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寒沒有說什麼，點點頭，坐在了莫水芙身邊的那個位置。
小傭人上來添了一副碗筷，沈世寒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餚，挺豐富的。
她們兩人像是剛剛纔吃，碗裡的米飯還沒有動。
沈世寒解開了自己的長外套，拿起筷子準備吃飯。
莫水芙很體貼地替他夾了他喜歡吃的菜，輕聲道：“你多吃點，不會因爲朝暮在拘謹吧？”
“不會。”沈世寒淡淡道。
許朝暮微微勾了勾脣角：“三哥，你多吃點。”
她看了看沈世寒，沈世寒在某些地方跟沈遲長得真有幾分相似，就連性格都很相近。
不知不覺，許朝暮的心口就泛起了一陣陣酸澀，鼻子也酸了。
要不是因爲還有很多人在，她說不定就哭了出來。
彷彿，和沈世寒在一起吃飯，已經是很久遠很久遠的事情了。
她仍然記得柳如眉帶着沈世寒和沈燕柔來沈家的第一天，那個時候吃飯，她還捉弄了沈燕柔和柳如眉呢……
一晃間，已經過去十三年了。
時間過得真快。
她本不是一個喜歡感慨的人，她喜歡樂觀地去生活。但現在，此情此景，勾起了她許多的回憶。
許朝暮端起飯碗，只有靠吃飯去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沈世寒的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有時候，他也會看許朝暮一眼。
桌子上的氣氛略略有些冷淡，莫水芙只好開口道：“世寒，瑞士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
“只顧着出差了。”沈世寒淡淡道，“不過，我給你帶了禮物，正好，給朝暮留一份。”
許朝暮有些受寵若驚，她吃飯的手頓時就頓住了。
“什麼呀？我讓人去你車上拿？”莫水芙好奇道。
“可以。”
得到沈世寒的允許，莫水芙就招招手讓傭人去拿了。
過了一會兒，小傭人就回來了。
她的手上拿了一隻手提袋，袋子不大，但很精緻。
沈世寒看到了莫水芙眼裡的好奇，他勾了勾脣角，笑道：“先吃飯。”
“嗯。”莫水芙乖乖吃飯了。
許朝暮也有點好奇，沈世寒每次回來都會給莫水芙帶禮物嗎？這禮品袋看上去很精緻，很用心。
她好奇的是，沈世寒一般會給莫水芙帶什麼樣的禮物呢？
三個人一起吃着飯，因爲沈世寒在，莫水芙和許朝暮之間的話題少了很多，大多數時候是莫水芙在打開話題。
莫水芙本就不是一個擅長說話的人，但爲了緩解氣氛，她也盡力了。
莫水芙心裡清楚，五年前的那件事，讓許朝暮和沈世寒的關係斷裂了，雖然五年的時間有所沖淡，但他們之間的關係，早已無法回到當初。
沈世寒吃得快，他先吃完了，莫水芙和許朝暮緊跟着也吃完了。
“我可以拆開來看看？”莫水芙拿起手提袋，徵求沈世寒的意見。
“當然可以。”沈世寒微微笑道。
“朝暮，過來。”
莫水芙坐在了沙發上，對許朝暮招招手，許朝暮也慢慢走了過去。
莫水芙拆開了這隻藍綠色的手提袋，拆開後發現，裡面竟是Tiffany家的首飾和瑞士的特色音樂盒。
“哇，真好看。”莫水芙不由讚歎道。
許朝暮也看着手提袋裡，果然是很好看的。
Tiffany家的首飾很有夢幻的美，那顏色，那做工，那線條，大抵是每一個女孩子的夢。
莫水芙拆開了一隻首飾盒，裡面是一條項鍊，還有一隻同樣的首飾盒，裡面是一條手鍊。
手提袋裡還有一隻音樂盒，做工精緻而華美，音樂盒一打開，悠揚而動聽的鋼琴聲就從音樂盒中傳出……
盒子裡有一個翩翩起舞的小公主，小公主很可愛，也就是七八歲的樣子，一頭金黃色的頭髮，兩隻大大的眼睛。
隨着音樂盒打開，小公主就跳起了舞蹈，她粉紅色蕾絲邊的小裙襬彷彿還在飄動。
一時間，客廳裡充滿了美好的音樂聲。
“很漂亮。”許朝暮由衷讚歎道。
她碰了碰音樂盒裡小公主的裙子，布制的，手感很好。
“回來得急，就只挑了三樣。”沈世寒解釋道。
“都很好。”莫水芙很高興，“我和朝暮都喜歡。”
“喜歡就好。”沈世寒淡淡道，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只不過，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莫水芙的臉上，幾乎沒有離開過。
尤其是莫水芙笑的時候，他越發無法抗拒。
他知道，她很少笑，尤其是對他笑。因此，他格外珍惜。
“朝暮，你喜歡哪個？你挑一樣，或者，兩樣，你看看，哪個喜歡。”莫水芙將手提袋遞給她。
許朝暮最喜歡那個音樂盒，又怕奪人所愛，就搖搖頭：“不用了，水芙，都是三哥帶給你的，你收下吧。我可以給四哥打電話，讓他給我帶。”
“你看，你三哥也很少給你帶禮物，你就挑一件，別跟他客氣。”莫水芙勸道。
其實，她心裡頭是想許朝暮原諒沈世寒的，但她知道，太強人所難，這丫頭身上、心裡揹負的已經太多太多……
只是，她希望他們之間的關係能緩和一點吧。
“挑一件吧。”沈世寒開了口。
“那我就不客氣了。”許朝暮笑了笑。
“嗯，挑一個喜歡的。”莫水芙道。
許朝暮指了指那個音樂盒，道：“就這個。”
“好，我也覺得這個很符合你氣質。”莫水芙笑了。
“水芙，你是不是在說我幼稚？”許朝暮撅起嘴巴。
“沒有，這叫可愛。”莫水芙笑道，將音樂盒遞到了許朝暮的手上。
“謝謝水芙。”許朝暮道，她又擡起頭看了一眼沈世寒，“謝謝三哥。”
“跟我們還客氣什麼。”莫水芙道。
沈世寒倒沒有說話，一開始是站在她們身邊，慢慢兒就坐在了沙發上，隨手翻着雜誌。
許朝暮和莫水芙難捨難分的，許朝暮捨不得莫水芙走，她一走，她就又沒有人陪了。
沈世寒挺有耐心，他這一次沒有催促，而是任由她們一直在聊着。
直到，莫水芙主動說：“世寒，我們回家吧。”
“嗯。”沈世寒這才放下雜誌，點點頭。
他看了一眼手上的腕錶，已經是晚上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