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武裝直升機用機載航炮朝恐怖分子進行射擊之後,這些嚇破膽的恐怖分子終於徹底崩潰。他們扔下手中的步槍,跪在地上選擇投降。
這是不稱職的恐怖分子,真正的狂熱宗教恐怖分子從來不會投降,死亡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榮耀。
直升機上跳下來一隊血狐隊員,他們立即把才子擡上直升機進行緊急救援。顏烽火則順手從其中一名隊員身上掏出一把手槍,笑嘻嘻的走向那十來個跪在地上的恐怖分子。
“顏烽火,你要幹什麼?他們現在是俘虜,要押送回去。”血狐第一中隊中隊長獵豹制止顏烽火。
獵豹在血狐大隊的威信極高,參加的戰鬥也極多,他所在的第一中隊就是血狐大隊的核心所在。值得一提的是:獵豹曾經的戰鬥小組是跟血狐老流氓雷蕭一組,他們是正兒八經經歷過慘烈戰鬥的。
“獵豹隊長,你不說,他們不說這不就沒人知道了嗎?”顏烽火笑着,舉起手槍頂住自己的腦袋道:“要麼我幹掉他們,要麼我幹掉自己,選A還是選B?”
獵豹的臉色變得極不好看,這種兵他從未見過——太囂張!
“不要以爲我做不出來。”顏烽火向後朝跪在地上的恐怖分子退去,一邊後退一邊道:“剛纔只是跟你開個玩笑,我知道只要出任務必須得有詳盡的報告,你可以寫上,出現的一切後果全部由我顏烽火承擔。現在我要做的是殺了這幾個恐怖分子,我一直憋着呢。”
說完這句話,顏烽火猛的轉身,舉槍射向一名恐怖分子的腦袋。
“砰!”
殺完之後,顏烽火攤開雙手扔下手槍,衝獵豹做出一個歉意的動作,大步朝直升機上走去。
“你什麼你?”顏烽火走過去,笑嘻嘻的摟着郝醫生的肩膀道:“早就想這麼玩了,就是一直沒機會。得嘞,閃了!”
這種痛苦張復基經歷過,所以他很瞭解顏烽火此時的心情。
往後的一個星期裡,顏烽火一直呆在軍犬宿舍。睡醒了吃,吃完了睡,跟狗說話,給狗唱歌,給狗踢正步。
“你、你、你……”郝醫生氣的渾身發抖。
“放不放?”顏烽火斜着眼道:“你要是不放的話,我讓狗咬你,信不信?”
顏烽火沒有拒絕,仰頭狠狠灌了一口,任由辛辣燒灼他的胃部。
張復基點點頭,指着掛滿半張牆壁的遺像道:“他們都是真正的勇士,爲國、爲人民流乾最後一滴鮮血。”
“哈哈哈哈哈……”
一羣極不安分的軍犬看到裡面撲騰騰的鴿子,立即來了興趣,紛紛衝進去,用爪子和巨口撕咬鴿子,轉眼間撕咬的一乾二淨。大隊最寶貴的鐵豹也不甘示弱,雖然身子小撲不到,但是地上躺着的半死不活的鴿子,也足夠它發威了,一邊叫着一邊撕咬。
直升機以最快的速度返航,直抵四方城。
這個兄弟指的是軍犬,顏烽火要讓所有的軍犬都出來。
聽到這話,顏烽火盯着狗娃看了好一會衝他說道:“給我把所有的兄弟都放出來!”
“報告大隊長,我找到顏烽火了,他在狗窩裡睡覺。”狗娃大聲向張復基彙報。
才子被送去搶救,在暫時得到穩固以後,立即重新登機送往最近的解放軍醫院。郝醫生爲了保住才子的生命,整個人累的虛脫了。但是顏烽火不見了,整個大隊都找不到他的人。
軍犬全部放了出來,顏烽火伸出手指吹了一個口哨,帶着一羣軍犬朝外跑去,直衝郝醫生的鴿子圈。
可他們碰到的是顏烽火,註定無法逃脫。
到了晚上,顏烽火給所有的軍犬烤上一頓香噴噴的烤肉,然後走出軍犬宿舍,徑直朝張復基的宿舍走去。
“在哪?”顏烽火問道。
“放!放!放!”狗娃連聲答應,想到張復基給他做的保證。
其餘的恐怖分子立即站起來就跑,因爲他們發現投降都難逃一死。爲了活着,他們只能跑,或許這樣還有一絲機會。
“愛睡就讓他睡去吧。”張復基揮揮手。
狂笑聲中,顏烽火盡數將這些恐怖分子擊斃,槍槍爆頭。
一家老小全部爲了國家、爲了人民犧牲,這種人如何不獲得別人的尊重?
