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悠白開車在路上橫衝直闖,風冷冷灌進車窗,卻無法平息他的怒火。他跟律師打了電話,明確表達自己跟舒夏離婚的意圖,讓那貪婪又難纏的女人淨身出戶,堅決不給她一分錢。
又接了一個電話,是沐白的。
“大少,老爺子讓我問你,下週是華東特首唐茵女士的生日,所有世家都準備了生日禮物。聽說凰家送了一份地藏王菩薩當年手抄的金剛經,咱們唐家一定要蓋過凰家,你覺得送什麼禮物好?”
“沐白,你來辦吧。不用問我的意見。”
“那好吧,我就自作主張爲華東特首準備禮物了。”
唐悠白掛掉電話。在這個紛亂割據的時代,南方凰家卻呈現出越來越大的野心,如果想對抗越來越強大的凰家,其他割據區都需要精心維繫,他不能怠慢。心想着,這件事交給沐白,沐白一定給辦的妥妥帖帖的。
他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拋在腦後,繼續飆車。
可是電話竟然又響起,這次是喬燃。他剛接了電話,便聽到喬燃抽噎的聲音:“悠白哥,我好難過……”
聽到喬燃哭了,他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一點:“怎麼了?”
“有人把我的不雅照貼到了學校的公佈欄上,同學笑話我,我想退學……”她抽噎了一下:“我實在沒臉住學校了,就搬了出來。沒地方去。”
“你在哪?”
“學校門口。”喬燃聲音可憐又細小,唐悠白頓時生出一絲憐惜。
“站那裡別動,我去接你。”
半個小時後,喬燃上了唐悠白的車。
“我們去哪?”喬燃攏了攏頭髮,眼睛紅腫着,但是看到唐悠白的那一刻,她便不哭了。其實喬燃骨子裡還是有着一分高傲的,不想裝可憐來獲取男人的憐惜和同情。
唐悠白轉了方向盤,將喬燃帶到了一家高檔酒店:“你先暫住一晚。明天給你辦退學。你還是回北海故鄉吧。我會幫你在那裡找一所學校。”
喬燃沒反對,低垂着眼簾,小聲道:“你捨得把我送走麼?”又加了一句:“像把我表姐送走一樣?你不怕我的船也沉了麼?”
“喬燃!”唐悠白聲音不由加重,眼神裡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悲傷:“怎麼總是提我的傷心事?”
“對不起。悠白哥哥。我可以叫你悠白哥哥麼?”喬燃摟住他的胳膊:“其實看到你對我表姐那麼有感情,我就覺得感動。以前我誤會你,現在我知道了,你是個好男人,所以我把我自己交給你,也是值得的。”
唐悠白淡淡地將她推開:“喬燃,我沒有能力對你負責。”
他一輩子不想談戀愛,不想結婚了。對喬燃,他並不是喜歡,而是把她當做一個純潔的回憶供起來的。
“難道我們不可以在一起麼?讓我代替我表姐,愛你一輩子。”喬燃柔柔地喊道,雙眼如同小鹿瀰漫了一絲霧氣,看起來嬌嬌卻卻的,惹人心疼。
這樣年輕又漂亮的小女孩在表達她的滿腔熱情的時候,總是會讓男人感動的。
唐悠白也覺得感動。
他摟着喬燃的肩膀,將她領進藍頓公館。
很長時間不來住了,到處都是灰塵,喬燃很乖巧地打掃衛生。
然後他們洗了澡,坐在一起看電視。在看到中途的時候,喬燃繞到他面前,坐在他膝蓋上:“悠白哥,你能把我帶到這裡,就說明你接受我了是不是?”
唐悠白揉了揉她的頭髮,眸子多了一絲深情款款,透着醉人的溫柔:“說你愛我。”
喬燃湊近他的耳,輕輕道:“我愛你,我好愛好愛你。”
然後解開睡袍的衣帶,如同一個小獸一樣躲進他懷裡。
喬燃撲到他胸口上,讓自己的隆起貼住他的胸膛,解開他的睡衣,撫摸他線條流暢的肌肉:“這次,我們來真的吧。”
紅脣吻上男人的耳垂,脖頸,一路向下,路過胸口,再到男人的肚臍,她解開他的睡褲繫帶:“悠白哥哥,要我……狠狠地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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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夏走出醫院,門口刷地停下一輛悍馬。唐連城摘下墨鏡,酷酷地道:“上車。”
難道唐家真默許他跟她亂搞了麼?他竟然堂而皇之來接她。
舒夏死死不上車,唐連城下了車,拉住她的手,將她拽上車,又從車頭繞過去,坐上了駕駛座。
舒夏繃着臉,唐連城在她脊背的傷口處狠狠擰了把。舒夏頓時飆淚:“唐連城,疼!你想再害我大出血一次?”
