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絮有舒適的總裁辦不待,跑到這裡跟她擠一個椅子,搶一臺電腦,陳潔很無語。
椅子就那麼大點地方,塞了一個孕婦鐵定塞不下她了,於是只能抱胸站着,看柳絮跟瘋了似的,做屬於她分內的工作。
“說吧,因爲什麼鬧冷戰?”實在看不下去,陳潔終於忍不住詢問緣由。
柳絮眨巴着大眼睛,無辜的看着陳潔,“我們沒冷戰。”
陳潔……
都不願共處一室了,還不叫鬧冷戰?
“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轟回總裁辦?”陳潔威脅。
柳絮抱頭,慢吞吞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越往後聽,陳潔越想翻白眼,而對面將兩人談話聽了一耳朵的曲子辰,眼觀鼻鼻觀口做認真工作狀。
“得了啊,對你那麼好,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跟自家好吃懶做的某個人相比,曲子晉簡直好的不能再好。
放下大總裁的架子,親自爲老婆洗手作羹湯,要擱曲子辰身上,能堅持一個禮拜她陳潔的名字就倒過來念。
“可我不想他那麼累。”
陳潔朝天翻了個大白眼,伸出纖纖食指戳了戳柳絮的腦門,“我記得這裡不是挺靈光的麼?怎麼這會兒變的這麼遲鈍了?”
說着自言自語,“難道人懷了孕,真的會變傻?”
柳絮……
“小潔子,我現在正苦惱着,你居然還火上澆油,嘲笑我!”扁扁嘴,柳絮控訴。
“你呀,就是吃飽了閒的纔會想這些有的沒的。以前曲總白天忙工作,晚上還要負責辦你,就這你還抱怨他精力旺盛。”
“現在,人在眼前卻吃不到嘴,你讓他多出來的精力往哪兒放?只能用在廚房上了。再說了,你現在身子嬌貴,就該理所當然的享受。”
說着不鹹不淡的掃了曲子辰一眼,“要是我懷孕了,某人敢不盡心盡力伺候我,一定棍棒伺候。”
曲子辰挺的筆直的小肩膀一抖,原本還思慕着也生個娃掙點家產花花,聽陳潔這麼一說,頓時將剛冒了個由頭的想法給扼了回去。
柳絮眼睛一亮,對喲,他怎麼忘了,每晚少了一項曲子晉最愛的運動,多出來的精力自然沒處發泄。
蹭的站起身,柳絮將陳潔塞回椅子,一溜煙的往曲子晉辦公室走去,邊走邊開口,“小潔子,謝了,回頭請你吃飯。”
陳潔……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翻臉比翻書這項技能學的是爐火純青。
做餛鈍多麻煩呀,更何況還是親手做,更致命的是大boss親手做,果然是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陳潔清咳了一嗓子,曲子辰身子一震,麻溜的起身蹭到陳潔身邊,討好的給陳潔按摩。
斜睨着曲子辰,陳潔幽幽道,“我也想吃餛鈍。”
捏肩膀的手一個沒留神力道重了些,陳潔哎喲一聲,曲子辰趕忙鬆手,卻沒吱聲。煮煮麪條蒸蒸米飯他還能做,至於餛鈍,想想就覺得頭疼。
陳潔意有所指的重複了一遍,曲子辰依舊裝傻,“媳婦兒,晚上咱們就去吃,我知道一家店做的餛鈍很地道。”
不解風情,柳絮說想吃餛鈍,就有人親手做,而她想吃,只能下館子。
打開曲子辰的手,陳潔哼了聲,“算了,沒胃口。”
想了下覺得不甘,於是幽幽開口,“做任何一件事,不是一開始誰都會,都是慢慢從頭學的。”
曲子辰在心底罵娘,陳潔這是逼着他學做餛鈍。
曲子晉啊曲子晉,你說你,沒事做什麼餛鈍?下個館子能吃死人啊?害的我也無辜躺槍,不知道我天生跟廚房相剋?
在心底罵了一通,曲子辰咧開嘴角,違心的開口,“媳婦兒,既然你想吃,那晚上我給你做,但是你不準嫌我做的難吃。”
陳潔滿意,獎賞的用手蹭蹭曲子辰的臉,“乖。”
曲子辰狂飆冷汗,這架勢,是把他當寵物了吧?
眼珠子一轉,曲子辰不忘開附加條件,“但是吧,媳婦兒你知道的,我跟廚房天生不對盤,硬來的話肯定會受傷,受了傷呢就需要補償。”
陳潔內心狂奔過無出頭草泥馬,抽搐着嘴角開口,“你想要什麼補償?”
