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和沈傲之兩個人站在醫院門口,看着裡面纔是早上就已經人來人往,不知道現在人們的身體都爲什麼這麼脆弱,一丁點小小的病毒就會讓一個人從壯碩到虛弱。凌菲想要往裡面走,卻被沈傲之一下子拉住了。回頭皺着眉看見沈傲之臉上的緊張表情,凌菲忽然覺得有一個人把你身上發生的一切事情都當成是自己所經歷的那樣,甚至比你還要緊張的時候,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握着沈傲之的手,兩個人十指緊扣,雖然面對那一張不知道上面寫着什麼的診斷書,就像是把自己放在一個陌生的人手裡,生死都由別人掌控一樣。這種心情不好受,可是沈傲之在身邊,她只能裝作自己不怎麼在乎的樣子。
“走吧,你總站在門口,後面的人會覺得你傻了的。”凌菲拉着沈傲之的手往醫院裡面走。一個個帶着口罩來回奔波的醫生沒有面部表情的在各個辦公室之間走着。病房裡傳來痛苦的聲音讓沈傲之覺得有些害怕,如果說現在生病的人是自己,沈傲之會連眉頭皺都不皺一下,可是看着牽着自己手的凌菲,他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走到張醫生的辦公室門口,看着裡面還有人在看病,凌菲和沈傲之坐在門口的長椅上。那扇緊閉的門就像是一個通往潘多拉魔盒的通道,一旦開啓,沒有人知道里面發現的是什麼。凌菲盯着那裡,想起了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不由得笑出了聲。
今天早上凌菲是被兩個人小聲的交流給弄醒的,她悄悄睜開一隻眼睛就看到沈傲之和韓雨馨在一旁說:“今天我陪凌菲去醫院,公司的事情你讓夏嵐還有韓浩俊稍微看着點兒。”“好,我知道,如果出什麼結果了,沈董給我打個電話。”“嗯,我知道,早上凌菲能不能吃飯?你最好給她做一點兒粥,清淡點兒的。”“我做完了,我們出去說吧,不要吵到菲菲。讓她多睡一會兒。”凌菲趕緊在他們兩個人看向自己的時候閉上了眼睛。心裡卻默默想着,已經吵醒我了好不好?看着兩個人小心的走出房間,把門關上。凌菲睜開眼睛看着天花板上一個個的空格,笑了。
在牀上呆了一會兒,聽着外面韓雨馨不次於白晴的做飯聲響,凌菲終於穿上一件衣服走了出去。兩個人看見她的樣子就好像已經命不久矣的老年垂暮之人一樣。凌菲揮開了沈傲之過來攙着她的手,惡狠狠的說道:“沈傲之,我是可能得狂犬病,不是得什麼半身不遂之類,那種生活不能自理的病好嗎?你不要用照顧老年人的那種方法照顧我。”聽完凌菲的話,沈傲之尷尬的放下手。三個人坐在桌子上吃着飯。凌菲看着面前那一盆小米粥,還有幾根菠菜,唯一帶着一點點肉樣的就是在鹹菜裡還有幾根小肉條。凌菲雖然不是什麼嗜肉如命的女人,可是面對面前這一桌子素菜,她真的有一種瞬間皈依我佛,或者是直接駕鶴西去的感覺。匆匆的扒了幾口飯,看着手腕上表的時間,走到門口,說:“我要去醫院了,你們自己慢慢吃。”
“凌菲,我跟你一起去,等會兒我。”沈傲之本來也沒有吃多少,一晚上幾乎整夜未眠的他嘴邊有青青的胡茬,整個人看上去略顯憔悴。凌菲看着他泛紅的眼珠,心疼的說:“要不你就休息一會兒吧,我看你昨天晚上也沒有睡覺。”沈傲之把
包扔給她,說了一句:“別囉嗦了,快來不及去醫院了。”凌菲拎着手裡的包,看着強硬氣勢的沈傲之,還有他臉上的胡茬,忽然覺得這個人怎麼就這麼男人呢?以前都沒有發現他性格里還有這麼一面。一直以來把自己當成男人培養的凌菲忽然感覺崇拜上了這個強硬的男人,聽話的拎着包跟他走了出去。留下韓雨馨在家裡擔心着凌菲的病。但是她轉念一想,這兩個人都走了,今天早上上班豈不是又要擠沙丁魚罐頭了?仰天長嘯一聲,自己的命爲什麼總是這麼悲慘啊?一定要攢錢給自己買一輛車。確定了這個目標的韓雨馨低頭準確的像是海鳥從海面上撈起一隻小魚一樣,精準的從一堆鹹菜條裡夾起了一根肉條。滿足的咂咂嘴,又想起現如今的油價,還是苦着一張臉從小櫃裡拿出一袋麪包塞到包裡,出門坐公交車去了。
此刻的凌菲和沈傲之兩個人坐在張醫生辦公室的門口,沈傲之握着凌菲的手,目不轉睛的看着她臉上的表情,輕聲的問:“你害怕嗎?”凌菲轉過頭毫不客氣的瞪了沈傲之一眼,看着周圍護士們經過的時候都竊竊私語的樣子,鬆開了兩個人交握着的手,說:“我就是來拿個診斷,就算是狂犬病也會有一個適應期才能撒手人寰吧?不用感覺我好像隨時都要蹬腿的樣子。”沈傲之聽着從凌菲那張嘴裡喋喋不休的說出讓人忌諱的字眼,心裡雖然不想讓她說,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他又不能再多說什麼。只能是再一次固執的牽起凌菲的手,靜靜的等着。
張醫生辦公室的門開了的時候看着門外相親相愛的兩個人的身影,沒有忍住撲哧一聲的笑了。送走了剛纔來看病的那個病人,衝着凌菲招招手。轉身回去了,凌菲和沈傲之起身,懷着忐忑的心理走進了屋裡。看着裡面颯白一片,沈傲之的心情卻是不怎麼好。不過凌菲卻已經習慣了,任誰一個月之內來醫院四五次,也不會對這種地方再有什麼非同尋常的感覺了。凌菲現在的心只是緊緊的抓在張醫生手裡那張四四方方的紙上,白紙黑字,如果上面寫的是有病,恐怕凌菲就應該趕緊回去把自己沒幹完的事情都幹完了。如果上面寫的是沒病,那凌菲就一定要回公司處理這幾天落下的事情。反正左右都是要開始幹活了,凌菲露出一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的表情,看的張醫生忍俊不禁。
“凌菲,你昨天晚上和今天還有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反應?”張醫生看着診斷書上面寫着的東西,有點兒懷疑這個凌菲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幾年前還凌厲的很的小丫頭。爲什麼如今見到她就柔情似水,什麼都怕,根本沒有當年那種叱吒風雲,在男人堆裡面闖天下的豪氣了呢?
