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言接到電話,已經是深夜時分了,剛剛整理好明天做手術的病人的資料,躺在大牀上,準備舒舒服服的睡一覺,補充體力。可是纔剛剛進入夢鄉,電話就突兀的在深夜空寂的房間裡響了起來。
一開始,宗言根本就不想起身接電話,三更半夜的擾人清夢的傢伙,都不應該被理會,所以,他翻個身,用被子矇住頭,以爲可以抵擋的了電話的穿耳魔音,很快,電話就不響了。
舒一口氣,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前,電話再一次響起,這一次,老婆大人都不滿意了,踢了他一腳後,宗言騰地翻身坐起,沒轍的巴拉着因爲用被子蒙着頭而顯得有些凌亂的頭髮,掀被下牀,一邊揉着自己的額角,一邊接起電話,聲音不似之前的溫和,有一絲的怒氣在。
也對,任誰在深夜即將好眠的時候被打擾都會不開心,更何況,宗言最近忙的幾乎是腳不沾地,已經連着很長時間沒有好好休息,今天難得在凌晨時候就做完一切,原本以爲可以休息一下,卻還是被電話給打擾了。
“喂?哪位!”
估計是宗言的語氣有些不善,所以對方被嚇到了,愣是在宗言說話後,遲疑了很久。宗言只是聽到對方那裡的聲音很是嘈雜,卻沒有人說話,就在宗言以爲這只是誰深夜的惡作劇電話,不悅的想要掛斷的時候,突然隱約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卻又不太確定。
“喂?是……慕逸凡嗎?”遲疑了一下,宗言還是問出來,想要確定一下,會不會是他。
“啊?不,不是。”終於手機另一邊的人開口了,聲音有些慌亂,不知道是被宗言的剛纔的冷淡嚇的還沒有回神呢,還是其他的原因。
“你是誰?”低頭看着手機上的顯示,的確是慕逸凡的號碼,可是,這個聲音,他絕對聽不錯,不是慕逸凡的。
“是,是這樣的。”好像終於平靜了一樣,對方說話不再結結巴巴了,“這位先生在我們這裡喝了太多酒,剛纔喝其他人起了衝突,所以,您看,您可以過來一下嗎?”
喝醉了?起衝突?誰?說的是慕逸凡嗎?記憶中慕逸凡從來不會在外面喝醉,就算是要買醉,也會在固定的那幾家,現在打電話給他的人,聽聲音,沒有一絲印象,而且,剛纔他說什麼?和人起衝突?怎麼會?以慕逸凡那種冷漠的性格,又怎麼會和人氣衝突呢?他不屑的好不好?
可是,聽對方的說的,也不像是在開玩笑,而且,他剛纔的確是聽到慕逸凡的聲音了,也的確不算是清醒時的聲音,再想想,突然睜大眼睛,狠狠的一拍額頭,他怎麼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今天不就是墨梓卿和莫少廷結婚的日子嗎?
想到這裡,宗言也不在遲疑,也不再懷疑什麼了,急急的說着:“好,你把地址說一下,我現在立刻過去。”
一邊說着,就一邊急急的去拿衣服,在對方還沒有說話的時候,突然又聽到嘈雜的聲音,想起這個和自己打電話的人說的,慕逸凡和別人起了衝突,擔心他喝醉了,會吃虧,立刻又交代:“我朋友喝醉了,請在我過去之前,幫我照顧一下他。”
“好的,先生,我會的,我們這裡的地址是……”對方說了一串地址。
“我馬上過去。”說完,切斷電話,宗言
的眉頭卻狠狠地皺了起來,這個地方,他是知道的,是一家比較亂的酒吧,那裡,是什麼三教九流的人都會有,慕逸凡在那裡和人起來衝突,不會真的吃虧吧?
“怎麼了?”睡的迷迷糊糊的女人問了一句。
見自家老婆都醒了,宗言立刻安撫一聲:“沒事,就是阿凡喝醉了,我去看看。”
“哦,那你小心一點兒。”說完,又翻身睡了。
見自家老婆又睡了,立刻加快了動作,穿好衣服,立刻拿起車鑰匙,直接就走了出去。
在路上,宗言見路上也沒有什麼車,立刻加大馬力,車子一路沖沖衝的到了那家酒吧外。
停好車,下車,皺着眉頭看着四周的環境,他實在是不明白慕逸凡怎麼就會選了這麼個地方,在門外就聽到裡面嘈雜的聲音,那閃爍的霓虹燈,更是讓人看着覺得不舒服。
進門,皺着眉,四處在擁擠晃動的人羣中找尋着慕逸凡,沒有多久,就在被一圈人圍着的地方,聽到了慕逸凡的聲音,立刻擠了過去。
揮開人羣,看到的就是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一身的煞氣,還有着刺眼的紋身,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慕逸凡就在那幾個人的包圍中,醉醺醺的趴在吧檯上,只是胡亂的說着什麼。
那幾個彪形大漢還想上前,被一旁的,看樣子像是酒吧工作人員模樣的男人攔着,宗言見狀,立刻上前:
“你們要做什麼?”
