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坐在一張講桌前面，手裡拿着一個書卷。雖然從來沒有教過書，但做起來倒是像模像樣，教一羣小孩子本來就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更何況他們只是一羣狐狸。他手拿書卷端坐，頗有一些民間夫子的模樣。
而下面是一個個低矮的木桌，整整齊齊坐着的學童都是大約六七歲，長得粉妝玉琢的孩子。不過有一些卻很怪異，他們雖然是人類的腦袋，但腦袋下面卻是毛茸茸的小身板，四肢都還是爪子。
不過他們的態度都非常的端正，絕對超過人類的兒童。筆直的坐在課桌旁邊鴉雀無聲，等候李長生講課。以前他們都是這樣，塗山在上面朗讀一句，他們就跟着搖頭晃腦的誦讀。他們以前讀的是《詩經》和《小學》。
看着自己的這羣學生李長生也感覺有些特別，自己會給一羣狐狸上課！而且是在這妖獸山脈的深處的山谷中，與世隔絕和最接近的人類村莊也有數萬裡之遙。
除了這些小孩子之外，塗山自省和小雅也在其中。小雅自不必說了，她只不過修爲比其他的狐狸要高一些，學問比它們強不了多少。塗山修煉了千年，以前也只是聽過人類的講課，不過都是躲在牆外偷聽。而今天才有人類正式給他們上課，因此他也十分的鄭重。
“鄙人姓李，名長生字玉京。出自兵家學院，書生等級舉人中期，目前已經取得大漢帝國的舉人文位，以後就是你們的夫子了。”李長生自我介紹到。同時準備了一塊小木板掛在自己的身後，用一個燒過的木材棍在上面寫下‘李長生，字玉京’六個大字。
這些到具都是他昨天準備好的。爲了今天的講課，他可沒少花功夫。師者，傳到授業解惑。又有言：教不嚴。師之惰。雖然教的只是一羣狐狸，他卻沒有準備敷衍了事。
李長生？兵家學院。舉人文位？聽了李長生的介紹，他們對自己的夫子的信息已經一目瞭然。同時舉人修爲，在人類當中已經算是了不起的了。在人類當中，書生修煉者本來就少，更何況他已經是舉人修爲了。有了這樣的夫子，他們感到十分的慶幸。
而且李長生的做法也讓他們感到新奇，以前塗山教他們的時候，從來沒有寫出來。他們只知到讀音而不知到字形。李長生這麼做。等於是在同時教他們字形。
“你們面前都有紙筆，可以根據我寫出來的字描摹一下。”李長生說到。
“小雅，你把這些拿下去分發給他們。”等了一會兒，李長生對坐在前排的小雅說到。小雅走了上來，接過李長生遞過來的手稿，然後一張一張的分發給每一個學童，同時也給了塗山自省一張。
其他的學童看了倒沒有什麼感覺，因爲上面的字他們大多數都不認識。而塗山看了則是無比的震驚，李長生寫的這個他在人類中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仔細的讀了一遍，發現這篇文章取材典範。淺顯易懂。其內容包含了文化，歷史，天文地理。人倫義禮，忠孝節義……
它短小精悍，讀起來朗朗上口，通俗易記，絕對是教授兒童的最佳讀物。其核心思想，是儒家的仁義禮智信……這絕對是一篇大家之作，莫非是儒家學院某位聖人的作品？看到李長生寫下的這篇文章，塗山第一個想法是聖人之作。
“好了，我現在讀一句。你們跟着我誦讀一句。”李長生說到。說完，把‘黑板’上面以前寫的字用一個自制的刷子擦掉。然後寫下了第一句話，然後用戒尺指着上面的句子。開始讀到。
“人之初，性本善。習相近，性相遠。”
而下面的學童則是跟着他誦讀起來，這一句只有十二個字。簡單通俗，朗朗上口，基本上讀一次，就可以全部記下來。沒錯，李長生教他們的就是中古古時候兒童的啓蒙的名篇《三字經》，《三字經》是宋朝的作品，一出來便受到了當時世人的追捧。
“夫子，何謂人之初，性本善呢？”這時候，塗山居然站了起來向他拱了拱手，問到。
“就是人一出生，本性就是善的。”李長生說到。
“那麼似我等獸類，狐族，一出生就會和兄弟姐妹搶食，之後更是獵殺其他野獸或者同類，是否性本惡呢？”塗山問到。他現在已經十分認真的對待李長生所教他們的這些句子，而且引申到他們妖獸一族當中。而且他剛纔提問的方式是標準的弟子之禮，可見他已經真正的把李長生當做夫子了。
聽了他的問題，李長生這纔想起自己教的是一羣狐狸，而不是一羣人類。人性本善，難到獸性就本惡了？而且在人類當中，也存在人性本善，本惡之爭。這個問題爭論了很久，並無明確答案。而現在塗山問是否獸性本惡，這個問題他還沒有想過。
“其實上古之時，人與獸並無分別，都是茹毛飲血，遍體生毛。上古之人，和猿猴無異。某段時期，諸生靈聽上古聖人講到。猿猴好到明理之後，才漸漸直立行走，吃熟食，創立文字，成爲人類。而妖狐一族，只不過是明到較晚，成爲化外之民而已。”李長生想了想，根據自己以前對書劍大陸的記憶和自己前世的知識，對他解說到。
“說的不錯。”塗山撫掌到：“我等妖狐一族，上古時期只不過是明到較晚，聰慧比猿猴稍差，其實與人類無異。上古典籍記載，上古大聖見猿猴走上了進化之途便飄然而去，我等便失去了機會。而如今我妖狐一族的聰慧者，再從人類中學到，尚爲未晚。”
“而一出生便與同伴搶食，之後獵殺異類甚至同類，只不過是天性使然，這同樣是善，而非惡。”李長生又說到。其實他以前同樣不同意人性本惡之說，人一出生只不過是擁有一些天性，而天性不能說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