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槿湖,你爲什麼要這麼殘忍?難道真的是放棄你,才能靠近你嗎?季雲燃抱着白槿湖冰涼的身體瘋了一般的痛哭。那場雪,實在是淒厲的讓人想死。
當機長得知這個勇敢的女子,是爲了救自己曾經的戀人,用血用生命寫下了求救訊號的時候,他也落淚了。
參加了無數次救援活動,這一次,是最感人的,愛的溫度,有的時候,比再大的暴風雪和嚴寒都熾熱,都瘋狂的燃燒。
沈慕西已經被困在雪地裡四天了,他是被用擔架擡出來的。白槿湖和沈慕西雙雙被直升飛機送往了醫院。
距在直升機上,醫生臨時檢查兩個人的體溫的時候,十分的詫異,一個是被困雪地裡四天,一個是隻有幾個小時,但是被困四天的沈慕西,體溫卻和正常人的體溫一樣,只是有些過度虛弱和脫水,不會危及生命。
而那個在雪地裡只呆了幾個小時的女子,竟然體溫低得都查不到生命跡象,生命垂危。而且,她的身體裡至少缺失了5000CC的血液。
在醫院裡,當醫生打開沈慕西的衣服時,所有在場的醫務人員都掩面哭了。沈慕西的身上,密密麻麻的暖寶寶,包圍着他的肌膚,那些大大小小的暖寶寶,都貼在他身體的關節部位,他像一隻在溫室裡的蠶寶寶一樣,沒有受到嚴寒的侵襲。
鵪這些,都是一個女子對他用生命的溫度換來的。
在搶救室裡,醫生想全力救這個美麗的女孩子,心臟起搏器,電擊,都用了,她還是沒有任何的生命跡象。她的膝蓋一下部位甚至被凍僵了。
醫生不想放棄這個女孩,都在做最後的努力,這時季雲燃衝了進來,他瘋狂地搖着白槿湖,哭喊着說:槿湖,你不可以有事,你不可以,你不是答應要和我一起看漠河的北極光的嗎?你不要再騙我了,你不是說回來就和我結婚嗎……
醫生拉住雲燃,雲燃掙脫,繼續搖着她,說:你醒醒啊,你怎麼都不看我一眼,你下輩子怎麼找到我,你醒醒啊,你不是說你是打不垮的雜草白槿湖嗎!
他捧着她的臉,親吻她冰涼的額頭,他一直不停的和她說話,一直不停的說,最後,醫生都關上了搶救室的門,不再打擾。
誰都沒有想到,在季雲燃說了很久話之後,白槿湖的手指動了一下,她的頭開始輕輕的動了,她微微睜開眼睛,看雲燃像個小孩子一樣哭着。
她的眼淚滴落,她輕輕地說:雲燃……別哭了……我沒事。
季雲燃激動得使勁地親着她的臉蛋,捧着她的臉頰,搓個不停,說:我就知道你不會走的,你是個長壽的老太太,算命的說你能活到八十五歲的,你就肯定不會有事的。
季雲燃用平生最溫柔的聲音,喊來了醫生,醫生也激動欣喜地說:這真的是老天保佑的奇蹟!是你真誠的愛感動了上蒼。
白槿湖得知沈慕西沒有什麼事,他現在就在普通病房進行着監控和治療,白槿湖就放心了,所有的嚴寒都將過去了。
雲燃坐在病牀上,不小心壓到了白槿湖的腿,雲燃心疼的說:對不起,壓到你了,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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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槿湖笑了,說:沒有啊,不疼。
但馬上她的臉緊張起來,她說:雲燃,你掐一下我的腿,你快掐一下。
雲燃也緊張了起來,掐了一下白槿湖的小腿。
白槿湖說:雲燃你掐重點啊,不要心疼啊,用力掐。
雲燃真的是怕了,他掐的很用力啊,他又用力掐了一下。
她茫然地看着他,說:雲燃,我的腿,沒有知覺了……
她拼命的捶打着自己的雙腿,但是,絲毫都沒有痛的感覺。
沈慕西躺在高等護理病病房裡,楊菡和小常都趕來醫院守着他,大難不死。白槿湖求所有人都隱瞞她去救他的事。沈慕西只模糊的記得有個人,給了他很多溫暖,還餵了他水喝。
醫生告訴他,是救援的官兵救了他。
沈慕西根本不知道,那個傻傻的白槿湖,就在樓下的普通病房,冷清的病房,只有季雲燃陪着她。她在做着腿部關節的活動,雲燃幫她揉着腿關節。她扶着病牀,慢慢的挪動腳步,以前那麼容易的一步路,現在她要摔很多跤。
她的雙臂周肘關節也因爲嚴重的凍傷,不停的輕微顫抖着,她短時間內,是不能寫字了。
如果說在之前,她還抱有和沈慕西在一起的念頭的話,那麼腿殘了,她或許要一輩子在輪椅上度過了,她想,她絕不會讓沈慕西看到自己這個模樣的。
不會再見了,沈慕西。
北方的冷,是生冷,冷在骨子裡,沈慕西站在病房窗戶前,看見窗外到處是一片灰濛濛。他爲了一個女人來到這裡,遇上了暴風雪,沒完沒了的糾纏,心就像一片碎布。來回纏繞着,已經千瘡百孔。
沈慕西想,是誰改變了我?
他不再喜歡熱鬧,看着北方的天,就想着那個明明深愛卻搜尋不到的女子,他打電話給那個告訴他白槿湖在漠河的男子,卻是關機。
沈慕西穿着白襯衣,穿麻的褲子,灰色或黑色。他留着平頭,在那一場劫難裡,他差點死掉,他就更加想念她了。
所有的反叛如今都變得如此的平和。
如果問沈慕西在這次大難不死後,有什麼劫後餘生的感想和願望。他一定會說,想找到白槿湖,一起回憶曾經的故事,和她慢慢的變老,坐在搖椅上,說說年輕時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