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延彬那天看了報紙,便帶着棉花糖搬回了市中心的公寓,東方瑾夜和許願兩個人在法國街頭牽手漫步的照片狠狠刺傷了他的眼睛,看着兩個人臉上甜蜜幸福的笑,他只覺得那是對自己的諷刺,
他不想繼續留在狼組看着他們在自己眼皮底下濃情蜜意,他了解自己性格中的暴戾,他怕自己會一時控制不住殺了東方瑾夜,將許願強勢的留在自己身邊,那樣她會傷心,會恨自己,他比誰都希望她能夠幸福,只是這幸福爲什麼不是自己給的,
這段時間延彬一直悶在家裡,一個人享受着孤獨的滋味,任相思和心痛慢慢折磨着自己,他不看報紙不看新聞,甚至也不去夜店買醉,斷絕了一切和外界的聯繫,就是不想聽到有關他們的任何消息,他怕自己的情緒受到波動,從而做出什麼衝動的事,
可還是有三個人主動找上了門,並帶來了東方瑾夜和許願即將大婚的消息,
“你們說什麼,,”手裡的水杯被延彬一把捏碎,玻璃碎片刺進他的掌心,鮮血順着指縫蔓延,他卻渾然不覺,緊繃俊顏,看着眼前的三個人冷聲問道,“他們要結婚了,這是真的,,”
雖是疑問句,延彬的心裡卻早已做出了肯定的答覆,一瞬間,心痛又在心口蔓延,她要結婚了,她要結婚了……那個自己曾經乃至現在一直固執愛着的小女人,那個給了自己全世界又將自己推入地獄的小女人,她要和東方瑾夜結婚了,這消息對於延彬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在場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從延彬身上散發出的戾氣,就連棉花糖都敏感的覺察出了什麼,原本還窩在沙發上悠閒的舔着毛,現在卻從沙發上跳了下來,隨便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等待着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
“是啊,”薛末面對這樣的延彬雖然心怯,但這個頭是自己先挑起來的,而且他們這次來確實有重要的事商議,他所幸不再兜圈子,明知自己下面的話會惹惱延彬,但他還是實話實說,“延少,你這幾天不出門,所以對外面的情況不瞭解,現在你去外面隨便拉個人問問,看誰不知道東方瑾夜要和那女人結婚的事,而且,他們連證都已經領了,”
不出意外,三個人都從延彬眼底看到了濃重危險的寒光,他的臉色越發難看,拳頭越收越緊,玻璃碎片更深一步的嵌進掌心裡,用於緩解自己滿心的疼痛,
薛末看在眼裡,又接着道:“延少,當初城東東方瑾夜的狼組和咱們的青龍幫一直處於水深火熱的對立關係,咱們幾個可都是聽了你的話,先假作歸順狼組,利用東方瑾夜的能力將狼組發展壯大之後,再來個窩裡反,將狼組收做青龍幫的囊中之物,”
薛末說到這,小心的觀察了下延彬的臉色,見沒有什麼不妥,又接着道,“現在的狼組已經在東方瑾夜的領導下迅速崛起,而如今東方瑾夜將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和那女人的婚禮上,幫會中的事已經基本上不怎麼過問了,現在正是咱們行動的大好機會,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後再想尋機會可就難了,延少,別猶豫了,行動吧,”
延彬明白了,這纔是這幾個老傢伙今天來找自己的目的吧,什麼青龍幫,什麼狼組,他對這些幫會之爭一點興趣沒有,當初之所以會選擇帶着父親一手創下的基業歸順狼組,只是爲了取得東方瑾夜的信任,好潛伏在他身邊伺機報復,只是這幾個老頑固不好對付,他乾脆編了個那樣的理由,沒想到這幾個老傢伙到現在還記得,
“讓我考慮下,”延彬微微頷首思索片刻,給出了個這樣的答案,
他不是不知道現在對付東方瑾夜的好處,他可以將那個女人再次從東方瑾夜手裡搶回來,可想到真的要這麼做,他倒反而猶豫了,他知道現在正是許願最幸福的時候,被自己所愛的人捧在手心裡,滿心期待着兩個人的婚禮,難道他真的要這麼做,將她所有的幸福一手擊碎,讓她此生都活在痛苦的深淵裡,
而且,面對東方瑾夜,他的心也似乎越來越軟了,憑他這麼多年的殺手經驗,即便東方瑾夜身邊有無數保鏢護身,他若真想殺掉他也不難得手,但是爲什麼,他留在狼組那麼長時間,眼睜睜看着兩個人在自己面前恩愛甜蜜,卻沒有動手殺掉他以解心頭之恨,
難道真如他以前所想,他們兩個畢竟是有血緣關係的,在兩個人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中,他真的對自己那個同母異父的哥哥產生感情了,
一邊一直不說話的成蕭山像是看出了延彬的心思,試着問道:“延少,你該不會是對你那個同母異父的哥哥產生感情了吧,你可不要忘了,當初要不是那個狠心的女人,前幫主也不至於……”
“胡說什麼,,”延彬瞪了成蕭山一眼,臉色越發陰沉,“我會對他產生感情,別搞笑了,我對他只有恨,”
“那延少你還猶豫什麼,”薛末趁機說道,他看出延彬的猶豫,也知道延彬對於許願的在乎,爲了激起延彬對東方瑾夜的恨意,以達到他們青龍幫對付狼組的目的,薛末乾脆做回小人,利用許願挑撥離間了起來,“還是……你對那個女人還有情,怕東方瑾夜出事了她傷心,延少,她早就把你忘了,你還不知道吧,她已經懷了東方瑾夜的孩子,”
延彬只覺腦子轟隆一聲響,薛末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在他腦中炸開,她懷孕了,她居然懷孕了,她懷了東方瑾夜的孩子,這一定不是真的,他們也曾在一起那麼久,他珍惜她,尊重她,從來沒有強行碰過她,可她現在居然懷上了東方瑾夜的種,她怎麼可以,,
延彬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一瞬間,惱怒、嫉恨,所有情緒呼嘯着涌上了頭頂,從來沒有這種快要瘋掉的感覺,延彬忍無可忍,順手抄起手邊的花瓶,發泄似的狠狠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