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搖晃他。
“楚子晏,醒醒……”
該不會掛了吧?
不能,剛纔還咳嗽呢。
明月將手放到他鼻子前探看還有沒有呼吸。
“咳,咳咳咳……”**上的人忽而抓住了她的手,力道並不大,“你是何人?”
這個問題她該怎麼回答?悄悄從他手裡抽出自己的手,他卻又抓住,室內光線很暗,但能看到他那雙眼睛微微閃着光華。原本還想掙脫的趙明月另一隻手也探了過來,覆在他的額頭之上。
“好燙。”
“你究竟是何人?”他又問。
“我是……奴婢是蘇婉容,聽見殿下在喊人便進來了。”蘇婉容至少是能近身照顧他的人,還能給她打掩護,這個身份比較保險。
“蘇婉容?”
“是。”
“本王方纔叫人了?”
“是,殿下一直叫來人……”把責任推到他身上,再去叫人過來給他看病就沒她什麼事了。“殿下燒得厲害,奴婢現在立刻去通知周管家。”
“不必……”楚子晏拉着不讓她走,“來不來都一樣。”
“你燒得厲害知道吧!”什麼叫來不來都一樣?不對,她在用什麼語氣說話?“奴婢是說殿下發熱得厲害,必須得讓御醫診治才行。”
“沒用。”楚子晏聲音很低,似乎都梗在喉間發不出來。
沒用?難不成跟剛纔那股寒氣有關?到底是何方妖孽能來去自如還能屏蔽掉身上的陰氣?
楚子晏似乎覺得她的手溫很舒服,病得迷迷糊糊的他將她的手按在額頭不動,呼吸微微急促。明月微微起了一絲惻隱之心輕拍他的肩膀。
“晏王,您先等等,奴婢去給您想辦法降溫。”
“不叫御醫,御醫今日沒跟本王回府。”
“好,不叫御醫,您等會兒奴婢馬上回來。”
趙明月跑回書院找來一些之前讓蘇婉容準備的藥草,還有常用的退熱藥丸,再拿一盞油燈奔跑着回了靜安殿。
楚子晏見她又進來,昏昏沉沉又睜開了眼,虛弱說道:“把燈點上。”
趙明月將那盞油燈調到了豆粒般大小,放在他**頭的櫃子上:“燈已經點上了。”話說着手腳利落出門從內堂小院兒裡打來一盆涼水,擱在**前。
楚子晏又說:“把夜明珠燈罩打開,太暗,本王看不清。”
“已經打開了殿下,您病着纔看不清楚。”明月睜眼說着瞎話的同時,已經擰了一條溼毛巾蓋在他額頭。
楚子晏看着昏暗燈光之下背對着他的人,也許真是燒得太厲害,那人的影子重重疊疊他看不清。
趙明月將退熱丸搗碎熱水沖泡,使勁用小勺兒攪拌溶化之後,將藥汁放在一旁晾着。而後將藥草搗碎放入多層紗布之中綁成藥包,再放入水中侵泡拍打使得藥水滲透出來。這些工序結束之後,放在一旁的藥也涼了。
她走到**邊彎腰將他扶起來,繼續模仿蘇婉容說話,甭管像不像反正不用她的聲音就對了。
“殿下,您得先將這藥喝下。”
楚子晏此刻反應是有些遲鈍,但能察覺到他靠着的身體很單薄,手臂卻有一股安穩的力道。
“不……”
“不”字纔出碗已經湊到他嘴邊,支撐他的手臂微微放低碗裡的藥就灌入他口中,他沒想有人敢強行喂藥毫無防備就悶了兩大口,險些嗆着。楚子晏作勢要推開碗,她拉下他的手再把藥碗傾斜,最後幾口苦得掉渣的藥全倒他嘴裡。
“你咳咳,咳咳咳……”楚子晏咳嗽着,已經被她放回枕頭上,接着一塊冰涼帶着草藥味道的溼毛巾又覆上他的額頭。
“你當真……是蘇婉容?”蘇婉容怎敢如此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