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空在房間裡躲了半天才敢出去,出去時,蘇白已經走了,胥夜也不在。
她懨懨的回到房間裡,想了想,又去到廚房開始做飯。
飯菜都好了之後,她正打算給胥夜打電話讓他來吃飯,胥夜就自己出現了。
“胥寶寶,你是聞到香味了?快來一起吃。”簡空笑着喊他。
“簡空,我們結婚,好嗎?”胥夜不得不承認他害怕,當他聽到別人和她求婚了的時候,心裡又嫉妒又難受。
“額,別開玩笑,先吃飯。”簡空心慌了一下。
“不是開玩笑,我們結婚好不好?”胥夜看着她,重複。
“不好。”簡空低着頭。
“爲什麼?”胥夜心裡瞬間如同有刀在剜着。
“沒有爲什麼,就是不好……”簡空始終低頭。
“你現在不方便,我們可以只先領證,以後再辦婚禮,我們也不用回老宅去住,我還有很多房產,我們可以選一處喜歡的,或者繼續住在這裡也行,這些你不用擔心,結婚後也不會有太多改變。”胥夜都想好了,知道她不喜與別人共同生活,這些都隨她,他只想證明——她是他的。
“我不會結婚的。”簡空提起筷子吃飯,語氣平淡卻又決絕。
“所以你…只是玩玩而已嗎?”胥夜最怕的就是,簡空從來沒認真對待過他們之間的關係。
簡空沉默。
“算是玩玩吧,你走吧。”片刻之後,她冷冷的回答,依然的夾菜,吃飯。
胥夜只覺得自己像是被橫空劈開,血肉撕裂,許久,他起身,離開了她的公寓。
聽到胥夜離開關門的聲音,簡空放下筷子,將剩下的飯菜都倒進了垃圾桶,洗碗,收拾,眼角開始有眼淚滑落。
這天夜裡,她想了很多,如同臨崖獨立,看着自己世界裡的深淵。她喜歡胥夜,不知道具體喜歡什麼,就是喜歡他。可是,她又會喜歡多久,她不相信自己,也不依賴別人,她不需要婚姻也不需要家庭,她給不起胥夜想要的。
她在自己公寓看了看,他在她這裡住了很長時間,甚至每晚他們都睡在一起,可是他幾乎什麼都沒有留下,也好,她笑了笑,眼眶卻有些溼濡。
天亮後,簡空去上班,她像往常一樣接診,手術,但是她不再參與什麼會議,討論,也不再值班。她把規矩立得清清楚楚,老葉能安排她就繼續完成對師父的承諾,安排不了她就走。
胥夜也不再到那公寓去,他每天都會加班,搬回到了自己原來的別墅裡,但他每晚都睡不着,有時候他會開車去到簡空小區附近,在一個能看到她房間燈光的地方停下,看她熄燈,猜她睡了,看她亮燈,猜她醒了。
他也每個星期都會弄來她前一星期的手術安排,想象她忙了什麼,看了什麼病人。遇到有晚會或宴請也會先調查簡空參不參加,他依然想見她,卻並不敢直接去找她。
知道他們在一起的人,也漸漸知道他們像是分開了,胥陽替他哥着急,幾次約簡空,簡空都沒有迴應,而簡空這邊也沒有誰敢過問。
地七最近都很忙,除了陪老大上班,配合老葉給他安排的各種考覈訓練,還要負責老大交給他的另一項任務。
他去隔壁城市偏僻處買下了一處院子,又依老大吩咐備了一套齊全的手術器械,一張解剖臺以及一個改造過的火爐和十幾個冰櫃。並通知了附近所有的弟兄,無論搞死誰,死了之後都把人弄過來。
而他接到屍首後會先存留在冰櫃裡,老大有空了都會去,他也都會跟着,開始他還會看着她解剖,可看幾次他就吐幾次,後來就只敢在門外等。每次解剖後,內臟,骨骼,老大都會擺的整整齊齊,猶如一副作品,最後再由他再把只剩一副空皮囊的屍首丟進火爐,這才知道島上的傳言不是空穴來風。
他擔心得很,卻又不敢告訴老葉或蘇白。他壯着膽子問老大能不能不要這樣,可老大說她太躁太壓抑了,解剖的時候可以讓她覺得內心寧靜。他也就不再問了,反正那些人終究是死了的。
屍體並不是常常有,沒有的時候,簡空也一樣會去,自己待在冰冷的解剖室裡一待就是一天,或者清洗消毒手術刀,或者發呆。而地七看老大這樣,更加是盡心盡力幫她找屍體,他不想看到老大眼裡一點光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