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緩聲安撫道:“翠珠姐姐,你別太害怕,天太黑你可能看錯了。”
“真的,他就站在我身後,不,他還出現在了我面前……”翠珠嚇得面色蒼白,手從明月的袖子滑到他手上緊緊拉住。
“翠珠姐姐的手怎麼這麼溼?”而且這個時候她怎麼出現在暢春湖?
翠珠低頭看了下自己的手,依舊哆嗦着:“今日,是我父母的忌日,我想來暢春湖給他們放水燈,可沒想到會遇見,遇見……”說着又要哭了。
暢春湖的水面飄着一盞微弱的燈光,大概就是翠珠放的水燈。
趙明月拍拍她的手臂:“沒事的,翠珠姐姐這麼孝順即便有什麼也會得到庇佑的。”其實她還真沒安撫害怕邪祟的人的經驗,於是有改口說,“你水燈放完了嗎?要是還沒我陪你一起。”
“已經結束了。”翠珠很害怕,不願再繼續呆下去。
“等會兒侍衛從西大廳那邊過來巡邏,會一路經過後下房,你跟他們回去可以嗎?”這是明月每天夜晚聽到的侍衛巡視規律。
翠珠點頭,神情有些恍惚,明月陪着她等了一會兒,巡邏隊就過來了。
翠珠走之前輕聲說:“明月,王府裡不讓下人隨便弔喪,你幫我保密可以嗎?”
“嗯。”
看着她與巡邏隊離開,明月提着白色的燈籠走到暢春湖旁,閉眼劍指輕點眉心,靜心明眸,睜眼時目光更清澈,耳朵更靈敏,能看到異常之物。
趙明月提着白色的燈籠沿着暢春園外的迴廊走了一圈。別看她手裡提着似乎就只是普通的燈籠照明所用,但其實她畫了靈符捲成燈芯,周圍有邪祟燈火就會明滅無常。
但燈火平靜並無異常。
只是走到靜安殿外,手上的燈籠忽而就滅了。
明月停下腳步,眼觀八方耳聽六路。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靜安殿內傳來劇烈的咳嗽之聲,比任何時候聽到的都更嚴重。趙明月忍不住翻白眼,白天她說什麼來着?體弱多病還泡冷泉不該嘛?
通常這個時候周管家來過靜安殿一趟剛走不久。
那她管還是不管?
不管。
萬一偷看洗澡的事情沒敗露,夜闖靜安殿的罪名還得把她給折了。
明月繼續舉步而走,黑暗牆頭上忽而冒出一雙金色的眼睛瞪住她,如同夜裡兩顆夜光珠似的,讓人不覺有些毛骨悚然。
喵……
又是這小白貓,白天剛一起犯案晚上又要來嗎?還是說它在抱怨白天她不義氣把它丟下的事來尋仇的?
那隻小白貓喵嗚一聲看她一會兒,轉身沿着圍牆走,還三步一回頭看着她,似乎在將她往靜安殿內引。
“我不進去……我管不了……你看我我也管不了。”晏王下的命令,朔月夜禁止進入靜安殿。今天她已經犯了一次錯,要再被抓,她計劃得泡湯。
喵
“咳咳咳,咳咳咳咳……”
喵嗚……
“管不了!”趙明月哀嚎一聲,揪頭髮,“混蛋啊。”爲什麼她就是這麼善良又有正義感?趙明月把已經熄滅的白燈籠甩肩膀上,左右看沒人側身鑽如靜安殿。
一進大院如同進了一間冷氣開得極低的房間,作爲陰陽師的她怎能抓不住這瞬間的陰氣?!該不會剛纔那邪祟是進了靜安殿吧?白燈籠一丟她連忙跑進屋。
又是一道黑影迅速從她眼前消失,轉眼從內堂逃走,趙明月舉步想追……
腳下踢到一個倒在地上的人。
是那個福曌!
他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腳上的鈴鐺發出詭異的藍色。趙明月連忙探他的鼻息,鬆了口氣,只是昏死過去而已。
糟糕,楚子晏一個人在裡邊!
明月放下替命少年衝入楚子晏的臥房。
這個房間四周都像結了一層藍色的冰霜。
趙明月衝到他**邊握住楚子晏的肩膀叫喚:“楚……晏王殿下,晏王!”
**上的人沒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