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要是怕了,就跟趙小六一個下場了,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總裁風範,穿越者已經不想對派剛—嘎拉土司家的家教作出什麼評價了,他又問道:“你會說我們的話,是跟誰學的?”
“窩們有抓你們的人,窩跟着他們學的。”
“他們呢?他們有學過嗎?”
“學過,沒學會。”
好吧,原來她不單是女祭司,還是翻譯官,穿越者對夷人的文化評價又降了一級:“那些人隔了兩百年還會說我們的話麼?”
“兩百年?什麼兩百年?都是才抓了兩年的。”
穿越者很想把旁邊昏迷過去的趙小六搖起來,說好的夷人躲入深山已經兩百年了呢,怎麼……好吧,就雞鳴村這一帶的地理環境,還有村民們對“新戶”的歧視態度,趙小六兄弟說過的“新戶浮萍一樣的人,村裡這樣的人多了去了,沒了便沒了,哪個會上心地尋他家”,如果夷人在村子的邊緣抓走了一些村民,的確,不會引起什麼注意,只要他們的手腳夠快。
“那你會寫我們的文字嗎?”
“爲,爲什麼要會寫?”
呃,好問題,穿越者又問道:“那,你們住得離我們挺近的呢,你們住在哪裡?”
這次,過了很久,小姑娘才說:“這個不能告訴你。”
“你……是覺得我不會殺了你嗎?”刀尖戳破了她脖子上的一點皮膚,血珠冒了出來:“我殺過的人,比你見過的都多,你的手下保不住你,你的鈴鐺也救不了你。”穿越者將另外一隻手攤到女祭司面前,手心裡赫然是她寸步沒有離身的銅鈴,小姑娘看到都驚得呆了,她根本沒有鬆開過手裡的鈴鐺,這銅鈴是什麼時候跑到穿越者手裡去的呢?
她可不知道穿越者在當巫師之前一直在賊窩裡接受訓練,錢包一直抓在手裡就不會被偷?像“踩對方一腳趁他吃疼轉移注意力鬆開肌肉的機會掏走他拿在手裡的包”這種任務對他來說,簡直是入門的課程,剛纔在威嚇她的同時,刀鋒刺入,她一緊張就自然鬆手,銅鈴落入了早就有所準備的穿越者之手,根本就是手到擒來,一點難度都沒有。
“殺,殺了窩也不能說。”知道遇到了了不得的對手,所有翻盤的希望都破滅之後,小姑娘回答得意外地堅決:“窩是土司的女兒,不能說的,就是不能說。古魯,恰恰。”她仰起了脖子,準備在強敵面前效法她那些英勇無畏的祖先,派剛-嘎拉土司家的人是沒有叛徒的!儘管如此,她的頭上冒出了汗,聲音也發着抖。
刀鋒又刺入得深了一點,她哆嗦着念道:“古魯,古魯,派剛嘎拉烏吉達。”
“你覺得這句話能救得了你?”
“窩,窩不會損害派剛-嘎拉土司家的名聲的,你儘管殺了窩吧,窩不會讓土司家丟臉的。”
“唔,”穿越者的聲音和緩了一點:“看來你沒有說謊,你完全可以隨便指個地方哄我的。”
“土司家的人從來不說謊,奴隸才說謊,”小姑娘沒有因爲錯過可能的脫身之機而顯得懊惱,她振振有詞地說:“土司家的人,寧可死,也不說謊,說謊的人,是奴隸。”
“好了好了,什麼死呀死呀的,”穿越者放開了她,朝旁邊躺在地上的持叉漢子走了過去:“看起來是誤會了呀。”
從來沒有被人這麼懷疑過的夷人小姑娘委屈得快哭了:“窩就說窩沒有說謊,你不信窩。”
“恩。”穿越者走到持叉漢子的身邊,取出幾根長刺,分別刺入他的身體,輕輕旋轉了幾下,就聽到剛纔還昏厥在地的男子哼哼着慢慢爬了起來:“貢嘎,烏吉卡拉?”
夷人小姑娘目瞪口呆,這是什麼法術?就看到穿越者拔出長刺,又走到另外一個人身邊,依法施爲,不久那個人也恢復了知覺:“你,你是神仙嗎?”
“現在離神仙還差一點,”穿越者沒有謙虛:“鈴鐺,還給你吧。”
夷人小姑娘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她的寶物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形,穩穩地落到了她的手裡,她想也沒想,噗通一下跪了下去:“派剛-嘎拉家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典!”
“那就拿出點誠意來啊,光說可是不行的哦。”
“啊,啊?”土司的女兒驚呆了,她想從她這裡得到什麼?
“首先呢,告訴我,你的名字叫什麼?”
“烏,烏吉達,意思,意思是會唱歌的小溪。”
“會唱歌的小溪,好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