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倩兒小心翼翼地看了離落一眼道:“就是他們都說蘇家的那位小姐生來命裡帶煞,克親人,所以纔會被送到鄉下寄養的。”
離落看着倩兒小心翼翼地眼神有些好笑,自己沒什麼好在意的,不過,這件事,他昨天晚上倒是沒有跟自己提起過,不知道他當初娶自己這樣一個命裡帶煞的女子的時候是什麼心情。
“叩、叩。”門外響起有節奏的敲門聲,“如果你洗漱好了,可以出來吃飯了。”是殷容疏如沐春風的聲音。
離落心中暗道:吃飯?誰做的?
當離落坐在飯桌旁的那一剎那,覺得其實自己可以去做飯的,殷容疏看着離落的表情有些好笑,開口解釋道:“嗯……其實……炎暝的手藝還是不錯的,你可以試試看。”
離落轉頭看了一眼旁邊威武雄壯的炎暝,腦海裡想象出這樣一個男人在廚房裡切菜做飯的情景,好吧,她承認,其實這畫面還是相當不錯的。離落這樣想着,便是夾了菜送入口中,雖然這菜看起來賣相是差了點,不過,這味道還真是……不怎麼好,不過看在他一個大人這麼早下廚的份上,自己也不能太傷了他的心。
在旁邊的倩兒也是偷偷打量着炎暝,這個男人的表情看起來好嚴肅啊,整個人都好像冷冰冰的,昨天晚上也是他敲響了自己的房門,說離落姐姐已經沒有事了,讓自己不要害怕,不過她怎麼也想象不出這樣一個男人在廚房燒菜做飯的樣子。
殷容疏對待倩兒態度也是很柔和,他一向善待自己妻子的朋友,“這半年來多謝你照顧凡兒了。”
倩兒一想到面前的人是容王,就有些不自在,連忙低下頭去,“容王折煞奴婢了,是離落姐姐一直在照顧奴婢。”
殷容疏輕笑,聲音裡帶着安撫之意,“你不用這麼拘束,我知道凡兒拿你當姐妹看待,這半年以來有你陪着凡兒,我很感激。”殷容疏說得很是誠懇,倩兒心有感動,這個容王對離落姐姐真是有心,也不知道今後自己能不能碰得到這麼有情有義的男子。
吃罷飯之後,殷容疏拉着正欲回房的蘇慕凡的胳膊道:“跟我一起出去走走吧,這裡的景色很不錯,六王子真的是找了一個好地方。”
“我還有……”蘇慕凡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跟面前這個陌生的夫君相處,她鮮有道有些不知所措。
殷容疏輕嘆一聲,“我們半年沒有見面,如果再不抓緊這點時間相處,等那些人到了,我跟你相處的時間更是被人給佔了。”
蘇慕凡疑惑道:“那些人?是誰?”
“就是你以前認識的一些人,等他們來了,你就知道了,不過,現在可否把你的時間分給我一點,請你體諒一下尋找了自己妻子半年的男人的心情。”殷容疏的表情有些可憐。
蘇慕凡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鬼使神差地點了頭,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就跟那個據說是自己夫君的人並肩走出了別院的大門。
兩人漫步至山林之中,山間小道蜿蜒而上,兩旁有茂樹參天,這裡絲毫感受不到炎夏的暑意,兩人緩步而上,殷容疏驀然開口道:“能像這樣走着,是我以前連想都不敢想得事情,凡兒,或許現在失去記憶的你不知道你對我意味着什麼,但是不管發生什麼,我永遠都不會丟下你,就算是碧落黃泉,我也要隨你而去。”殷容疏說得很是認真,每一個字都是加深了痕跡。
蘇慕凡靜默了片刻,“可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昨晚你跟說的那些,我完全都沒有印象。其實,你想過沒有,或許現在的我跟以前的那個我已經完全不一樣了,離落已經不是你心中的那個凡兒。”
殷容疏輕笑一聲,“凡兒,你是在擔心我會變心嗎?於我而言,離落就是凡兒,凡兒就是離落,不管你現在變成什麼樣,你都是我的妻子,是我愛的那個人。”他知道這半年以來的經歷讓凡兒變了很多,以前的她總是樂觀的、積極的,那雙眼睛裡時時刻刻都是充滿着希望,彷彿在她的面前所有的事情都變得簡單了,可是現在她眼睛裡從滿了防備,比以前深沉了很多,這讓殷容疏更加地心疼,他心中是氣惱自己的,如果不是自己的疏忽,凡兒怎麼可能受這麼多的苦。
山林中一片寂靜,殷容疏清潤的聲音在這裡顯得格外地清晰,蘇慕凡沒有應話,只是兀自向前走着,身後傳來殷容疏的聲音,“昨晚的事情一定很快就會傳到王城的,我們離開這裡吧。”
蘇慕凡頓住了腳步,回身看他,“離開這裡,去哪兒?”
