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好嗎?”遲疑了一下,墨梓卿還是把自己最想問的話給問了出口。
對於慕逸凡,墨梓卿還是沒有辦法真正的放下。
尤其是在聽到慕逸凡喊出愛她的那一瞬間,墨梓卿真的有一種心如刀割的感覺,明明,那是她期待了很久的一句話,今天,終於在慕逸凡的嘴裡聽到了,可是,卻已經太晚了,所以她拒絕了。
見慕逸凡神色迷惘的離開,她實在是放不下,所以才讓沒有出現過在慕逸凡面前的莫少卿跟着他,一直到婚禮結束,所有的事情都塵埃落定,墨梓卿就立刻匆匆趕來,卻也只能坐在車裡,呆呆的看着酒吧的方向。
“喝的爛醉,你說呢?”莫少卿略微帶有些諷刺意味的開口。
“莫少卿”幾乎在莫少卿的話纔出口的時候,駕駛座上傳出一抹含笑,卻帶有警告意味的聲音。
聽到自家大哥的警告,莫少卿無所謂的挑眉,依舊是邪氣的一笑:“我真是不明白你們這對夫妻,夫妻兩個,不去享受你們熱情火辣的新婚夜,偏偏要來這裡吹冷風。”調笑的話,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你可以離開了。”莫少廷的聲音又傳來出來。
“OK,好好,我就先離開了,大哥大嫂,祝你們幸福。”說完這句聽不出來到底有沒有祝福意味的話後,莫少卿揮一揮手,轉身離開。
注意到莫少卿的稱呼,莫少廷離開去看墨梓卿,卻失望的發現,她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哪怕是羞惱也好,可是,他看到的卻是一派平靜,心裡不由的微微一酸。
她根本就不在意,所以,不管堯說什麼,她都不會有表情,他怎麼可以有奢望呢?明明自己不是知道的嗎?她對他並沒有感情的。
不過,不得不說,人的慾望都像是無底洞一樣,原本以爲得不到的,會一直想,只要自己得到一點,哪怕就真的是有一絲絲的希望,都會很滿足,可是,當真的得到那一絲的希望後,就會有更大的期望,就這樣,會一直沒有滿足的時候,慾望會變的越來越大。
就像他對墨梓卿一樣,之前,只是想着,她幸福,他無論做什麼都願意,所以纔會放手,可是卻默默的期望她可以回頭看自己一眼。之後她說要和自己結婚,那一刻的喜悅,已經沒有辦法用言語來表達,原本以爲自己已經得到了上天給予的最大的幸福,可是現在,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更多了,已經慢慢變的不滿足了,只是讓她嫁給自己,已經不是他僅僅想要的了。
此刻的他,居然貪心的想要她也去在意自己,不需要像他愛她那樣,也不需要像她愛慕逸凡那樣,只要有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或者千分之一,萬分之一也是可以的。
他,果然變的更貪心了。
深深的,默默的吸一口氣,莫少廷維持着臉上的微笑,輕聲開口:“墨墨,要不要去看看?”因爲他已經看到宗言扶着爛醉的慕逸凡出現在酒店門口。
這個時候,墨梓卿也看到了宗言,更看到了幾乎連站都站不住,醉成一團的慕逸凡,心裡一陣刺痛。
她知道他是爲了什麼把自己變成這個模樣,忽然想起今天他喊着說愛她的時候那個時候,似乎,她聽到了他哭泣的聲音。不同於見到葉辰風在她面前哭泣的模樣,這次,雖然沒有看到慕逸凡的眼淚,可是,她似乎可以清晰的聽到眼淚落地的聲音。
“看?看什麼?我又該怎麼出現在他面前?”這個時候,自己的出現,恐怕對慕逸凡來說,會是一場災難吧?這個時候,墨梓卿倒是寧願他忘記自己,這樣,兩個人都不會覺得難受。
“墨墨……”聽的出墨梓卿話裡的痛苦,莫少廷心裡也不好受,卻怎麼都說不出安慰的話,因爲他知道,此刻說什麼都是枉然。
此刻,他需要做的,就是默默的陪着她,讓她在最痛,最苦的時候,有個人站在身邊,可以依靠。
“少廷,我和他不可能了。”她明白,他明白,所有人都明白的。
看着宗言扶着走不出路的慕逸凡慢慢的從車前走過,墨梓卿淡淡的看着慕逸凡,只是靜靜的看着他。
“走吧。”看到宗言開車離開,墨梓卿閉上眼睛,淡漠的說了一句。
莫少廷深深的看了一眼閉上眼睛的墨梓卿,張了張嘴,最後什麼都沒有說,依言發動車子,慢慢的朝着宗言開走的相反的方向離去。
很久沒有過這樣頭疼欲裂的感覺了,微微一動,就感覺自己的腦袋裡有什麼像是要炸開了一樣,痛苦的呻吟一聲,慕逸凡慢慢的揉着額頭睜開眼睛,刺眼的陽光已經灑落了一室光華,想來,時間已經不早了。
手指輕輕按壓着太陽穴,慕逸凡慢慢的從牀上坐起身,臉上有着少見的痛苦之色,皺着眉頭,努力回想着昨天的事情。似乎記憶只停留在,他趕去墨梓卿的婚禮,卻沒有辦法阻止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別的男人,眼睜睜的看着她成爲了別人的妻子,從今以後,再也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想到這裡,慕逸凡心裡的那股刺痛,比昨天看着她毫不猶豫的,決絕的從自己面前離開,僅僅留個自己一個背影時來的要痛。
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一樣,慕逸凡立刻打量四周的環境,發現自己居然在自己的房間裡,可是,明明昨天晚上,他最後的記憶是自己隨便找了個酒吧,甩下錢包就一直不停的在喝酒,之後,好像就沒有什麼印象了,那麼,他又是怎麼回來的呢?
