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
趙明月猛然一驚,這畫面……除了沒有桃花,尤似在夢裡啊。
他冰涼的手捧住她的臉,雙眼迷離看着她:“我撒謊了。”
還有一個說法,夢是預兆。難不成下一個舉動就是……就是“楚子晏,你欠吻”!?
哎呦我去,趙明月深深覺得一股痞痞的帥氣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有種春風拂面的感覺。
唉,看來又要爲藝術獻身了,不對,是爲……爲計劃獻吻。
不過,這會兒是楚子晏慢慢地湊近她,她下意識慢慢後仰,眼看都要把夢境坐實,楚子晏動不了了!
他們的手壓在他頭髮之上扯住了他再往前的舉動,明月脖子僵硬說道:“公子想做什麼?”
需要我放了你的頭髮嗎?
楚子晏目光深幽看着她,緩聲道:“想你……”
“呃……”
“扶我起來,腿麻了。”
這就對啦!這才叫現實,這纔是心聲!
“好嘞!”
明月突然也覺得輕鬆了,心裡那奇奇怪怪彆彆扭扭的感覺,也隨即慢慢就掃開,立刻把他扶到**上。
她心虛地有些沒力氣,其實是毒氣讓她沒什麼力氣,好在楚子晏也不是不能動彈,明月做完這些居然有些喘,還沒什麼血色的脣心虛一笑。轉頭拿了藥給他:
“白羽熬的藥,公子趕緊趁熱喝了。”
楚子晏掀起眼看她。
她又訕訕一笑,突然想到楚子晏曾看到她這個笑容,說她死性不改來着又忙不迭收起笑容說:“那個……”
“你把粥喝了,再把昨天白羽給你的藥也吃了。”
“哦。”
他沒提兩人剛纔鬧的那一出離家出走,不提了好,萬一又要吵上了呢?明月端起紅豆薏米粥,看着他把藥喝下,也捧碗喝了起來。
細細咀嚼煮得軟糯的粥,她問:“公子昨晚一直在照顧明月?”
楚子晏手一頓,說了一句:“室內就你我二人。”
趙明月微微一笑,蒙律不是進來好幾次嗎?楚子晏看過來問道:“你笑什麼?”
“沒什麼。”拆穿他會生氣吧?“就是覺得……這紅豆粥真好喝,公子吃過了嗎?”
“吃過了。”
他把喝空的藥碗往一旁的桌上遞,明月騰出一隻手把碗接過去放下。楚子晏咳了幾下緩緩靠在了**頭,垂眸不說話。
明月一口一口勺着紅豆薏米粥喝,不時擡眼看他倚靠垂眸不語的的模樣。
雖然她什麼也沒說,但楚子晏這次知道失而復得的珍貴,也該反省反省自己了不是?
明月最後一口薏米粥喝下,舔了舔嘴脣。
“吃完了?”
“嗯,你歇息吧。”
明月起身收拾碗筷,正準備離去。
“明月。”
她回頭看他依舊垂眸沉思的模樣:“是要喝水?”
他擡起頭來:“我方纔確實打算放你走。”
“……”
不是心照不宣不提這事了嗎?怎麼的,他還想趕她走不成?嘿,是不是他真覺得她捨不得他?明月這會兒心裡可沒那麼多酸溜溜,但凡他再多說一句她能立刻就走掉。
她心裡又想搬出一句老臺詞,小娘可是有脾氣有尊嚴的……
“可你現在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楚子晏又幽幽地說了一句。
明月怔忪。
楚子晏雙手撈了一下被子,慢慢地躺下去沒再說話,明月還想問,他乾脆就把眼睛給閉上,不願意再說也害怕再說。
明月也識相閉了口,翻篇兒了!
出了門再看天色,這時已經是將近中午,昨天下午中毒之後,她就一直昏睡,中間鬧着喝水的事情她根本就沒印象。身體是沒之前那麼充沛的精力,不過也不至於到虛弱乏力氣喘吁吁的地步。
將盤子放回去的路上見到了李慕白。
李慕白見到明月頓時驚喜:“小公子已經醒了?”
“……”明月有一秒的愣神,她昨天除了跟夜十喝酒之外,吃的喝的可都是宋宅的東西,如果不是夜十的酒有問題,那麼這人應該也有嫌疑的吧?
“是,醒了。”
“你纔剛醒,這些活讓府上的人做便好,小祿……”
小祿機靈上前就接走了明月的托盤:“小公子,這事還是由小的來做,你好生歇息着。”說完拿着托盤利索就走,留下李慕白與明月兩人在原地。
李慕白見明月不說話,歉然說:“抱歉,讓你受苦了。”
“慕白先生,白羽說我是中毒,思來想去我也沒吃別的東西呢。”
話中別有深意,李慕白是個聰明人立刻就聽明白了明月的問罪之意。昨晚九殿下不是連夜就把事情給查清楚了?還沒告訴明月?還是主子其實另有推測?