“回羌盧國的王城。”凡兒,這些傷害過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羌盧國,王城,二王子府。
房間外的蟬鳴聲讓二王子格外地煩躁,他眉頭緊皺着在書房裡來回地踱步,爲什麼還沒有消息?據他所知,六弟他只留了一個侍衛在那裡,不可能敵得過自己派去的那些人,可是自己明明吩咐過他們一旦得手,一定要第一時間把消息傳回王城,自己足足等了一夜,現在已是將近晌午,還是沒有任何消息,二王子的心裡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二王子心中暗自猜測,難道是六弟他故意掩人耳目?讓自己以爲他只留了一個侍衛在離落的身邊,其實他在暗中也埋伏了人?二王子越想越不對,難道六弟他真是是想要這王位,所以才故意做出這些事情來?
恰在此時,二王子妃端了冰鎮蓮子粥過來,這一段時間二王子因爲離落的事情對自己沒有好臉色,已經好幾天都沒到自己房裡來了,自己也只得小心討好。
但是她不知道此時二王子正在氣頭上,看到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臉色瞬間又是暗了幾分,二王子妃滿臉堆笑地端起蓮子粥遞到二王子的面前,“殿下……”
卻哪知,二王子妃兩個字剛出口,二王子便是一把甩開了她的胳膊,一碗蓮子粥撒了一地,二王子妃心中頓時萬般委屈,自己不過是好心來給他送粥,他有必要這樣,一句話都不說就打翻了自己的一番心意嗎?
二王子看着她道:“你不必如此委屈的看着我,若不是因你生起這些事,我會像現在這樣焦頭爛額嗎?早知道的話,當初還不如把你跟離落一起送回臨夏國,讓這件事的真相水落石出罷了。”
二王子妃心中的委屈逐漸變成惱怒,她不甘地看着二王子,眼神裡略帶惱怒,“二王子這樣說未免有些太有失偏頗了吧?當初二王子沒有選擇把事實說出來難道不是有私心?現在把一切都怪在我的頭上,實在是不公平。”
“你竟然敢這樣跟我說話,你以爲你還是以前那個受盡寵愛的郡主嗎?你現在到了羌盧國,成爲了我的女人,就不要再想着像以前一樣,所有人都得順着你了。而且,在這件事上,你有什麼好叫屈的?”二王子頗有些惱怒,她倒還有理了,如果不是她,會有現在這些麻煩事嗎?真是給自己添亂。
此時站在門口的侍衛有些尷尬,這二王子個麼王子妃明顯是在吵架,自己也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而有武功在身的二王子已然聽得門外站了一個人,沉聲道:“進來吧。”
那侍衛鬆了一口氣,拿着一封信走了進來,雙手奉上,“這是從臨夏國來的信,是給二王子妃的。”
二王子妃聞言忙上前拿起了那封信,上面的筆跡很熟悉,是芊怡的筆跡,二王子妃心中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特別是在這種敏感的時候,二王子妃心中也很是忐忑,唯恐別的人知道了這件事,昨天自己無意間碰見了那司徒若雪,她又跟自己說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話,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些什麼,不過,那個女人明顯也不是離落的朋友。
信上的字有些潦草,可以看出來這封信寫得很是匆忙,而且寫這封信的人明顯有些心緒不寧,筆觸都有些顫抖,還寫錯了好幾個字,但是看完信上的內容之後,二王子妃也是更心神不寧了。
二王子注意到她的異樣,皺着眉頭道:“信上寫了些什麼?”
