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抓一把頭髮,感覺整個天都在傾塌。她的天是曲子桓親手撐起的,到底,還要被他親手顛覆!卓凌晚,你還是清醒一些吧。
酒吧高級包廂呢,水晶燈盤曲環繞,照在兩個對酌的男人身上。兩個男人長相不同,但同樣俊美。
“竟然會有這種巧合,看來,還真是緣分。”歪在沙發裡尚少華眯了一對桃花眼,朝對面黑西裝的鬱靳弈眨眼,脣上的笑容魅惑人心。
鬱靳弈至始至終挺立如鬆,修長的身段恰到好處地包裹在西裝裡,自然流露出一股貴氣。他啜了一口酒,淡淡地扯起脣角:“我不相信緣分這東西。”
“這或許是個機會,你不能因爲那一段過去就圈禁自己一輩子,趁機把握住,或許……。”尚少華拉直身體,臉朝鬱靳弈傾了去過,一時變得認真。
“這些事不要再談了!”鬱靳弈好看的臉一時沉暗,很不客氣地打斷了尚少華的話。他喝完杯中的酒,立起了修長勻稱的身體:“時間不早了,該走了。”說完揉了一下眉,率先朝外走。
尚少華看着鬱靳弈的背影,不死心地叫了起來:“就算你不想談,七月呢?他一天天在長大,他需要一個母親!”
鬱靳弈的背明顯地僵了一下,還是邁了出去。
卓凌晚在深夜接到了母親余文致的電話,說父親卓成商心臟病突發,住進了醫院。卓凌晚不要命地奔到醫院,看到曲子桓正和余文致站在急救室外,余文致抹着眼淚,整個人接近崩潰。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爸爸的心臟病怎麼會犯!”卓凌晚忽略掉曲子桓去問余文致。
余文致看了一眼曲子桓,最後只是嘆一聲,什麼也沒說。
急救正好結束,一行人再無心討論這個問題,急匆匆跑了過去。好在卓成商送來得及時,搶救了過來,不過身體虛弱,還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余文致“哦彌佗佛”地喊着,進了病房。卓凌晚準備跟進去時,臂被曲子桓握住:“我們談談。”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將她拉到了醫院後的走廊裡。
“事情是我們三個人的,爲什麼要鬧得人盡皆知?現在看到這個結果,你滿意了嗎?”才一放開她,難聽的話就從他嘴裡滾了出來。
卓凌晚抱着自己被捏痛的地方,仰頭與他相對:“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爸爲什麼會心臟病發嗎?”曲子桓冷笑着問,從袋子裡掏出幾張照片,豎在了卓凌晚的面前,“就因爲這些照片!他很生氣,大半夜把我找過去訓,訓着訓着就犯病了。爸不知道我和冰雪爲什麼在一起,難道你也不知道嗎?”
卓凌晚的眼睛被刺了一下,馬上看清楚了照片上的內容。照片裡,曲子桓小心翼翼地護着矍冰雪,那姿態,跟戀人無異。
“曲子桓!”卓凌晚一時暴跳,扯過照片朝他臉上摔了過去,“明知道這種感情見不得光,爲什麼不謹慎一點,爲什麼要讓人拍到,爲什麼!”
曲子桓笑得更冷,“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嗎?用你的父親來阻止根本不存在的戀情!爲什麼有事不能跟我當面來談,爲什麼要找人拍照片,這些照片能說明什麼,你告訴我,能說明什麼!”
卓凌晚的嘴巴慢慢張大,她終於明白,他找她過來是問責的,他以爲這些照片是她拍的!
“能說明你的心裡有的只有矍冰雪,因爲她,你已經連最基本的判斷能力都沒有了!”卓凌晚迎頭頂了回去,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衝撞着,撞出的全是憤怒的火花。
曲子桓扯開了脣角:“所以你就不顧一切地拍下了,送給自己的父親?”
“是,是我拍下的,是我送給爸爸的,你們做得出,我爲什麼不能拍!”反正死刑已定,無論如何辯解都不會得到他的信任,卓凌晚索性攬下了這莫須有的罪名。
她第一次對他產生了深深的厭倦感,再沒有呆下去的慾望,轉頭走了回去。
自那一夜起,卓凌晚不分晝夜地守在卓成商身邊照顧他。雖然累了點,但是不用面對曲子桓的猜忌,白秋萍的冷眼還有矍冰雪的挑釁,她覺得整個人都舒服了好多。
白天,余文致會過來替她的班,她無處可去又不能讓父母知道,只能在醫院裡晃盪。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兒童遊樂區。
那裡,好些病情緩和的孩子在玩,他們嘻嘻的笑聲直蕩進卓凌晚的心裡,她多想要一個孩子啊。
“媽媽!”突然有兩隻小手抱住了她的腿,令她猝不及防。卓凌晚低頭,最先看到的是一個毛聾聾、頭髮捲曲的小腦袋,緊接着聽到玉嫂“七月,七月”的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