一時半會兒,他也想不出是該告訴明月還是不告訴,便說道:“我也把府上裡外都查了一遍,還沒找到元兇,我知道你是在宋宅中的毒,我們脫不了嫌疑,所以會追查也會配合的。”
她中毒,該問該查的楚子晏應該都做了吧?
既然他們都問過,她也就不必再浪費口水,皮笑肉不笑地說了一句:“我也就算了,主子尊貴,可受不得半點閃失。”
“我知道,抱歉。”
其實明月想想也不對,就算宋宅有人要下手也不能是對她下手?隊伍裡最金貴的是楚子晏,而棘手的是蒙律他們,最弱最不起眼就是她,對她下手那簡直就是浪費毒藥。
再說,就算是她誤食了誰的那份,那藥量也不能毒死人,如果不是爲了毒死,幹嘛要下這種狂吐血的藥,蒙汗藥下去不更好嗎?
還是說下毒的人是個白癡,把藥量給搞錯?
那也不能夠啊,就算再傻也知道如果擔心對方死不了只管下猛藥啊。
明月晃了好幾個落院也瞧不見夜十的影子,最後在最西邊看到了落鎖的耳房,猜想大概就是在這兒了。
明月走到門口,拿着鎖頭看了一看,敲門:“夜二,你在裡邊嗎?”
“明月?”夜十立刻衝過來貼着門叫了一聲,“趙明月!”
這個鎖頭可不像現代的那麼高端,拴着的鎖瓣之間能將兩塊門板拉開近十釐米的寬度,明月從那看進去,就夜十也從裡邊看出來。
明月見了他就挑眉問:“誒?二愣子,這鎖就把你給困住了?”
正午時分,陽光明媚,屋內有些暗,門口的明月背後陽光照耀,她揹着光的臉微微發青,嘴脣也不紅潤了,像大病初癒。
夜十看了她一會兒,無奈地問:“你信嗎?”
“信你毒我?”
夜十聳了聳肩:“你是跟我喝了酒纔出事的。”
明月忽而沉下臉冷聲質問:“所以你爲什麼要害我?”
“我,我害你幹嗎?”
她還真信他會害她?正着急辯解就看到她慢慢彎起的嘴角,夜十頓時明白,她信他。又是無奈一笑夜十說:“是啊,我爲什麼要害你?”
兩人從門縫看着對方,也沒解釋就釋然了,夜十往門上一靠,背靠左邊的門板。明月也學他往右邊門板靠。一個往外一個往裡正好把中間的鎖鏈撐開,正好能看着彼此說話。
明月說:“還以爲都像電視上演的,關人都關柴房裡,我第一個就衝到柴房找你,唉騙人,柴房哪能關人呢?不過路徑廚房給你帶了好東西。” ωwш_ttkan_C〇
她拎起手上那壺酒,從門縫之間送進去。
夜十轉頭一看就笑了,接了過來砰的起開酒壺就灌了一口,砸吧嘴嗯了一聲:“酒還湊合,下酒的沒帶嗎?”
“喏,烤雞。”把一個粗紙包的烤雞也遞進去,夜十看看那包裹又看看明月哈哈哈又笑了,“挺好的!”
夜十抱着酒壺,拿着雞順着門板滑下去坐在了地板上:“你們人類不是常說,從門縫裡看人不好嗎?怎麼我覺得從這門縫看你小子倒有幾分帥氣。”
明月後腦抵着門板,陽光有些刺眼:“這叫因人而異。不過說來奇怪,我家公子都沒追究李慕白,怎麼就把你給關起來了?”
夜十吃喝含糊說道:“誰知道,脾氣就跟茅坑裡的石頭一樣。”瞥眼看到明月腿上的鈴鐺,隨口又問,“你腳上那是替命鎖吧?”
明月擡起腳:“嗯。”
“他是五陰之體,你能扛他多久?那天在馬車上,你打了我一掌還接了我的金符,想必也是也有些道行的陰陽師,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語氣雖然還是漫不經心的,但多少有些責問之意。
明月看着他說:“我知道,就如同你知道明明像個陷阱卻還是扎進來的心魔,賭一把吧。”
“能告訴你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嗎?”
明月想了想,忽而笑着說:“誒,你說,你都還是陷害我的嫌疑犯,我跟你聊這些合適嗎?”
夜十一愣,哈哈哈笑道:“也是也是。”
“算了,還是告訴你吧。”
“不要!”夜十猛然喊住了明月。
明月險些喪命,換做是他也會懷疑他,既然明月心存芥蒂,那他就不該跟她深入聊太多事情,省得讓她誤會他在打探什麼。
只是再次看到明月的笑臉,頓時又明白。
趙明月此舉哪是,或者說哪單單是試探他是不是嫌疑犯,先說出一句“你都還是嫌疑犯”,而後又加了一句“還是告訴你吧”,然後把他所有的反應都看在眼裡,如此既試探了他的真假,又正好堵住了他繼續往下問的話。
顯然,他所有的反應似乎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她才這麼笑。
“趙明月,我本以爲你不過就是一個孩子,現在看來我真的小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