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腳絆到了,還是喬宴瑧的腳絆到她了,就在喬宴瑧鬆開捏着她下巴的手那一瞬間,她整個人的重心往外去,上半身往外一翻,整個人就這樣翻出了遊艇,直直地朝着海面跌落下去。
而喬宴瑧在愣了一會兒之後,居然無動於衷,還抱着手在一邊冷冷的看着。
C市是一個臨海城市,生活在這裡的人,大部分人都是會游泳的。在喬宴瑧的眼裡,像凌夏夏這種從小生長在這個城市裡的本地人,更應該是熟知水性的。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凌夏夏會飆車會打架,會罵人會談判,玩那些海上娛樂項目也是絲毫不見畏懼,卻偏偏不會游泳。
就像做飯一樣,游泳這一項運動,她是怎麼學也學不會。作爲一個生在C市長在C市的海邊小姑娘,卻是個旱鴨子,她沒少被嘲笑。
可她就是學不會啊有什麼辦法!
當肌膚觸碰到冰冷的海水時,凌夏夏從來都天不怕地不怕的那顆心,卻開始慌了。
海水溼鹹,凌夏夏整個人都浸到海水中,不會游泳的她開始在水中不斷沉浮。
“啊!救……救命!我……咕嚕嚕……”伸手拼命劃拉着海水,神色驚恐地朝遊艇上的喬宴瑧呼救,“我不會……游泳……”
喬宴瑧卻以爲她是故意的,聽到她的呼救聲,仍舊站在遊艇上一動不動,嘴邊還泛着冷笑。
凌夏夏瞧見他那笑容,突然覺得心中一痛,手腳劃拉的動作一滯,整個人就不可控制地開始往下沉。
喬宴瑧一直冷冷地看着,一開始原以爲她是故意裝做不會水,想要博他的同情和原諒,可到後來見她居然慢慢往下沉,才猛地反應過來,她居然真的不會游泳!
譁——
臉瞬間一白,喬宴瑧想也沒想就跳下水,神情驚慌的把凌夏夏從水裡撈出來。
喝了好幾口海水的凌夏夏在被喬宴瑧抓住手的時候,就像溺水之人找到一根救命浮木一樣,緊緊地攀上喬宴瑧的身體,雙手牢牢鎖住他的脖子,方纔那種沉下海面快要窒息死亡的恐怖感才稍稍淡下去一點點,卻仍然害怕地直髮抖。
將人抱出水面,重新回到遊艇,凌夏夏整個人溼漉漉的坐在甲板上,看着爬上來的喬宴瑧蹲到她面前,紅着眼睛瞪着他,然後,突然伸手,朝着他的臉就是一巴掌。
“喬宴瑧,你混蛋!”
剛想問她有沒有事的喬宴瑧冷不防被扇了一個耳光,憤怒地回過頭來正想罵人,卻在看到凌夏夏的臉時,瞬間怔住了。
凌夏夏豔麗的臉龐上,被海水打溼的長髮貼在臉頰兩邊,那雙平日裡狡黠靈動,絲毫不懼怕敢瞪他鄙視他的美麗眼睛,此刻卻紅通通的,眼眶裡蒙着一層水霧,輕輕一眨,落下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
喬宴瑧完全愣住了。
她居然,哭了。
從最初他把她抓到身邊,強行留她在身邊伺候他,不管她多麼抗拒多少不服氣,多麼想逃離他身邊,從始至終,他從未見過她流淚。
他以爲,像她這樣敢打敢罵敢和他對抗的女人,是不會哭的。
卻忘了,她也只是一個不過才二十幾歲的小女孩兒,遇到委屈和害怕的時候,也是會落淚的。
頃刻間,喬宴瑧便覺得左邊心房處,傳來一陣一陣的抽痛,一種名叫心疼的感覺瞬間遍佈全身。
上前一把將凌夏夏抱進懷裡,喬宴瑧說了一句自他父親死後從未說過的話:“對不起。”
這三個字,飽含懊悔和後怕,以及那深深的憐惜。
凌夏夏腦袋枕在他同樣溼透的胸膛上,伸出手使勁推他,對方卻死摟着不放手。她便雙手握拳,使足了力氣打他,邊哭邊猛捶他胸口:“混蛋!你這個冷血的臭男人!我差點就死了啊嗚嗚嗚!你就折騰我吧,哪天我要是被你整死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罵完之後張口就在他胸前咬了一口,還叼住不放。
被咬得忍不住皺了一下眉,喬宴瑧卻沒有阻止,任由她咬,等她咬夠了放開,才撫着她的背輕聲哄她:“是,是我混蛋,我冷血。對不起。”
溫柔憐惜的話語中還帶着一股心有餘悸的後怕,喬宴瑧抱着懷裡的女人,感受着她溫熱的體溫,這一刻是真真正正的看清了自己的心。
“夏夏,我喜歡你。”在她溼漉漉的發頂輕吻了一下,喬宴瑧正式向她表達自己的心意。
凌夏夏埋在男人懷裡,眼睛還是紅紅的,手還在不停地捶打着喬宴瑧的胸膛,猛地聽到這麼一句情深意切的表白,瞬間就愣住了。
呆呆地從他懷裡擡起頭來,臉上還掛着淚珠,和海水混和在一起,也看不出她到底哭沒哭,但眼睛卻還是紅得像兔子。
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凌夏夏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她怎麼好像聽到喬宴瑧跟她告白,說他喜歡她?
“夏夏,我喜歡你,我愛你,我要你真正的成爲我的女人。”
凌夏夏還是一臉呆滯,兩眼迷茫地望着他,半晌沒有回話。
直到脣邊傳來一陣不屬於自己的溫熱,她才從怔愣中回過神來。
臥槽,剛纔喬宴瑧是在跟她,表白麼?
他居然說他喜歡她,他愛她?
是她在做夢還是因爲灌了幾口海水出現幻覺了?
此刻腦袋就跟一團漿糊似的,凌夏夏完全不知道做何反應,只能任由喬宴瑧抱着,吻着。
帶着一股淡淡的溼鹹海水味道的吻,比以往任何一個吻都要深情,都要溫柔。
喬宴瑧單手託着她的後腦勺,另一隻手摟在她腰間,輕輕地將她護在懷裡,吻着她的雙脣輕輕輾壓着她的脣瓣。
凌夏夏被他吻了一會兒就有點進氣不足,喬宴瑧察覺到,退出去讓她喘了幾口氣,又再一次進去攻城掠地。
這個吻持續了足足有五分鐘,凌夏夏原本因爲落水害怕而煞白的臉色,因爲這個纏綿的吻而又變得紅潤起來,加上她剛剛哭過還水潤的雙眼,此刻的她看上去竟顯出十二分的媚態,惑人心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