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女還不想死,目光懇求的看着和尚:爲什麼。
這和尚自然就是覺遠。
覺遠突然放開手,然後看着劉良女。
“我不止是出家人,我還是神。”
良女剛得到自由,抱着脖子,一個勁的咳嗽。
這時覺遠又道:“不要高興太早,我來問你,你有沒有夢見你上輩子的男人?”
劉良女傻傻的看着覺遠。
覺遠的目光恨意滿滿,加上他飽經風霜的臉,像是從地獄裡來的一樣。
劉良女忍着痛,終於問出來;“你是誰?”
“你怎麼,知道。”
她的嗓子粗糲沙啞的如被砂紙磨過。
原本小鳥唱歌一樣的可人兒,嗓子就變成這樣的。
可能是這個點興奮到了覺遠。
覺遠大笑道:“我是誰?你不知道我是誰?我是神,你們的神,我讓你做什麼,你就應該做什麼。”
說完又開始抓住劉良女的肩膀。
劉良女要掙扎,韓澈在一旁看的焦急萬分。
覺遠卻不可能讓劉良女動。
他道;“你能跑出我的手掌心嗎?”
“你連張璁的手掌心都跑不掉。”
劉良女頓了下道:“張璁又是誰?”
劉良女是見過張璁的,就是告訴她,她以後會做娘娘的那個人。
但是他們是青樓,迎來送往,那個男人是跟二孃在一起的,穿着道袍,像個先生。
所以劉良女以爲是二孃給她請來算命的。
根本就不知道張璁這碼子人。
覺遠當然不會跟她解釋這麼多。
只道:“我就問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男人應該是誰?”
劉良女的目光依然非常懵懂。
覺遠吼道:“是那個楊大人,就是今晚,你面前的那個楊大爺,那纔是你的男人。”
“因爲讓你記起上輩子的記憶,我用了一半多的法力,你都知道,卻不聽我的話,竟然要跟這個根本不應該有故事的俗人?”
說完,他空閒着的左手指着韓澈。
劉良女驚慌失措道;“你不要傷害他。”
韓澈依然說不出完整的話,喉嚨裡咕嚕咕嚕。
覺遠仇恨的目光收回來,看着劉良女;“我當然不會傷害他,我是神,我是造物主,我當然不會理會那些沒有故事,沒有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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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你,你有你自己的宿命,你有你的責任,我讓你選,你就應該走你應該走的路,你就應該按照我的旨意去選,誰讓你找這個沒用的人?”
劉良女眼含熱淚,默默就落下來:“大師,我不知道什麼宿命,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我只知道,這個男人是我喜歡的人,他也會喜歡上我的。”
“我們很快就要在一起開始新的生活了。”
“大師,良女這個名字,不是我本名,是我的花名,但是卻是我自己取的。”
“五歲時,二孃就要給我改名,是我自己說的,我要叫良女。”
“我五歲被賣,我這一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找個好人從良,我只想做一個跟別人一樣的女人,沒有歧視,沒有被迫,沒有那些亂七八糟。”
“我實現了啊,這個男人他不嫌棄我,我要跟他過日子,我求您,我已經從良了。”
“您放過我吧。”
一旁的韓澈,早已經激憤的淚流滿面。
“良——女!”
他好像是從腹部,硬是發出來的聲音。
劉良女回頭,痛苦失聲:“韓澈,韓郎,我想跟你好好過日子的。”
“良——女!”
覺遠稀稀疏疏的眉毛豎起,隨即看向劉良女:“他可以說話了,那麼我們的時間就不多了。”
“老衲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是按照老衲給你的安排的人生走,還是要去選擇一個故事中不起眼的人?”
他的意思其實非常明確,一開始就明確。
他就是想問她,到底是去找皇上,還是選擇韓澈。
雖然他像是一個瘋和上,但是在他自己的意識裡,他沒有瘋,他一直在說一件事。
那個枯瘦粗魯的大手又侵上了喉嚨。
劉良女感覺自己只要是搖頭,就會被掐死。
所以,跟生命相比,到底是命重要還是選擇重要?
就在這時,劉良女又聽見韓澈痛苦沙啞的聲音:“選他,良女,不要選我。”
到底選誰,韓澈可能都不清楚。
但是他就說不讓她選他,是想留下她的命吧。
兩串眼淚,緩緩的從眼角露出來,不斷向下,帶着親入肌膚的溫度。
當眼淚落到嘴角,良女嚐到了,是鹹的。
鹹的!
不是苦的。
她的意識,慢慢被這種鹹味喚醒。
如果人活着,連自己的人生都不能做主,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她叫良女。
良女!
她要做一個普通女人,找一個良人,做人家的妻子。
而不是別人的妾室。
所以,她從來都沒有做錯過選擇。
她要做良女!
韓澈不嫌棄他,她也絕不負他,哪怕涉及生死。
劉良女突然大叫一聲,然後雙手緊緊的攥住覺遠的胳膊。
覺遠感覺到了她的目的,眼睛瞪大,像是紅的要出來:“找死。”
接着他手上用力,就聽喀嚓一聲,劉良女的腦袋,就像是被砍斷了一樣,但是皮是合上的,耷拉在身體上。
風吹過,還會晃動的那種,更像是田間的稻草人,但是沒了腦袋。
韓澈的情緒像是決堤的洪水,瞬間爆發出來。
良女!
良女啊!
爲什麼啊,爲什麼。
這一生中,他從來沒有自己做過選擇,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爲了良女,也爲了自己,他終於要做一回可以爲自己拿主意的人。
爲什麼會有這樣的結果。
韓澈指着覺遠:“你,你……”
覺遠正在甩良女,但是良女死的剎那抱住他的胳膊,怎麼都甩不掉。
正在心煩,聽見韓澈的話,他冷笑道:“我不會殺你的,你不是故事中的人,你的人生,我不屑於管。”
韓澈那邊一邊流淚一邊喊:“來人,來人……”
可是他嗓子不行,根本沒有多高的聲音。
覺遠那邊抽出匕首,砍斷了良女的胳膊,然後看着韓澈道;“喊來了人?”
“也好,我不怕人,人該怕我。”
“如果我真的被抓住,那你們纔要後悔。”
韓澈看着他,想看着瘋子一樣,正好聽見嘈雜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韓澈對着巷口喊道:“來人,來人……”
“在那呢,那個和尚。”
“別動,別動,不許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