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宴瑧說話期間,一直在觀察陳權的表情,對方在聽到他說他懷疑害死他父母的人是嚴五爺的時候,眼神裡流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雖然很微弱,但還是被喬宴瑧捕捉到了。
他不動聲色的靜靜看着陳權,等着他如何回答。
陳權聽完喬宴瑧的話,裝模作樣地皺了皺眉頭,想了一會兒纔開口道:“嚴五爺與你父親一直是水火不相容,他一直想要奪得坤哥的勢力,一直與坤哥明爭暗鬥。在那次車禍之前,也沒少暗中下手。十年前的那場車禍,他終於達成了目的,但他想這麼輕易地就吞併坤哥的地盤和勢力,又豈是那麼容易的。”一番話說得義憤填膺,陳權這副當着喬宴瑧的面惺惺作態的姿態真是連凌夏夏都看不下去了。她把腦袋撇向一邊,滿臉的噁心。
喬宴瑧一直定定地望着對方,企圖從對方臉上看出一些愧疚和悔恨。然而,並沒有。
“好,我問完了。陳叔,今天咱們就到這兒吧,我還有事,先回去了,改天有空了再陪陳叔打幾桿。”論裝傻,陳權的段數高,喬宴瑧的演技更好。
此時比賽陳權輸了,他想做的事也許明着不行了,但暗的,可還不一定。
“既然你有事,那我也不強留了。”
望着喬宴瑧和凌夏夏轉身離去的身影,陳權朝身邊的保鏢使了個眼色,那保鏢微微一點頭,拿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然後便跟着陳權一起離開了。
出了球場,喬宴瑧在前往停車場的路上,一直在留意周圍的環境,以防陳權暗中使計。
可直到他們上了車,一切都很平靜,沒有任何異樣。
喬宴瑧不禁有些疑惑,陳權這隻老狐狸,不可能真的只是簡簡單單約他來打球,他沒達到目的,是不可能輕易放他們走的,現在平靜,估計只是在醞釀着怎麼對付他吧!
凌夏夏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
剛纔離開的時候,她不經意回頭,看到了陳權和他身邊的保鏢使的眼色,也看到了那名保鏢拿出手機不知道發了什麼。但不管怎麼樣,那絕對不會是好事情。
這裡沒異樣,那路上,肯定會有什麼事會發生。
事實證明,凌夏夏的直覺沒有錯。
度假村在郊區,要回市區要經過很長的一段山路,而那路上,沒有監控,沒有人煙,平常除了一些貨車和偶爾過來遊玩的人,根本沒什麼車輛。
喬宴瑧開着車行駛在山路上,神經也是繃着。凌夏夏坐在副駕駛,不斷地朝後看,想要看看是否有不明車輛跟隨。
好在並沒有。
“陳權會就這樣放過我們麼?”凌夏夏忽然有些坐立難安。
喬宴瑧皺着眉頭沉思,過了一會兒纔回答凌夏夏的話,“他如果這麼輕易就放過我們,那他今天約我來就純粹是多此一舉了。”剛纔在球場的賭約純粹是個幌子,他真正要做的事,估計還沒開始呢!
話音剛落,汽車旁邊的後視鏡裡突然冒出一輛黑色的悍馬,狂野且兇悍地直朝他們而來。
凌夏夏驚得立馬扭頭往後看去,不知道這輛車從哪兒冒出來的,“阿宴!”
急得喚了喬宴瑧一聲,只見喬宴瑧斜過視線瞧了一眼後視鏡中緊緊跟隨的越野車,嘴角勾起一抹陰寒的冷笑,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果然。”
“夏夏,坐好了!”語畢,腳下油門猛地一轟到底。
想在路上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幹掉,也要看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黑色的邁巴赫和黑色的悍馬在無人的山路上開始了博弈。
陳權明顯是要藉此機會把喬宴瑧徹底幹掉,後面那輛車跟不要命似的緊緊跟隨着喬宴瑧的車,而且直把他們往路邊逼。
這山路,一邊是山體,一邊是崖坡,欄杆外就是陡峭的山崖,最下面是還未開墾的亂石堆,要是從這摔下去,不死也去半條命。
凌夏夏驚恐地抓緊了車頂的安全把手,一個勁兒地往後觀察對方的車子。
看來,那會兒球場陳權使眼色給保鏢,便是這個意思了。他們早就安排好了,就等着他們自投羅網,然後將他們做掉。
呵,這老狐狸果然狠毒!也真的像喬宴瑧所說,是狗急跳牆了。
兩輛車一前一後差距不過兩米,凌夏夏緊張地手心都冒汗了,她臉色有些白,扭頭看向旁邊專心躲避對方車輛的喬宴瑧,說:“阿宴,怎麼辦?對方擺明了要我們的命!”
喬宴瑧瞥一眼後視鏡,也不禁有些咬牙切齒,實在忍不住罵了句髒話:“媽的!”
這條山路雖然彎道不多,但畢竟還是有幾個大的拐彎口的,喬宴瑧好幾次都是擦着欄杆過去的,驚險無比。
有些人,在情況危急的時候,會驚慌會恐懼;而有些人則相反,越危急就越冷靜,頭腦越清醒。
喬宴瑧就是這種人,而恰恰凌夏夏也是。
“阿宴,往前面樹林裡開,那裡有一條小路我知道,這樣子跟他們拼對我們很不利。躲進林子裡抄小路離開才能確保安全!”這條路越開,凌夏夏越覺得眼熟。思索了半天,纔想起來,記得以前有一次她心情不好騎了摩托車出來散心,來過這裡。那時候,她就是沿着這條路而且尋着那一條隱蔽的小路開過。
來的時候沒注意,現在看到周圍環境,倒是想起來了。
喬宴瑧聽聞,二話不說,方向盤猛地一轉,就朝着左邊那條小路開了進去。
既然是小路,那自然不會太寬闊,而且這裡是樹林,樹木成羣,很多樹的枝椏都伸展到路的上方,將這條小路廕庇其中。
喬宴瑧邁巴赫車型相較與追趕他們的悍馬來說,可謂是小巧了許多,但開進這條小路也是有些吃力。
開了一段路,將那輛悍馬甩出了一段距離,喬宴瑧和凌夏夏對視一眼,彼此心有靈犀,立馬解了安全帶下車。
對於車子來說難行,對於人來說,在路上逃躥起來,就靈活多了。
喬宴瑧緊緊拉着凌夏夏的手,邊跑邊觀察四周環境,突然手中力道一緊,將凌夏夏往左邊扯了扯,“這邊!”
不走小路,改穿林而過。
凌夏夏沒有任何疑問,全身心的信任身邊的男人,手被他有力寬厚的大掌握在手心,即使現在他們在逃命,但她內心卻相當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