張醫生的疑問讓凌菲也有點兒困惑起來,看了一眼沈傲之說:“就只是第一天的時候反應嚴重些,昨天晚上整體都還好,除了晚上喝了一碗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胃有點兒難受之外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頭有些暈,而且這幾天也依舊沒有喝水,除了這些其他的地方就沒有什麼特別的了。”聽着凌菲說那碗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沈傲之的臉瞬間就像是十月裡落在地上,還讓人踩了兩腳的楓葉。不僅沒有什麼觀賞價值,反倒還增添了幾分落魄。凌菲看着張醫生和她手裡
的紙,看着手腕上的表,說:“是或者是不是,你快告訴我一聲啊,這幾天因爲這事兒我都沒有去公司,快來不及了。”
“凌菲,不是我說你,你現在這樣子纔像是那個女強人的你。”張醫生把診斷書交到凌菲手裡。凌菲看着上面一連串的專業術語,摸不着頭腦,不過最後一行上明明白白寫着,確認不是狂犬病患者,這幾個字讓凌菲的眼前一亮。就說她沒有這麼倒黴,那隻不知道什麼品種的流浪狗根本就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傷口,不過前幾天的狀態還是讓她有些摸不着頭腦,恐水和那些反應跟狂犬病症是一樣的啊?凌菲輕輕皺起的眉頭,張醫生笑了兩聲說:“你那些症狀是重症感冒的症狀,有些人在重症感冒的時候會有恐水的情況。不過後來你已經感冒痊癒了,還有恐水的症狀,就是你的心裡作用了。是你一直在懷疑是不是狂犬病,所以出現了假性和心理性恐水。這回回去應該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張醫生站起來,看着還在座位上坐着的兩個人,打開門,對她說:“還不走?我這兒還有好多病人呢,拿個感冒來嚇唬我。”
走出醫院大門的凌菲忽然感覺到陰沉的天在她眼裡都晴朗起來了。長舒了一口氣,凌菲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回頭像是一隻充滿了電的巨無霸電池,對沈傲之說:“你也抓緊時間回去上班吧,我要回蘭闊看看那幫兔崽子在沒有我的時候把我的公司弄成什麼樣子了。”沈傲之看着她頭也不回的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這幾天奔波在醫院之間,凌菲都已經忘了身邊還有一個免費的司機,都已經打開了車門,卻又在兩秒鐘時間內關上。司機露出了那種,你到底是在耍我還是要怎麼樣的表情,踩了一腳油門揚長而去。走到沈傲之身邊,看着他因爲自己回來,瞬間變得明亮的眼神,輕輕拍着他的肩膀,說:“你送我到蘭闊吧,從醫院打車去太貴了。該省的地方我們還是要省的。”
沈傲之耷拉個臉,白白浪費了他這一張英俊的小臉,自從跟凌菲在一起之後。沈傲之就覺得自己從高高在上的皇上,瞬間跌落成爲了凌菲身邊一個爲首是瞻的小太監。開着車門的沈傲之忽然想起了凌菲在牀上溫柔的樣子,自己否定了自己,還不是太監。送凌菲到蘭闊的門口,眼巴巴的希望能夠獲得一個鼓勵的吻,結果發現凌菲根本沒領情的意思,就差往車裡扔上幾張大票。
無奈自己連個司機都不如,凌菲像是個刀鋒女戰士一樣走進了蘭闊的大樓。嘆了一口氣,發動車,那輛蘭博基尼就在一羣奧迪Q7中出類拔萃的離開了。蘭闊裡的從凌菲高跟鞋的聲音從一樓響起的時候,就用各種能夠動用的渠道,口耳相傳一個事情,凌總回來了……
上樓的凌菲面對着一堆文件,嚥了一口口水,問Lily:“凌偉華不是說他要自己看着蘭闊嗎?這些東西又是從哪兒來的?”Lily低頭看着馬上要召開的會議時間,簡明扼要的說:“凌總,不管怎麼說,現在如你的願,蘭闊還是你說了算。不過你趕緊把這份報告背一下,會議馬上開始了。”
凌菲看着密密麻麻的數字和分析資料,捂着額頭,感覺自己又有點兒暈了,人家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的後福到底在哪兒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