二王子妃吶吶道:“容王離京了,他該不會是來這裡找離落了吧?”她整個人看起來來有些恍惚。
二王子皺了眉頭拿過她手裡的信細細看來,“信上只說容王離京了,他或許是有別的事要辦,不一定就是知道了離落的消息,不要自己嚇自己。”
“可是,這半年以來,容王從未離開過臨夏國京城半步,此次他突然離京,總有些蹊蹺。”二王子妃一下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若是這件事真的被容王知道的話,自己就完了。
二王子看着她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有些不悅,“不過是一個王爺而已,而且,你不是說臨夏國皇上跟這位容王的關係並不好嗎?他一個王爺還能拿你一個王子妃怎麼辦?這裡又不是臨夏國,他說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你不知道,這個容王是臨夏國先皇生前最疼愛的皇子,臨死之前,皇上還給了他一卷聖旨,那聖旨上的內容沒有人知道,但是很多人猜測那上面的內容大概是能夠牽制住現在臨夏國的皇帝的,而且這容王的外公也不是普通人,他外公臨死之前給容王留下了一個桐定山莊,這個桐定山莊在臨夏國的江湖上有着至高無上的地位,用一呼百應來形容也不爲過。”而且,以前的容王身有痼疾,不良於行,而且命不久矣,但是現在的容王卻不一樣,他的身體完全好了,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容王了。
二王子聽了她的話,心中有些隱約地不安,口中喃喃道:“難道別院的事情跟這個容王有關?”不行,自己得去證實一下。眼看着二王子腳步匆匆地走出書房,二王子妃有些詫異,他這是突然怎麼了?
二王子從馬廄了牽了匹馬,急匆匆往六王子府趕去,此時的六王子的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爲他留下的那個侍衛也被殷容疏的屬下給控制住了,對於二王子的突然造訪,六王子有些疑惑。
但是還沒等到六王子開口說話,二王子便是率先問道:“昨晚的事情是不是你的人乾的?”
六王子聽得一頭霧水,“什麼昨晚的事情?昨晚發生什麼事了?”他的眼神看起來一無所知。
二王子懷疑地看着六王子的眼睛,“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六王子心中也是有些不痛快,本來他就因爲離落的事情有些窩火,現在還被二王子問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語氣頓時有些不善,“知道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倒是跟我說啊。”
“昨晚,我派人去你的別院刺殺離落,但是失敗了。”二王子眼眸幽深道,看來真的不是六弟,那該不會真的是臨夏國的容王找來了吧?
六王子頓時怒目而視,“你明明答應過我,只要我把她送走,只要她老老實實地呆在別院裡,你就不會對她下手的,二哥,你怎麼能出爾反爾?”
二王子也是心煩意亂,“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我派去的那些人現在都沒有消息,如果不是你的人救了離落,那會是誰?”
不知道爲什麼,聽了他的話,六王子腦海裡第一個浮現的就是自己在送離落去別院的路上遇到的那個中原男子,這件事難道跟他有關係嗎?