“我說牛寶寶,你到底是咋了?”狗娃給顏烽火送飯,安慰道:“人死不能復生,我知道你跟茄子那是老鐵的哥們了。可他人都不在了,你折磨自己有啥用啊?要不你出去走走,都呆一個星期了,也該透透風去了。”
沒人管他,沒人問他,他在張復基的默許下盡情發泄。
狗娃趕緊轉頭朝外走,但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被張復基叫住。
“大隊長,你說顏烽火好好的宿舍不睡又跑到狗窩睡覺去了。他到狗窩睡覺沒事,可我就麻煩了。咱們隊上的軍犬好不容易都聽我召喚了,他一去……得,工作又沒法開展了。”狗娃一臉委屈,就因爲軍犬叛變的事,他可沒少挨訓。
這幾個說不盡睥睨、狂放、龍飛鳳舞的大字不知道是誰寫的,但其中所蘊含的沖天豪情卻總能讓人胸中燃起熱血澎湃。
他去了軍犬宿舍,躺在自己曾經睡過的狗窩裡呼呼大睡。直到晚上狗娃給軍犬餵食的時候,才發現顏烽火躺在這裡,立即跑到張復基的辦公室。
身後的獵豹突然露出一個笑容,自語道:“有點意思。”
張復基也是仰頭灌下一大口,轉過身看向對面牆上那行龍飛鳳舞的大字。
“你個仙人闆闆的,你要幹嘛。”看到顏烽火帶着一羣牛犢子般大小的軍犬衝來,郝醫生大聲罵着,卻不敢離得太近。
“榮譽室。”
腦漿與鮮血濺出,恐怖分子直挺挺栽倒在地。
四方城已經安排好一切急救所需,飛機還未停穩,陷入重度昏迷的才子就被擡下來。
隊醫郝醫生早就焦灼的守在這裡了,當他看到才子的傷口之後,臉上大驚,張口罵道:“我去你的仙人闆闆的,都給老子讓開點,再晚小命就沒了!”
“抄家。”顏烽火一腳踹開鴿子圈,大手一揮衝軍犬道:“給我抄!”
聽到狗娃彙報,一直未找到顏烽火的張復基才輕輕嘆口氣,揉着自己的太陽穴。
血狐大隊的榮譽室並不大,其中一面牆上掛滿了遺像,正對面的牆上則是一行龍飛鳳舞的大字:狼身浴血,狐吐獠牙;戰刀魂祭,平我山河!
在郝醫生這裡洗劫一番,顏烽火帶着軍犬橫衝直撞,碰到看起來不爽的人直接一個呼哨,軍犬立即兇狠的超上撲。一時間整個大隊被他弄得雞飛狗跳,但他卻玩的不亦樂乎,開心的不得了。
“砰!砰!砰!……”
狗娃點點頭走了出去,心裡暗道:肯定因爲茄子犧牲的事,就他們倆關係最好了。
整個大隊除了當事人與下達命令的張復基,誰也不知道顏烽火在事不可爲的情況下親手殺掉茄子。但是這件事張復基會如實朝上彙報,以材料的形式遞交。至於顏烽火所要寫的材料,還是等他情緒好點再說吧。
“顏烽火,大隊長找你呢!”一個血狐戰士看到顏烽火跑過來,衝他說道。
“狗娃,顏烽火想幹什麼就讓他幹,出了任何事都沒有你的責任。只要他一天住在軍犬宿舍,你就要照顧好他的飲食,他……受了點刺激。”
張復基不再言語,伸手提起一瓶酒扔給顏烽火,自己也提起一瓶,示意顏烽火陪他喝一杯。
“是,他們都是。”顏烽火盯着最後一張茄子的遺像,深深吸了口氣。
“可是他要再帶着軍犬咬人咋辦?誰還能治得了他?到了最後又都是我的問題,我不依!”
“砰!”
“我要離開血狐大隊。”顏烽火直言不諱的對張復基說道。
張復基重重拍桌子,厲聲道:“哪來這麼多廢話?他要睡就讓他睡,他想帶着軍犬咬誰就讓他咬!”
顏烽火點點頭,徑直朝榮譽室走去。
“別呀,你想帶着軍犬幹嘛去?”狗蛋的小腿肚子打轉抽筋,預感到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這行字是血狐第一任隊長關滿月將軍寫的。”張復基指着這行字道:“關將軍參加過越南自衛反擊戰,他的父親是共和國開國元勳。他的伯伯叔叔全部死在戰場上,他的親弟弟莫九州,也是血狐大隊的第一任王牌,死在反恐戰場上,而他自己也死在境外對敵戰鬥中。這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他們全家都是值得尊敬的人。”
張復基靜靜站立在遺像前,一臉嚴肅。
看到張復基的表情,狗娃嚇了一跳,因爲印象裡的大隊長從沒有發這種脾氣。這跟生氣不一樣,而是不耐煩、焦躁。大隊長這是咋了,對,肯定因爲茄子犧牲的事。
“我知道你想做的事已經做完了,我也知道你下定決心要離開了。臨行前我沒有什麼東西送你的,我只送你一句話,”張復基轉過身,用一雙能透徹心扉的眼睛盯着顏烽火,無比認真的沉聲道:“勇者,爲國拔劍,不論是吉是兇。”
顏烽火點點頭,他承認這句話的分量很重很重,只是他還未真正理解。
“不管走到哪,都不要忘記我們血狐的口號:狠如狼,狡如狐。這是一種精神,對待自己的精神。”
說完之後,張復基用力拍拍顏烽火的肩膀,轉身朝外走去。
留在榮譽室的顏烽火盯着那行子,盯着掛滿半塊牆壁的遺像,第一次陷入了沉思。他在反覆品味張復基對他說的話,體會血狐對待自己的那種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