聽到宗言的聲音,很明顯的,那個酒吧人員立刻鬆了一口氣,那幾個男人也一起看向宗言。
其中一個像是領頭人模樣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宗言,不大的眼睛裡立刻閃現一抹不屑:“喂,我說,就你這樣的體格,也想強出頭?再說了,如果這裡是個大美人,我們還算你是爲了博美人一笑,逞英雄,可是,對這麼一個男人,你值得嗎?趕緊離開。”
他的話一說完,四周跟着他的人都鬨堂大笑,像是在笑宗言的不自量力。宗言聽到這些話也不惱,只是冷着臉走上前,查看一下慕逸凡的情況,見他只是喝醉了,其他的,也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鬆一口氣,也不顧四周人到底是怎麼看他,直接彎腰,想要撐起慕逸凡,把他帶走。
那個男人一見宗言居然不甩他,有些下不來臺了,臉上立刻變的很難看,丟開懷裡抱着的濃妝豔抹的女人,上前一步,推了推宗言的肩膀:“我說,你聽不懂人話嗎?不是說了不要多管閒事。”
被人推了一下,宗言立刻回頭,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這個男人,立刻就讓他愣在原地不敢再動。
扶起慕逸凡,宗言剛想要離開,突然想起什麼,離開站定,回頭,看着剛纔幫忙慕逸凡的的那個男人,依舊是皺着眉頭:“剛纔是你打的電話嗎?”他沒有忘記剛纔那個通知他的人。
點點頭,剛纔通知宗言的是個年紀不大的男孩兒,聽到宗言問他,立刻迴應:“對,是我。”
“他的酒錢……”
“結了,已經結了。”男孩兒立刻搶着回答。
事實上,慕逸凡在一進酒吧就把錢包甩了出來,接着就一直在喝,不,是在灌酒,直到喝醉了,才擦撞到那幾個凶神惡煞的男人,纔會有接下來的事情。
“那就好,剛纔,謝謝了。”說完,宗言就準備離開。
這個時候,那個領頭的男人才反應過來,立刻上前攔着宗言的去路,一臉的不善,惡聲惡氣的開口:“小白臉兒,我剛纔說的你都沒有聽明白嗎?”說着就要伸手去打宗言。
眼光一閃,宗言雖然帶着爛醉的慕逸凡不太方便,可是,如果對付這樣一個小混混還是不在話下,可是,他還沒有出手,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那個男人就已經倒下了,而他的身邊已經站着一個一臉邪氣笑容的男人。
宗言有些訝異的看着突然出現的男人,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又想要做什麼,突然出手又是什麼意思,更讓他有戒心的是,這個男人渾身的氣質,就和慕逸凡一樣,不適合這樣的酒吧,可是他偏偏就出現了,而且還幫了他們,不得不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目的。
邪氣男人當然不會看不出宗言滿臉的戒備神色,卻什麼都沒有說,只對他緩緩的勾起嘴角,然後看着那個被自己一腳給踹到一旁的大塊頭,不屑的冷哼一聲。
其他人一見自家老大居然被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男人給輕而易舉的踹到一旁,半天都爬不起來,不由的有些害怕,卻又不想撤退的狼狽,只好放了一句,所有的壞人在離場前會說的話:
“有種你們別跑,給我等着。”
說完,就很是狼狽不堪,又顯得很沒用的落荒而逃,留下看熱鬧的人一片唏噓。
“謝謝你。”不管對方是有什麼意圖,但是別人幫了他,這是不容否認的,而宗言向來都是那種八面玲瓏的人,就算有所懷疑,該有的禮節,還是會有的,還是淡淡的道謝。
挑一下眉毛,邪氣男人依舊是勾着嘴角,無所謂的開口:“我不是想幫你,而是,受人之託罷了。”最後一句話說的像是在喃喃自語,除了他自己,應該沒有人可以聽到。
“什麼?”宗言只是聽到他說什麼不是想幫自己,後面的話一句都沒有聽到,不由的疑惑的問。
而且,既然不想幫他們,最後又爲什麼出手了呢?
“沒什麼,我走了,不送。”勾着笑容,邪氣男人瀟灑的轉身離開,很快,就在擁擠的人羣中消失不見了。
宗言看着男人離開的背影,眉頭再一次皺了起來,最後那個男人一笑,他總是覺得在哪裡看到過,很是眼熟,可是,卻又實在是想不起來,這個男人是像誰,剛好,這個時候,身旁的慕逸凡難受的呻吟了一聲,宗言立刻就沒有心思再去想這個男人到底是像誰,只想着帶慕逸凡離開。
就在宗言扶着慕逸凡跌跌撞撞的走出酒吧的時候,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剛纔那個幫助他的男人緩步走到一輛一直停在酒吧外的車子邊,沒有上車,只是敲了敲車窗,幾乎是立刻的,車窗緩緩的降下來,出現的人赫然就是墨梓卿。
“怎麼樣了?”墨梓卿看着敲着車窗的男人,看似沒頭沒尾的話立刻就問了出來。
“沒事了,已經有人來接他了。”說完這麼一句,男人立刻又說,“我說,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吧?我不過是來玩的,卻被你給派到這麼個不入流的地方來。”那裡比的上他自己在外面逍遙自在,所以說,還是一個人在外面過的瀟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