“知道疼就好,傻兮兮的舒夏只會讓我倒胃口!”他冷冷道:“既然你完好無損地出院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你最好忘了。”
“憑什麼?讓我忘掉你企圖qiangbao我?”
“因爲我已經忘了。”唐連城臉皮厚的堪比城牆:“你也忘了,這樣我可以允許你叫我一聲連城哥哥。”
“我——呸——!”舒夏扭臉不看他。
汽車刷地開走,十分鐘後,在一家奢侈品店前停下。
唐連城拉着她走進商店,看着琳琅滿目的貴重衣服和首飾,舒夏承認自己快要被唐連城的金錢砸暈了。
她本就是個貧寒的女子,而且真的比較愛錢。
唐連城刷了十多萬,爲她買了兩件兩萬多塊的連衣裙,幾件首飾。他爲了她,真的很捨得花錢。
忽然,她視線落在門口,再也挪不開眼。一個男人正走進來,黑色的休閒西裝,臉上淡然,笑容如同櫻花,眸子宛若星光下深沉的大海,身上籠罩着一種淡定深沉的氣度,像是一匹在原野上踽踽獨行的狼。
正是唐悠白。他似乎跟幾天前的氣度不一樣了,比以前更穩重、更淡然了。
只有穩定的情感和事業才能讓男人淡定而從容。
可是他們現在正在鬧離婚呢,難道他不該跟她一樣,整天地心緒煩亂麼?他憑什麼可以過得這麼好?
下一刻,她拉住唐連城鑽進試衣間。
“幹什麼?舒夏,你腦殘啊!”被舒夏按進試衣間,唐連城老大不情願。
“我看到了唐悠白……別,別讓他發現了我們。”
唐連城怒道:“到現在你還害怕他發現?你知道不知道他根本不在乎你跟不跟我亂搞!他請了律師,發誓把你淨身出戶。如果不是我爸爸反對,他今天就給你遞法院傳票了。”
“什麼?”舒夏臉色一白:“他,他真的那麼絕情?”想起以前他似有似無的關懷和感情,她不相信!
唐連城伸出修長手指,挑起門簾,輕輕道:“何止絕情……你看他正和誰在一起呢?”
舒夏透過簾子縫隙向外看去,只見一個穿着淡黃色連衣裙的女人走進來,正是喬燃。
喬燃走到唐悠白身邊,男人把手自然而然地放在喬燃的腰部略微靠下的部位。他們正一起看鑽戒。
只有親密的戀人才會用這種姿勢。
舒夏心酸了,緊接着怒了。
原來他離婚離得那麼幹脆是因爲他跟喬燃感情好到了這樣的地步。
聽說,喬燃從學校搬出去,退學了。
那麼,他是不是和喬燃住在了一起?
……
唐悠白摟着喬燃上了車,汽車一路飛馳,回到藍頓公館。
舒夏一路跟着他,“開快點,別跟丟了。”看着那男人銀色的汽車開的那麼快,她真怕跟不上他。
可是又怕跟上他,發現他們去了藍頓公館。
他說過,藍頓公館不會給舒夏,因爲那是喬之音的別墅。
他不會把喬燃帶過去吧。如果他真把喬燃帶過去了,說明他真的很喜歡喬燃。
舒夏心碎了,低頭,額頭磕向汽車儀表盤。咚的一聲,她也不嫌疼,繼續磕。磕了一下又一下……
“舒夏,你如果再這麼腦殘,我一定把你丟下去。”唐連城被舒夏的詭異行動嚇壞了,這女人難過的時候竟然會自殘?!天啊,她竟然有這樣執拗的脾氣!
“別管我,我頭疼。”她繼續磕。
忽然,車停了,唐連城說:“到了。我們到了……藍頓公館。”
舒夏立刻支起頭,只見唐悠白的車開進了藍頓公館。
原來,他真的把喬燃帶進了藍頓公館。
舒夏這一刻忽然覺得心裡充滿了悲憤!
然後滿腔悲憤化作了一腔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