曲子辰兩眼冒光,比外頭的太陽還要亮三分,猥瑣的嘿嘿笑着,“晚上讓我多做一次。不,兩次。”
腦袋繼續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哦,不,還是三次吧。”
回答曲子辰的是,是陳潔毫不留情砸過去的文件。
這廝恬不知恥就算了,還貪得無厭。
孫家別墅,燈火通明卻掩蓋不了內裡透着的冷清。外面被孫忠明派來的人層層把守,進出都要詳細的報備,形同於軟禁。
孫母站在窗戶前,看着下方隔幾米遠就立着一個的人影,深深的嘆了口氣。一直以來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上回,有曲家相助度過難關,這次呢?她實在是沒臉,再去求曲家。
短短几日的功夫,孫氏易主,孫婕柔被請了回來,對外宣稱是無力扭轉孫氏虧損的局面,主動將董事長的位置交給孫忠明。
實際上,這一切都是受到孫忠明的脅迫。
隔壁,孫婕柔的目光同樣落在那些監視她的人身上,杏眸裡閃着幽冷的寒光,帶有幾絲狠意。
眼看着孫氏白白落入孫忠明的手中,她不甘。而曲子晉那邊卻沒有絲毫動靜,她便知道,這次曲子晉不會再救她。
她只能自救。
被軟禁的這幾天,絞盡腦汁想了很多,終於想出一個解決的辦法,只待孫忠明的到來。
掌握孫氏大權的孫忠明,大肆打壓那些爲孫婕柔說話的人,對於那些冥頑不靈的人,則直接在暗中使用手段,逼他們離開孫氏。
短短數日,孫氏發生了兩次大的變動,股票一路狂跌,更糟糕的是,資金週轉也出了問題。
孫忠明急的焦頭爛額,忽的想起那個神秘的男人所說的話,利用孫氏作掩護販賣毒品。猶豫許久,孫忠明也沒下定決心。
他貪圖錢和權利,但任何時候都給自己留一條後路。而一旦碰毒,就相當於徹底斷送了退路。
他雖愛財,但更愛命。
正糾結的煩躁時,負責監視孫家別墅的人來了電話。
接電話時,孫忠明口氣很不好,“不是跟你們說過了,把人看好了沒事別來煩我。”現在的孫婕柔,孤立無援,孫忠明根本就不將她放在眼裡。
“孫董,大小姐說,她手上有你現在,急需要的東西。”儘管被孫忠明的語氣懾住,下屬還是將話帶到。
孫忠明貪婪的眼睛倏的眯起,沒說話腦海卻已經轉過千百個念頭。難道,他哥死後還給孫婕柔留了一筆鉅額財產?
又或者,資金鍊短缺,就是孫婕柔臨走前搗的鬼?
想到這兒,孫忠明吩咐下屬,“給我接她的電話。”
手機被沒收,整個別墅只有一通單線電話,孫婕柔就守在這通電話旁,因爲等待的時間太久,掌心沁出一層細密的汗水。
她沒有十足的把握孫忠明會相信,只能靜靜的等待。
電話響起的剎那,孫婕柔的心跟着一鬆,迅速的捏起了話柄,練了練心神,深呼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平靜,“叔叔。”
嘴上喚着這兩個字,心底卻覺得無比的噁心。
“你知道我需要什麼?”孫忠明被資金問題折磨的夠嗆,也不跟孫婕柔廢話,直接問道。
脣畔扯出抹笑意,明明臉上掛着笑,出口的聲音也染了笑意,只是盯着電話的眼神,極冷。
“當然知道,不然我爲何給你打這通電話?”孫婕柔反問道。
“果然是你。”孫忠明的腔調中夾雜着怒氣,細聽之下,還帶有幾分陰狠的味道。
“不,你錯了。你進監獄前,孫氏已經出現了資金問題,只不過被我堵住了,如今我離開孫氏,沒人堵洞,問題自然會再次出現。”
“你哪來的錢?”
孫婕柔輕笑一聲,“當年我爸雖走的倉促,但你真以爲,他沒給我們母女留下任何保障?本來我也不知道這事,可就在不久前,我媽告訴我了。”說着笑了起來,“說起來那還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呢!”
“什麼保障?”孫忠明順着孫婕柔的話問道。
見成功勾起孫忠明的慾念,孫婕柔不再多說,故意賣着關子,“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確定要在電話裡說?而且,我手裡資金數目不小,你覺得我會無條件的給你?”
“我憑什麼相信你?”孫忠明的防備心很強。
孫婕柔冷笑一聲,“信不信由你,只要孫氏耗得起。”話落,撂了電話。
定定盯着電話看了會兒,孫婕柔起身,剛巧遇到孫母下樓,孫婕柔眉目柔和了幾分,輕輕的喚了聲,“媽。”
看着突然恢復如常的孫婕柔,孫母很欣慰,點點頭,“剛給誰打電話呢?”
“孫忠明。”孫婕柔並沒有瞞自家母親,“我想跟他好好談談。”
孫母不贊同的皺眉,“你跟他還有什麼好談的?”
“公司的事情。”孫婕柔簡單回了句,便轉移着話題,“媽,晚飯想吃什麼,我去做。”
這些天,孫婕柔也不知是哪根筋開了竅,以往連廚房都不願意進,如今卻願意親自下廚。
雖然做出來的菜味道差強人意,但也是一份心意,孫母沒有拒絕,“蟹柳春捲吧。”
孫婕柔笑着點頭應下,“好。”
這道菜,是父親的最愛,沒過世時經常吃,可之後……就再也沒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