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裡了?不打算回來慶祝一番?”卡爾頓酒店裡簡空打電話給喬安格。
阿勒雲廣場動亂之時,她只是在監控室看着,看到自己的枯枿都正常在釋放就走了。
按實驗數據,枯枿釋放後至少需要兩的時間,中毒症狀纔會慢慢顯露出來,空氣裡仍然殘存的毒素纔會漸漸失效。這兩是她給自己預留的逃命時間,在所有人發現之前迅速抽身,然後再帶着大部隊殺回來,到時候肯定輕而易舉。
只是電話那頭的喬安格卻沒有迴應,猶豫一兩秒便掛羚話,畫卷臉難得眉頭深皺着,他剛剛獲得了反饋,胥夜飛往羅馬的班機半路墜毀。“去找,飛機殘骸還是饒屍骨,想辦法找。”他帶着微不可查的一絲忐忑吩咐手下道。
“是。”
手下人走後,喬安格不由看着手裡握着的手機看得出神,剛剛簡空還問,不打算回來慶祝一番?只是,如今,這該如何慶祝……他甚至不太敢去見她。
簡空在酒店裡,哼着歌,悠然地在下廚,沒有出現任何心神不寧,那些電視劇裡伴侶罹難,另一半各種坐立不安的情景,並沒在她身上出現一點點。
她腦海裡反反覆覆演繹的是,南曦躺在病牀上看着地城裡的人一個接一個倒下,大家極度恐慌,焦灼不安,卻只能接受死亡。畢竟就算他們的醫務部再厲害,能夠迅速診治明確是中毒,解決的辦法也只有肺移植,而中毒的人成千上萬又去哪裡找這麼多肺。因此,如果這漫長的復仇計劃有進度條,簡空覺得自己至少已經完成了95%。
一直又到深夜喬安格纔回到酒店,和他猜測的一樣,燈已經關了,簡空已經睡下,她可不是會在深夜裡等待誰的人,而他也還是沒有得到確切消息,只知道胥夜的飛機墜毀了,飛機殘骸沒有找到,屍首也是沒櫻沒找到是不是意味着尚有存活的可能?喬安格心裡有股沉重,他答應了簡空會讓胥夜安全,可現在……
“你怎麼纔回來?”意料之外,簡空突然從房間裡出來。
喬安格有些驚訝,“有些事情,耽誤了。”他含糊道。
簡空微微點頭看着他,像是希望從他的神情中判斷事情是否嚴重。
喬安格被她的目光打量得有些恍然,曾幾何時,那位空明淨也是這樣,動不動就盯着他的臉看,而現在……他真的不知道現在該怎麼面對。也許,周折至此,一切終究還是回不去了……“你那邊都還順利吧?”他不太自在地問道。
“挺精彩,也挺順利的。”簡空想起阿勒雲廣場上的廝殺,嘴角邊勾起不明顯的弧度。“按計劃明先撤,對吧?”
“嗯……”喬安格不自然地敷衍着,想問問細節,覆盤一下看看撤離前有沒有需要做的其他事情,卻怎麼都開不了口,只好像是準備洗漱休息般回了自己房間。
這會是能夠接受的結局嗎,連老葉他們你都不願連累,那他呢,你能接受他的下落不明嗎?他若死了,你會不會後悔這一切,喬安格心裡各種不安。
簡空並沒有感覺出來喬安格的反常,她也回到自己的房間,一邊收拾,一邊在想象幾後再次殺回來的情景——那時候就是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三年了,她太渴望看到那一幕,南曦終於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她,當時營救蘇白,最後一刻成瑾逸對她開槍,她的崩潰以及內心世界的坍塌感她要現在的南曦也徹底地感受一遍。
一夜過去,兩人去往機場,喬安格還是什麼都不,始終沉默不語,事情其實瞞不了多久的,但他實在不知該如何面對知道後的簡空,他希望能等回到羅馬,到時候老葉他們都在,應該會好一些。
“下場雨很累嗎?”已經到了候機室,簡空總算髮現他的寡言比平日更甚。
“……很累。”
“我以爲…是死傷千萬已是定局,你內心不安,因此不願多談。”簡空眸若星子,臉上爲了避免突生枝節,還是戴着那有疤的面具。
喬安格的神情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停滯,“只是覺得疲憊,無其它。”他繼續掩飾,連看都不敢看向簡空,無論如何,得先回到羅馬,他心裡紛亂地下着決定。
簡空點點頭,然後有人過來和喬安格了什麼,而完後喬安格的樣子比之前更凝重了。
“我去下洗手間。”她站起往洗手間方向走去。
她終於察覺到奇怪,感到絲絲不安,她等在隱蔽處,等剛剛那個去和喬安格報告的人。
“喬安格讓我和你對接一下,讓協助你們。”簡空攔下那人,平靜道。
那人愣了愣,隨後像是鬆口氣般點頭,“那真是太好了,目前只能估算殘骸墜落方向,搜救範圍實在太大了。”
殘骸?簡空不由眉頭微蹙,“還有其他什麼線索嗎。”她摁捺着心中的懷疑繼續順着問。
“沒迎…對方目的就是要胥總他們的命,什麼都沒留。”
瞬間,簡空只覺耳朵突就生出巨大的可怖的尖銳耳鳴,攪得她呼吸都不能,好像她又回到了鷹島被毀的那個晚上,大家湊出了她師父的屍首準備焚燒,而她作爲師父唯一的徒弟,根本找不到一種合適的姿態去面對那團要把師父燒成灰燼的烈火,只能撕裂地僵硬地走開……簡空竭力剋制欲要倒下的身體,想握拳卻指節冰冷動彈不得,眼底倒是頃刻間剎紅一片,無比艱難的輕問:“地城的人做的?哪個胥總?”
“是的,來自華國的那個,你現在隨我去……”那人想問簡空是否要一起加入搜救,卻被簡空突然一針刺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