“終於醒了?”就在慕逸凡疑惑的時候,宗言端着一碗什麼東西,很不文雅的一腳踹開房門,看到坐起身的慕逸凡,不甚在意的開口。
“阿言?”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醒來見到的會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問他昨天的事情,就被宗言放在一旁牀頭櫃上的,看起來烏漆墨黑的液體給吸引了注意力,本來顯得有些痛苦的俊臉上,此刻多出了一抹驚恐。
對,沒有看錯,的確是驚恐,慕逸凡在看到那碗液體後,身體還不由自主的向後挪動了一下,看着就是想距離那碗不知名的東西儘量遠一些。
宗言當然沒有錯過慕逸凡一瞬間的變化,可是,卻挑眉笑了一下,不懷好意的又端起那碗讓慕逸凡都看之色變的液體
靠近他:“慕逸凡,宿醉很不舒服吧?很頭痛?來,來,來,把這個喝了,很快就會好了。”說着,還把碗遞到慕逸凡面前,一臉爲了他好的模樣。
再也控制不住臉上的嫌棄之色,身體不住的向後退,一手依舊揉着太陽穴,一手急忙的擺了擺:“好了,已經好了,現在也沒有覺得那裡有什麼不舒服,頭也不是太痛了,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不是慕逸凡不給宗言面子,也不是他不識好歹,而是,幾乎認識宗言的人都知道,宗言幾乎什麼都好,但是唯一一點兒就是,廚藝太差了,只要是出自他的手,不管是什麼東西,都像是要毒死人一樣的難吃,被一干朋友戲稱爲廚藝殺手。
之前,有一次聚會,大家幾乎都喝醉了,第二天,都頭疼欲裂,只有宗言還好好的,看着大家不舒服,就主動說幫大家做醒酒湯,大家想想,醒酒湯也不算是那種要求廚藝的東西,很簡單,所以也就不在意,交給他做,可是,當大家喝下去之後,集體衝進洗手間,一下子就都清醒了,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敢再嘗試宗言經手的東西,哪怕真的只有一碗小小的醒酒湯。
“切,”宗言好像知道慕逸凡在想什麼,再一次把碗遞到慕逸凡面前,沒好氣的開口:“喝吧,死不了人的,這是買來的。”他也知道自己經手的東西不能吃,會出問題的,所以,打電話讓人送來的。
聽到這裡,慕逸凡才將信將疑的接過那碗醒酒湯,遲疑了一下,還是喝了下去,入口,雖然算不上是好喝,但是比起宗言做的,那簡直不在一個等級上。
“我昨天,是你帶我回來的嗎?”放下碗,慕逸凡問出自己的疑慮。
隨意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宗言交疊起雙腿:“除了我這個任勞任怨的特助外,還有誰會那麼命苦的,在三更半夜不睡覺,去酒吧裡救你?”這話可都是實話,昨天,可不就是他去救了慕逸凡嗎?要不然,不管慕逸凡平時身手如何,昨天爛醉如泥的模樣,絕對不是那幾個傢伙的對手,肯定會被揍的慘兮兮的。
“救?”慕逸凡聽到這個字眼,有些意外,自己昨天只不過是去喝醉了而已,用的上救這個字嗎?
“可不是嗎?你不知道,昨天晚上……”聽到慕逸凡問自己,宗言就知道,昨天晚上在酒吧的事情,他都不記得了,所以,不管自己說什麼,他都沒有辦法反駁,索性就胡亂說了一通,把自己說的那叫一個英勇無畏啊。
聽完宗言的話,慕逸凡眉間的褶皺就跟深了,他幾乎不敢相信宗言說的話,昨天,在自己醉酒後,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嗎?怎麼他會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眯起墨色的雙眸,慕逸凡努力的回想着。宗言見狀,不由的輕輕呼出一口氣,幸好,慕逸凡的注意力被他轉移了,他還真的怕慕逸凡又想起昨天晚上他爲什麼去喝酒,會想起墨梓卿嫁人的事情,現在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再想,只不過是圖惹傷悲罷了。
其實,慕逸凡那裡不知道宗言的意圖,但是,他也不想再去回憶那心碎的一刻,既然已經成了定局,他,還能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