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舞越跳越誇張,後面演變成顧春風被兩人架着在暴雨中打轉。
“哈哈……你居然沒死。”唐衣開心笑道。
“這小子就是個怪物,不但沒死,連毒都沒了。哈哈……”墨十八一邊跳舞,一邊給顧春風把脈道。
“哈哈……”
顧春風后知後覺,突然發現自己體內的毒真的沒有了,也跟着開心地大笑起來。
“墨十八你找的這幾神經病還真尼瑪靠譜。我感覺就做了一場夢,夢醒後褲子沒了,毒也沒了。”
聽到顧春風說的話,唐衣突然頓住身形,拉着兩人一個趔趄。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顧春風赤身裸體,瞬間滿臉通紅。
“你爲什麼不穿褲子?”唐衣怒道。
“我褲子被那幾個瘋子炸了啊。”顧春風在雨中吼道,他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沒褲子你還出來!”一聲怒吼之後,顧春風被唐衣一腳踢進了屋裡。
轟隆幾聲,本就不堅固的木牀被顧春風壓得粉碎,然後只剩下了顧春風在牀的廢墟里不停地呻吟。
“瘋子,瘋子……全都是瘋子!褲子被炸了不說,無緣無故被帶着跳舞,現在又無緣無故被踢,到底要怎樣?”
大雨中的墨十八意味深長地看着唐衣,道:“你這樣的表現,只要他不是白癡,要不了多久就要露餡了。”
唐衣惡狠狠地瞪着墨十八,道:“要你管!”然後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顧春風和墨十八都沒有看到,在唐衣關門的那一瞬間,他嘴角的那抹笑容,比彩霞還耀眼。
墨十八看着唐衣緊閉的房門,搖了搖頭,笑着躺在了藤椅上。
七天七夜的奔波,結局還算美好,他總算可以歇一歇了。在顧春風哭爹喊孃的聲音中,墨十八很快進入了夢鄉。
顧春風看着睡得像死豬一樣的墨十八,又望了望緊閉房門的唐衣,有些莫名其妙。他突然覺得今天發生了太多事,必須要捋一捋。他先被碧谷四鬼治療,起初兩鬼拉着他的兩條腿,兩鬼拉着他的手,開始不斷給他輸送真元。
這些真元形態完全不同,有的像火一樣炎熱,有的像水一樣靈動,有的又像土一樣厚重,還有的像金石一樣的堅硬。
這形態迥異的四種真元在他體內橫衝直撞,瞬間他就失去了知覺。模糊中,他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裡是丹田的那處雪山山谷,他正置身其中。天空不時砸下火球,暴雨,岩石,甚至還有鐵塊,雪山不堪重負,引起了一場鋪天蓋地的雪崩。他瞬間就被掩埋在了雪層下。他覺得很難受,甚至馬上就要窒息了。他想要呼救,嘴裡鼻孔裡卻全是雪。
就在他即將翻白眼時,他突然發現自己變成了一根草。草越長越大,在雪層中不斷掙扎。草漸漸長成了小樹,小樹依然被掩埋在雪層裡,但它依然沒有放棄生長。
不知道經過了多久,彷彿有好幾年那麼長,他這棵小樹終於長成了參天大樹,破開了厚重的雪層,看見了湛藍的天空。
他覺得呼吸瞬間順暢開來,自己這棵大樹也瞬間獲得了生機,不僅長出了碧綠的樹葉,還開出了粉紅色的花。
“粉紅色?”在發出這個疑問後,他就醒了過來,而且發現屋內空無一人,而自己則赤身裸體。當時他並未想起自己身中劇毒,只知道自己衣服褲子沒了,然後他推開門,就發生了剛剛的一幕。
“我大難不死,跳舞慶祝無可厚非,但唐衣爲什麼要踢我呢?就因爲我沒穿褲子,丟了他的人?”顧春風覺得自己一定忽略了什麼東西,但卻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
晚飯時分,三人死裡逃生都很高興。唐衣這個懶鬼居然破天荒地冒雨去買了兩壇酒。顧春風邊喝酒,邊把自己的經歷說了出來。
墨十八皺着眉頭,一動不動地看着顧春風,道:“你那夢境,我好像有了些眉頭。”
“趕快說!”顧春風現在對自己的遭遇格外感興趣。他很想知道自己的毒是怎麼解的,那個又夢預示着什麼。
“你說你變成了一棵樹,那樹是什麼?”墨十八道。
“木!”唐衣反應超快。
墨十八微笑道:“要是我猜得不錯,你的真元剛好是木屬性!”
“木屬性?”顧春風抓着自己的腦袋道。
“碧谷四鬼加上死去的老三,修行的正好是五行之術。五行分爲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剋,循環不息。老三死後,剩下的四鬼老大修行的是金術,老二修行的是水術,老四修行的是土術,老五修行的便是火術。你真元屬於木屬性,正好和他們的真元組成了一個五行整體。
道家認爲五行便是世界的根源,也就是最純粹的存在。你體內真元形成了五行之氣,根植於你真元的毒素自然被這最純粹的五行之氣化解了。”墨十八邊喝酒邊解釋道。
“你說的好像有些道理,我發現自己體內的真元確實強大了不少。不過……那四個怪物爲什麼說我詐屍呢?”顧春風接着問。
墨十八笑着道:“你說你被掩埋在雪層中,雪山在丹田裡代表着的就是真元。我想當時你體內的真元數量突然暴增,身體適應不了,所以便進入了短暫的龜息狀態。那四個怪物本來就瘋瘋癲癲的,發現你沒了氣,自然認爲你死了。然後你又突然出現,自然把他們嚇得半死。”
聽到這裡,三人都大笑起來,心道這四個怪物修爲固然厲害,心智卻稀鬆得很,怪不得鬥不過雲門。
“不對!不對!”顧春風突然大叫道。
“有什麼不對?”唐衣皺着眉頭道。
“那時你爲什麼踢我屁股!”顧春風想起了這件無解的事情。
唐衣突然滿臉通紅,像喝醉了酒一般,道:“這……當時你沒穿褲子,我怕你被蚊子咬……而且屁股上剛好有隻蚊子!所以我就踢你一腳,正好幫你把蚊子踢死了!”
聽到這個解釋,正在喝酒的墨十八噗嗤一聲將酒噴了出來。他邊擦嘴邊向唐衣豎立了大拇指,道:“你真牛!”
坐在一旁的顧春風一直嘀咕着:“我屁股上有蚊子?用腳幫我打蚊子?”
“不對!你家打蚊子用腳啊!打個蚊子用得着把我踢出三丈遠?”顧春風反應過來,忙去質問唐衣。
只見唐衣晃了晃腦袋,暈乎乎地道:“顧春風,你怎麼有了三個腦袋?”然後梆的一聲倒在了桌上,打起呼來。
“這人醉了?以前他酒量沒這麼差啊?”顧春風看着唐衣道。
“今天你死而復生,他估計太高興,所以酒不醉人人自醉。”墨十八解釋道。
“看來這人真的把我當作好朋友,居然比我自己都高興。”顧春風一邊感嘆,一邊又灌了一口酒。
聽到這句話,趴在桌上的唐衣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活脫脫一個老狐狸模樣。
顧春風一邊喝着酒,一邊望向屋外。屋外是漆黑的雨夜,顯得寒冷且潮溼。而此刻,他很興慶自己正坐在屋內。屋內不僅有溫暖的油燈和美酒,還有朋友。
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