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空化名“元影”,順利跟在了南宏的近側,而且慢慢得到重用,一些危險的殺機重重的任務,南宏總會交給她,而她也從來不負衆望。
拳腳太狠,而稱“鬼”。
槍法太神,而稱“神”。
“似鬼若神”的名聲逐漸傳開,在南宏的麾下,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懼。
至於喬安格也終於得償所願地留在了開羅,參與到簡空的計劃裡。
簡空和南宏說她欠了喬安格錢,是思索一番後覺得自己不應該不留消息就跑了,想南宏去和喬安格說一聲,讓他知道她搞定了。
卻哪知喬安格反過來要求,如果南宏有意與他一起合作,那麼合作的相關事情他只能和“元影”對接,除了她,別人都不行。而南宏本就認爲自己是奪人所愛,自然答應。
簡空無奈,她總不能說喬安格留在開羅根本什麼事也沒有,這就等於把自己一同給拆穿了,只好陪着打太極,而每次“洽談”,喬安格總會教她回到南宏那邊應該怎麼說,所以倒也一直都很順利,沒有讓發現什麼破綻。
簡空耐着性子,做着一名親信應該做的一切,南宏也會到地城內部去,但她只有一次很着去了,而且只是隨着匆匆去了南宏在地城內的住所取了件東西便離開,什麼關鍵人物都沒見到。
不過她總會有機會,她常常都會勸告自己沉住氣,要耐心等,不要因心急而大意。
直到南宏帶她去了一個飯局,終於是打亂了她所有冷靜。
原以爲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飯局,飯局經常都有,南宏通知時簡空毫無準備,和平時一樣就跟着去了。
可被宴請的卻是,胥夜。
纔剛剛跟着南宏到達酒店不久,就聽到有人報客人到了,然後又跟着一起到門口去迎,就被自己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南宏宴請的,不是別人,而是胥夜!
胥夜!
胥夜!!!
怎麼會是他?他怎麼也和地城的人有來往?
剛見到胥夜時,簡空只是愣了一愣,胥夜有喬裝過,面容大變,直到胥夜越過她時,她看到了他的背影,到胥夜開口和南宏說話,才完全肯定。
他的背影他的聲音,她不去想,卻從來沒忘。
臉色瞬間蒼白,手心裡霎時都是冷汗,她從未想過胥夜會在,只是碰巧有商業往來,還是他……在找她嗎?都已經找到這裡了?
他從哪裡知道的地城?
那她的計劃需要改變嗎?胥夜和地城的交集有多少,她是不是應該去提醒他?
就好像在下一盤棋,她不惜一切代價,把路已經全部鋪墊好,以爲只要沉住氣就穩操勝券,卻在最關鍵之時,猛然發現對方還留有後手,一切並不是自己原先所設定的模樣。
全部都要重新來。
簡空站在南宏的身後,低着頭,剋制不住的內心和腦中亂作一團。
“元影,把資料給我。”南宏突然吩咐。
簡空仍在驚詫之中沒有迴應。
“元影?”南宏側過頭。
簡空這纔將南宏事先交給她的一份文件遞了過去。
交到南宏手中之時還有片刻的猶豫,突然很想再抽回來,打開看看他們到底在談什麼。
不止她,坐在南宏對面的胥夜也總是忍不住把眼神落到她的身上。
很像,可是這個人他見過的,那天的擂臺上,所以……不會是。
“南宏先生運氣不錯,又添羽翼啊!”胥夜又看了眼在南宏身後低着頭的人。
“確實是運氣。”南宏笑了笑。
“此人我還有些印象,擂臺上的表現十分精彩,我今日同行中也有身手不錯的人,不知可否有幸討教?”胥夜慢慢品了口酒,提出了請求。
畢竟那麼像啊,像到難以說服自己她不是,只好去試探。
“有何不可。”南宏早自認把簡空這把寶刀用得順手,答應得爽快。
然後,胥夜身後的人馬上就站了出來,向簡空抱拳示意。
“他會死。”簡空努力壓抑着各種疑惑不安,冷冷撇了眼,不想應戰。
“元影!”南宏一時有點尷尬。
“無妨。”胥夜脣角邊帶笑解圍,“如果技不如人,是他自己的命數。”
終歸是不會推搡,也大概明白胥夜是故意如此,可能因爲他也看出了什麼,卻仍在懷疑,簡空只好站了出去,並暗暗給自己用針。
不像過去的容易,胥夜隨身帶的人,本就是鷹島裡數一數二的厲害人物,是許慕沉親自任命保護胥夜的。
只是不容易卻不代表不能贏,來來去去那人也只能敵得過簡空十餘招,而這十餘招也沒全部避開,還是有一拳成功打在了胸口上,且力度沉得嚇人,彷彿連胸骨都被打碎般。
幸好作爲鷹島裡身手頂尖的人,經驗足夠,才能夠減緩自身承受的力度纔不至於被一拳擊倒。
胥夜看得認真,越看越相信不可能是簡空,也知道自己的人已經等於垂死掙扎,那個叫做“元影”的,拳腳快得他幾乎都看不清。
像是完全衝破了人的極限,不像是人,而且出手一點也不留情,又快又準,打得對方連連後退。
直到把人逼退到撞在牆壁上,無力再還擊。
“元影!”南宏出聲想要制止。
可簡空卻像是根本收不住,仍然發力猛地一拳對準了對方的心臟,將人猛地震出一口鮮血。
南宏略怒,“元影!”聲音洪亮而凌厲。
簡空意再出殺招,被驚擾朝着南宏看去,眉眼冰冷,瞳眸中的嗜血之意不但沒有收斂反而更盛,似是在問,吵什麼?你也想挨一拳嗎?
看得南宏都有些驚懼。
“放過他吧,算是賣我個人情。”胥夜也適時地緩緩開了口。
這個聲音……
這個聲音……
暴虐嗜血的人似有一頓,又順着這聲音看向了胥夜,直直地看了數秒,眼神裡有迷茫有凜冽還有哀傷,好像是潛意識被慢慢喚醒,神情遲鈍,再看向自己手裡奄奄一息的人,又看了數秒,重新又回頭去看胥夜,然後才恍惚着鬆開了鉗制。
再僵硬地和南宏請示,躲進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