量逸散,他就已經被抹殺了。
“唉。”蒼老的嘆息從半聖之靈喉間傳來,他擡頭看向南宮軒璘的方向,朦朧的身影最終潰散消失了。
南宮軒璘身後,那道巨大的身影也緩緩消散,銘刻在他額頭處的圖紋解體,重又變成成千上萬個血液咒文回到了南宮軒璘身上。
他看着顯出虛弱神態的南宮銘,目光平靜,沒有殺意。可他緩緩地舉起了焚琴劍,指向南宮銘。
“該結束了。”他說。
遠處赤袍的南宮銘臉色大變,身形一閃,就要衝過去。
呼,赤紋天虎展動雙翼,擋在他的面前。
“畜牲,你找死。”
南宮銘舉起火焰重劍,臉色扭曲的斬落,十幾米的劍氣朝着赤紋天虎的頭顱斬下。
“吼......”赤紋天虎怒吼,白色的翅翼忽然完全張開,白光升起,熾熱又鋒銳。
咻咻咻,無數道白光凝聚的羽芒激射,彷彿白色的火流,卻帶着劍刃的銳利。轟轟,劇烈的爆炸不停地響起,白光和火光閃動。南宮銘目眥欲裂,赤紋天虎拖住了他,心裡的不安和焦躁更加的強烈了。
遠處,他的本體已經耗盡了元力,可南宮軒璘看來卻似乎沒有什麼消耗,臉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看來那麼討厭,那麼危險。
“給我滾開。”赤袍的南宮銘怒喝,像是獅子咆哮,他的身上,太古聖獸的威嚴洶涌出來。
“血脈之力,白虎。”
赤紋天虎張開大嘴,發出怒吼,額頭赤紅的王字虎紋一瞬間蛻變成了熾白色,一個巨大的白虎虛影在他的身後浮現出來,腳踏虛空,發出無聲的虎嘯。
赤袍的南宮銘身體一震,聖獸之威崩潰,身上的火焰竟低落了一些。
“白虎,神獸之威啊。”
南宮銘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