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蕭援朝,許海波沒有任何畏懼,儘管他只是一個人。可他既然敢一個人來,就肯定有把握!
“救出我的女兒,我跟你回去。”許海波對蕭援朝說道。
他說話的語氣很平靜,完全沒有任何驚慌。而這種平靜的語氣完全建立在底氣的基礎上,他敢跟國家對話。
蕭援朝朝前走兩步,一把擰住許海波的雙手,用身上的軟銬將其銬住。
“總算抓到你了。”蕭援朝深深吐出一口氣,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衝話筒道:“黑色任務完成,地點達達布。”
說完之後,蕭援朝掛斷電話,眼睛裡露出一抹如釋重負。許海波在他手上,無論怎樣都逃脫不了。黑色任務終於完成了,時隔八年的任務。
“我可以跟你回去向國家自首,我也可以接受任何裁決,但是請幫我把女兒救出來,好嗎?”雙手被銬着的許海波衝蕭援朝發出懇求的聲音。
“我不管你的女兒出現什麼情況,也不管她面臨什麼問題,我只知道現在我該做的是把你弄到國內。”蕭援朝伸出左手控制住許海波的脖子,冷冷的衝其道:“八年了,我總算揪到你了!”
這是一塊心病啊,更是一塊沉甸甸的巨石啊,在八年的時間裡,始終壓在整個赤色兇兵部隊的心口上。那種感覺不是誰都能體會到的,尤其當初參加任務的人。
如今抓到許海波,所有人終於可以把這塊石頭卸掉,長長舒一口氣的同時,給上面一個很好的交代。
“冰冰拿你當哥哥。”被控制住的許海波輕聲道:“能讓我坐下嗎?我肯定從你手裡跑不掉的,這一點你相信,我也相信。”
聽到這句話,蕭援朝的眼神閃了一下,腦海裡頓時閃過許怡冰的慌亂,甚至說耳畔都清晰的響起許怡冰稱呼自己哥哥的聲音。
曾幾何時,他接觸了許怡冰,瞭解了許怡冰,比如那隻流浪的小狗,喜歡吹牛的許怡冰,還有驚慌失措,看到自己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樣的許怡冰……
“八個小時之後我就會把你帶回國。”蕭援朝捏着許海波的脖子,把其推椅子上讓其坐下。
坐下的許海波凝視蕭援朝的雙眼,再次發出懇求聲。
“我理解你的職業,並且尊重你的職業,但我更清楚你不是那種鐵石心腸的人。”許海波深深嘆一口氣道:“如果你不管冰冰的死活,那麼她的遭遇將無比痛苦。我瞭解這些武裝組織的手段,當他們達不到自己的目的時,會採用各種方式對待自己的人質,尤其是女人質。蕭援朝,我懇請你救出冰冰,因爲我沒有其它的辦法了。”
許海波的聲音充滿無力,同樣又充滿真誠。這一刻,他彷彿筋疲力盡,唯有懇求蕭援朝才能夠救出自己的女兒;這一刻,他就像一個弱者,完全沒有當初背叛時候的那種自信。
蕭援朝沒有回答許海波,因爲他的心裡在做爭鬥。
抓到許海波,等待八小時之後的接應,曾讓整個赤色兇兵部隊恥辱的任務就完成了。在這種情況下,就是應該放棄許怡冰的救援工作,因爲那種救援工作已經變得毫無意義,因爲那種救援工作本身就是爲了抓到許海波而設定的。
可救還是不救?如果救,誰都不敢保證出現什麼樣的問題。在這裡,任何問題都是有可能出現的。蕭援朝不想功虧一簣,主要和次要還是能夠分得很清楚的。
可如果不救許怡冰的話,那個女孩就完了,徹徹底底的完了。她可能會遭到慘無人道的輪姦,從一個完好的人,變成那羣武裝分子發泄的玩具。
這是肯定的,不會出現任何意外的。阿富汗戰爭中,遭到劫持的美軍女兵遭受了最殘虐的對待,等到營救出來以後,人幾乎都瘋了。
武裝組織根本不是真正的軍人,而真正的軍人也會做出這種事。戰爭之地,沒有道德可言。
“我曾經放過你們一馬。”許海波看了眼蕭援朝,靠在椅背上道:“當你們的營救小組遭到俘虜之後,一共有三個女人,分別是都寶寶、侯曉蘭、叮咚。不要以爲庫爾德武裝是什麼好東西,如果沒有我,你們的三個女人將會遭到庫爾德武裝最下流的手段。如果我沒有搞錯的話,都寶寶是你的妻子,對嗎?”
許海波的這番話是實施,當初都寶寶一行人遭到俘虜,如果不是他許海波的話,怕是早就被庫爾德武裝凌辱的不成人樣。
女人本身就是弱勢的,戰場的女人被俘,如果不遭受凌辱的話,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爲戰場是男人的世界,缺少女人這個調味劑,一旦抓住一個,其下場不言而喻。
不要指望一羣憋的快要爆炸的傢伙奉行道德觀念,當下體決定思維的時候,誰也攔不住。
“哦?是嗎?”蕭援朝露出微笑,衝許海波道:“如果你想依靠這個來打動我的話……那是不可能的。”
“呵呵呵……”許海波慘笑,點點頭道:“都說特甲類部隊的戰士是真正的戰爭機器,現在我相信了,呵呵呵……”
“冷血,嗜血,你說的一點都沒錯。”蕭援朝不置可否的道:“我們就是戰爭機器!”
這是一種選擇,蕭援朝不會選擇營救許怡冰進行冒險,這是絕對理智的選擇。
“你敢保證你以後不會後悔嗎?一個在心裡把你當成特種兵哥哥的女孩,一個心地善良,彷彿水晶一般透徹的女孩。她也許不是最好的,因爲她喜歡吹牛,但這只是她自卑、怯懦、無助的保護方式而已!”許海波盯着蕭援朝的雙眼,用一種任何人聽了都不忍的口氣繼續說道:“你見過現在哪個女孩能毫不猶豫收養一羣沒人要的流浪狗嗎?你見過冰冰對任何一個人存在壞心嗎?她不是一個壞女孩,她是一個好女孩,最主要的一點是……她愛國,比一般人更加愛國。你以爲她跟我鬧得最終離去是因爲什麼?因爲我叛國!一個如此愛國的女孩,一個潛意識裡把你當成哥哥的女孩,一個心底如此善良的女孩真的不值得你們救一下?”
說着說着,許海波的眼睛紅了、溼潤了。他在這一刻動情無比,而他的動情絕對是真實的。並且他的這番話讓蕭援朝本來堅定的心亂了,遲疑了。
沒錯,許怡冰很愛國,很有愛心,而且潛意識裡把他蕭援朝當成自己想象出來的特種兵哥哥……
蕭援朝不是鐵石心腸,其實他的心底有很多常人不可觸摸的柔軟。在瞭解許怡冰之後,他就感到許怡冰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當年自己的翻版:從小的自卑、怯懦、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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