六王子皺了眉頭,“我派人去別院看看吧。”
“不用了,我親自去。”自己去看看才能安心。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萬一二哥他又對離落起了殺心該怎麼辦,現在自己是一點都不相信他了。
兩人終是一起出發了,等他們快馬加鞭趕到別院的時候,那裡已經是人去樓空了,就連六王子留下的那個侍衛都不見了蹤影,二王子站在別院空曠的院中,眉頭緊皺着,“難道真的是那個容王來了。”
“你有容王的畫像嗎?”六王子沉聲問道。
“你問這個幹什麼?”二王子疑惑。
“我在送離落過來的路上曾經遇到過一個從中原來的男子,他說他來自臨夏國,我想他很有可能就是你口中說的那個容王。”
二王子頓時呆愣在原地,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但願這個容王不會太爲難自己,如果實在是不行的話,也只能用最快最有效的辦法解決了,畢竟這裡是羌盧國,不是臨夏國,而且臨夏國的皇帝不是視這個容王爲眼中釘嗎?如果自己幫他除掉了這個容王,他心裡應該很高興吧,二王子在心中暗自盤算着。
“行,回到王城之後,讓你二嫂畫一幅容王的畫像,你看看究竟是不是你見到的那個男子。”
但是六王子還未見到二王子妃所畫的容王爺的畫像,便是見到了容王爺本人。話說二王子跟六王子策馬趕回京城的時候,天色已然是昏暗,但是六王子還是跟二王子一起回到了二王子府,他們急着要確認六王子見過的那個男人究竟是不是臨夏國的容王,但是他們二人才剛一進門就被守在門口的侍衛告知,臨夏國的容王來訪,現在已經在前廳裡坐着了,二王子妃在陪着,兩人皆是愣愣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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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二王子妃更是如坐鍼氈,心中的猜測和恐懼幾乎要把她折磨死,偏偏坐在那裡得殷容疏仍是一副氣定神閒、溫潤如玉的模樣,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知道離落的事情。
二王子妃的一切表情自然是清楚地看在殷容疏的眼裡,不過他就是要故意折磨她,淡淡地說着一些寒暄的話,二王子妃也是有一句沒一句地應着,殷容疏舉杯輕飲了一口茶,含笑問道:“不知文玉郡主……哦,不對,現在應該稱呼你二王子妃了,這些日子以來,二王子妃可有跟芊怡聯繫過?我記得你們以前感情很好的,現在二王子妃嫁到這麼遠的地方,你們兩姐妹想要見一面也是難了,不過,倒也能在書信上往來。”
二王子妃聽到殷容疏提起芊怡,心中頓時警覺,嘴上卻是矢口否認,“我已經很久都沒有跟芊怡聯繫過了,也不知道她過得可好?應該還沒有嫁人吧?若是這丫頭嫁人了都不跟我說,那我定是要傷心死了。”二王子妃儘量表明自己跟芊怡並沒有過多的來往。
殷容疏嘴角扯起一閃而逝的諷刺笑意,但是瞬間卻是滿臉疑惑道:“那就奇怪了,我剛剛在進來的時候,還聽到這裡的下人說昨天二王子妃收到了來自臨夏國的信呢?難道不是芊怡郡主寫來的?那會是誰啊?”
“哦,是……”二王子妃卻是答不上來,若是自己說是爹孃寫給自己的家書,怎麼會不提到芊怡的事情,自己剛剛纔說自己對芊怡的事情一無所知,現在可要怎麼回答?二王子妃硬着頭皮道:“大概是容王你聽錯了。”
容王輕笑道:“嗯,也是,可能真的是我聽錯了吧,不過二王子妃可要跟芊怡郡主多多書信往來,她最近心情不大好,二王子妃也多多安慰一下吧,畢竟你是她的親姐姐,你的話她也能聽進去一些。”
“芊怡發生什麼事了嗎?”
“獨孤世子快要成親了,她心裡大概很不好受。”容王輕聲道。
二王子妃聽了容王的話,心中也很是詫異,獨孤世子要成親了?那芊怡她可怎麼辦?“獨孤世子要成親了?不知是跟哪家的小姐?”這京城中,誰人不知芊怡她喜歡獨孤世子很多年了,芊怡她可是王爺的女兒,是當今皇上的妹妹,身份在那裡擺着,就算有別的女子仰慕獨孤世子,也只能望而卻步,有哪家的小姐這麼不知死活,竟然跟芊怡搶男人!
“是王家的小姐。”容王淡淡道。
“是京城城東的那個王家?”那個王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他們的先祖曾經協助臨夏國的開國皇帝打下了這一片江山,而且王家的後世子孫對臨夏國皆是有赫赫功勳,儘管王家現在已經在朝野上隱沒,但是其威望可是其他人家所不能比的,他們家的小姐倒也能配得上獨孤世子,不過,“這王家的小姐不是賜婚給澤王了嗎?”難道賜了一個庶女給獨孤世子不成?
“她跟澤王早已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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