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套房浴室裡,望着鏡子裡紅紅的,還微微有些腫的嘴脣,凌夏夏不自覺地摸了摸,腦中又開始回想剛纔在遊艇上,喬宴瑧對她說的話,以及他吻她時的那種溫柔與纏綿。
愣愣地盯着鏡子裡的自己半晌,最後猛地一拍腦袋,凌夏夏甩甩頭,把腦海裡那些畫面全都甩出去,而後擦着頭髮走出去。
喬宴瑧身上的衣服還溼着,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凌夏夏一出來,他就察覺到了,轉過身來看向她,瞧見她因爲洗過澡之後皮膚水潤白裡透紅的模樣,眼神暗了暗,卻也沒說什麼,就這麼盯着她。
被她盯得有些後背發毛,凌夏夏頂着一頭溼發,身上穿着浴袍,慢慢向他靠近。
行至他面前,凌夏夏低着頭醞釀了半天,到最後卻憋出一句:“我餓了。”
喬宴瑧本來還以爲她要回應他剛纔的表白,等了半天卻等來這麼一句話,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動作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腦袋,還沒幹的頭髮弄溼了他的手,喬宴瑧不在意的收回手,說了句:“我去洗澡,等會兒帶你下去吃飯。”便進了浴室。
凌夏夏愣愣的,伸手朝剛纔喬宴瑧摸過的地方碰了碰,拿下手來盯着自己的手掌心一臉茫然。
啊咧?剛纔那個男人確實是喬宴瑧沒錯吧?怎麼感覺他跟她表白過之後,就跟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愛情真的是很神奇的東西啊。
歪着腦袋琢磨着喬宴瑧的改變,凌夏夏開始思索自己的感受了。
剛纔在遊艇上,她掉下水之後,看到喬宴瑧那樣冰冷地看着她,完全沒有要下去救她的打算時,她的確是感覺到了一陣心痛。而之後他把她救上來之後,抱着她跟她告白,說他喜歡她,愛上她了,她又是什麼感覺呢?
震驚?無措?迷茫?還是……欣喜?
好像……都有吧。
所以,其實她對喬宴瑧,也是有那麼一點喜歡的?或許,還不止一點。
朝夕相處兩個多月,這個男人雖然說霸道又冷酷,脾氣臭,性格差,還有強迫症,佔有慾還強,但是,習慣了似乎也就這麼回事兒。
像他這樣的男人,若非因爲他奇葩的癖好,身邊的女人還不都得論車來算啊!而她卻鬼使神差的,成了他身邊與他最親近的女人。
之前是因爲她手中有那個定位手環,所以她跑不了。可是自從前幾天他把她從鳳奶奶那兒帶回來,他也沒再給她重新套一個手環,她其實有很多機會可以再次逃跑。
但是她沒有。
凌夏夏不禁要問自己一句爲什麼。
她爲什麼不跑了呢?
把她帶回來之後,喬宴瑧對她的態度,在以肉眼可見的程度下,發生了變化。
她對他視而不見跟他冷戰,他沒有生氣相反還想辦法來哄她開心。既送禮物又帶着她出來度假,剛纔又那般緊張地跳下水救她,還跟她表白。
說她不動心麼?似乎很難否認。
凌夏夏煩躁地拿毛巾使勁兒呼嚕着頭髮,等喬宴瑧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她還呆呆地站在落地窗前,皺着眉頭一副糾結的模樣。
“你打算這樣下去吃飯麼?”
喬宴瑧指着她一身白色浴袍,挑眉問道。
凌夏夏正想問題想得出神,猛地聽到喬宴瑧的聲音,被嚇了一跳,回過身來,只見站在離她大概三米遠的地方,男人光裸着上半身,下半身只圍着一條浴巾。
不管看多少次,這個男人的身材,確實是另凌夏夏着迷的。
把粘在男人身上的視線使勁扯下來,表情有些不自然地扭過頭去,朝房間走去,她的衣服喬宴瑧已經替她準備好了。
等她換完衣服出來的時候,喬宴瑧也已經換好衣服了。永遠的白色襯衫,只不過褲子換成了一條休閒點的九分褲,露出精瘦好看的腳踝。頭髮也不像平時用髮膠固定,梳得一絲不苟的樣子,而是鬆鬆散散地垂在額頭,服帖柔順。
這樣子的髮型和穿衣打扮,讓喬宴瑧看起來年輕了好幾歲,就像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大學生似的,整體氣質發生了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股冷酷霸道的氣息消散下去不少,眼神也柔和許多,整個人瞧着透出一股陽光少年,青春活力的味道來。
凌夏夏完全沒想到,喬宴瑧居然也可以有這樣的一面。
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看呆了。
喬宴瑧自己倒沒覺得有什麼,看到凌夏夏已經準備好了,走過來,手自然而然地摟到她的腰上,動作親暱又溫柔。
凌夏夏從一開始就被他當做小情兒養在身邊,平時像這樣摟着她的場景不在少數,但這次的感覺,卻和平時完全不一樣。
那是一種對待戀人的態度。
凌夏夏沒來由的,突然覺得心底涌上來一股莫名的開心。
戀人,這個詞,也會使用在她和喬宴瑧身上麼?
由他摟着自己,下到三樓的西餐廳,喬宴瑧居然還給她拉椅子!
凌夏夏這回是真確定了,喬宴瑧因爲喜歡上了她,所以對她的態度開始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切着面前的牛排,凌夏夏時不時地拿眼神偷瞄對面的男人,對方神情淡然舉止優雅地用着餐,似乎又和平時一樣。
“看着我的臉能讓你更有胃口的話,我不介意讓你正大光明的看。”
喬宴瑧手中動作沒停,突然出聲說話,把凌夏夏嚇了一跳。偷窺別人被對方抓了個正着,凌夏夏表情有些窘迫,感覺有些臉熱,低下頭叉一塊牛排塞進嘴裡,卻很沒出息的給噎到了。
“咳咳……唔!”被噎得滿臉通紅,凌夏夏趕緊喝一口水,使勁吞嚥着,才把卡在喉嚨口的那塊牛肉給嚥下去。
喬宴瑧面帶笑意,戲謔道:“不要急,我不會跑的,你想看,我坐在這裡讓你慢慢看。”
凌夏夏又灌了大半杯水,聽到喬宴瑧和平時說話風格完全不一樣的調戲之語,瞪他一眼:“誰要看你啊,自戀鬼。”
喬大總裁也不惱,吃完後就這樣靠在椅背上,靜靜地看着凌夏夏吃,直把對方看得直犯尷尬。
這不過就是跟她表了個白而已,怎麼態度就能改變這麼多?這還是那個霸道地一臉冷漠,唯我獨尊的喬二爺麼?這分明就是個調戲美女的流氓痞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