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長時間沒見,某人脾氣還是不小。
看來是沒長進啊,也不知道他對許朝暮是什麼態度。
看着陽臺外連綿的山脈,他又喝了一口熱咖啡。陽光細細,微風輕起,空氣中泛着綠草的氣息。
他隨即就給自己的助理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安排了一下加利福尼亞的行程。
去完美國,他就可以回國了,他很想念國內的一些人,一些地方。
想到這兒,他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遠方。
……
去美國的時間安排在五天後,肖莫按照一個秘書的習慣,在沈遲之前到達,並安排好了當地的一切事務。
沈遲來的時候,一種熟悉感撲面而來。
果然,論辦事,還是肖莫最合他的心意。
肖莫已經在酒店餐廳等沈遲了,沈遲一過來,他們正好能一起吃一頓晚餐。
肖莫還記得沈遲的用餐習慣,他特地讓人先做了幾個菜,他自己則一邊喝着紅酒一邊等沈遲。
餐廳的水晶燈璀璨明亮,泛着鮮瑩的珠寶色。餐廳的人並不多,肖莫挑的位置也很隱蔽。
餐廳裡有人在拉小提琴,當第二首曲子結尾時,沈遲正好來到。
“肖副總,別來無恙啊。”沈遲脫掉西服外套,脣角微微上揚,目光幽邃而深沉。
肖莫也勾脣:“沈總,好久不見。”
肖莫眯起眼睛,果真是好久不見,這男人還是老樣子,氣場強大,一張年輕英俊的臉還是那麼好看。
沈遲鬆了鬆領帶,坐在了肖莫的對面。
去南非這麼久,倒不見他變黑,反而氣場越發沉穩。
“沈總,感謝您這麼久的栽培,我在南非度過了一段非常愉快的時光。也感謝您提攜我爲副總,我先敬您一杯。”肖莫擡起手。
沈遲笑,這客套話說得是真利索。
外人看來,他們這兄弟關係極爲和諧啊。
“肖副總,跟我還這麼客氣?”沈遲挑眉。
“您是總裁,擁有一切殺伐決斷權,作爲下屬,應當的。”
“聽你這語氣,很不滿啊。”
“那可不敢,我只是闡述事實。”
沈遲冷哼一聲:“前幾天在電話裡跟我討價還價的那個人呢?”
“沈總,那叫商量。”
兩人脣槍舌戰,各不相讓,話中帶刺。
表面看去,兩人的臉上都帶着笑意,端起酒杯,互相敬酒。但湊近了纔會發現,濃濃的火藥味充斥其中!
“這麼長時間不見,你這廢話的功夫見長。”沈遲冷嘲熱諷。
“跟您學的。”
“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人把你給踢出酒店去?”
“不信。”
“……”沈遲嘴角一抽。
“沈總,計劃書我做好了,加利福尼亞有幾個港口,非常隱蔽,適合做交易,您要不要看看?”肖莫揚了揚手裡的文件。
“拿來。”
肖莫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將文件都遞到了沈遲的手裡。
沈遲認真地看了起來,肖莫則坐在一邊喝酒。
兩人只談公事不談私事,不管在生活中怎麼樣,他們在工作裡一直都是配合得極默契的夥伴。
也只有跟肖莫談工作,沈遲纔會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
肖莫很懂他的心思,會將他想要的、想做的都提前規劃好,不會讓他操一點心。
雖然嘴上不服,但在心裡頭,沈遲還是很讚賞這個秘書的。
也只有肖莫做事,是最合他心意。
“我已經派了人手在最可能的幾個點蹲守,就等沈副總的出現。”肖莫道。
“你覺得他會來嗎?”
“他人就在加利福尼亞,至於會不會來,那就只能拭目以待了。”
“嗯。”沈遲繼續翻着文件。
“沈總,這次不打算動手嗎?”肖莫問道。
“他的產業鏈可不止毒品這一條,現在動手,太早。”
“但這一條如果抓穩,就足以致命。”肖莫冷靜道。
“如果被反咬一口,這些東西都是沈氏集團的,你該怎麼辦?”沈遲冷睨了肖莫一眼。
肖莫陷入了沉思,沒錯,沈世寒現在還是沈氏集團的副總,如果毒品被爆出,沈氏集團也脫不了干係!
而且,沈世寒那人非常聰明,上一次的軍火事件就足以證明。
沈世寒完完全全可以金蟬脫殼,將責任全部推給沈氏!
沈遲的考慮還是很全面的,他們不能打草驚蛇,只能收集全部證據。
“這幾天在所有港口全部蹲點,收集能收集到的影像資料,當這些貨物到達國內時,給我攔截。”沈遲鎮定自若。
“您親自去?”
“這個點,我親自去!”
沈遲將文件中的一份地圖展開,手指點在上面的一個港口上。
“明白。”肖莫點點頭。
兩人又在餐廳裡聊了很久,只要是談起工作上的事,兩人就都分外認真。
天色已晚,酒店外燈火璀璨,窗口外正好是一條貫穿城市的長河,河水泛着粼粼波光。
餐廳裡散發着天然的果香,香味怡人,音樂聲也此起彼伏,如溪水般緩緩流淌。
遠在錦城的許朝暮知曉沈遲有一段時間沒有來了,他人在美國。
但,她不知道沈遲和肖莫兩個人已經見面了。
因而,國內傍晚的時候,許朝暮給肖莫打了一個電話。
“喂,肖莫,吃過午飯沒有?”許朝暮問道。
此時,肖莫正在和沈遲商量事情,雖然加利福尼亞的時間已經非常晚,但他們倆還是在認真工作。
“咳咳。”肖莫輕咳一聲,“我在美國。”
“嗯?去辦公嗎?”許朝暮後知後覺。
許朝暮開口的時候,一旁的沈遲已經聽出了許朝暮的聲音,他的臉頓時就拉了下來。
他來這兒,她一個電話都沒有給他打,反而打給了肖莫?
“算是。”肖莫也不瞞他了,“和沈總過來處理一些事。”
許朝暮頓時就默了,和……沈遲?
她臉上頓時青一陣白一陣,有些尷尬。
“那我先掛了,不打擾你了。”說着,許朝暮就準備掛電話。
還沒有等肖莫開口,沈遲就搶過了他的手機。
“許朝暮,還聽得出我聲音嗎?”沈遲壓低嗓音,臉色黯淡陰沉。
“我……對不起,打擾你們工作了。”許朝暮連忙說了一聲,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