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喬指揮使正在氣急敗壞的暴走,這時一個小兵過來回報:“大人,抓到了,那個和尚抓到了。”
喬指揮使眼睛一眯。
隨即問道:“那殺手呢?還有殺人嗎?”
小兵道:“外面就發現了一個,已經被小的們射死了。”
喬指揮使:“……”
他氣得給小兵推了個趔趄:“你爲什麼不留活口。”
那小兵道;“大人,如果再不下手,他就跑了,並沒有想殺了他,先是射中了他的腿,誰知道,他知道跑不了,然後就故意用胸口擋箭,兄弟們沒有防備啊。”
所以是死士。
但是隻有兩個。
這兩個死士,並不是爲了別的,好像只是爲了殺人滅口。
殺人滅口,也就是說,背後真的有魚。
但是卻都死了。
喬指揮使想了想道:“去,跟公公說,事情比咱們想象的要嚴重得多,先把城門封鎖了。”
這樣有可疑人,就能堵住。
顯然的,這裡的人死光了,那說明背後的大魚跑了啊。
小兵要去了,喬指揮使道:“等等,你說那個和尚抓到了是吧?”
之前就有人說看見院子裡有和尚,但是他們找呀找的,就是沒找到。
有個士兵說在花園子裡看了一眼,但是走過去的時候,一陣妖風,藍光一閃,人沒了。
所以這和尚抓的,都抓出鬼了,神神叨叨的。
小兵道;“確實抓到了,他殺了劉良女,正往這邊送呢。”
是神是鬼,總算是抓到了。
喬指揮使又不在意劉良女死不死,他道:“先送到公公那邊去,怎麼定奪,公公會安排的。”
不然人都死光了,卻一個大魚都沒抓到,他不好交差啊,還好和尚沒跑了。
………………
皇宮後花園,在梅林館,正是梅花盛開的時候。
園子裡北風呼呼,但是也吹得花香四溢,距離很遠,都能聞到。
就在館內有個二層樓閣,是平時宮裡的主子,賞花歇腳用的。
此時在上面的雅座上,對面坐着一男一女。
男人穿着白色的狐狸皮披風,頭上帶一頂淺綠色的束髮玉冠,中間用個玉簪固定。
萬白之中一點翠綠,氣質乾淨若仙。
所以熟悉的人就應該知道,這個人是寧王沒錯了。
但是伴着月光,明明是晚上,爲何寧王這個外男能來到皇宮後院呢?
他對面坐的人又是誰?
寧王將一摞賬本放在女子面前:“都在這裡了,我早就想交給你,但是一直沒有理由。”
“現在你過的這麼好,而我還在被囚禁,你說我爲什麼還要幫助你呢?”
“但是這兩天發生的事,我想了想,還是給你吧,我多的好事都做了,不差這一點的,你領不領情我也不在意了,就當是我自己要保平安。”
對面的女子,當然就是李昭。
不然誰能讓堂堂寧王這樣委屈,還死心塌地呢?
李昭翻看着寧王給的賬本,笑道:“你這寧王府,確實有錢啊,賄賂了這麼多人,咱們都知道歷史上他會買通人,但是沒想到這麼多。”
寧王道:“是啊,不然我可以富的流油,都被他給敗家了,然後他弄個爛攤子出來,還得我給他收拾。”
這個他,說的就是寧王的正主了。
正主一直想謀反,所以賄賂官員和大臣,讓人在楊厚照面前給他說好話,幫他擴充軍事。
李昭眼前這個賬本,就是朝中大臣拿錢的記錄,都誰,哪天,因爲什麼事。
寫的非常清楚。
歷史上,這個賬本被王陽明給燒了。
因爲寧王謀反失敗,賬本落到了王陽明的手裡。
朝中官員怕他把賬本交給皇上,所以人心惶惶。
其中不乏有皇上身邊的近臣,什麼內侍錦衣衛內閣的人都有。
所以這些人都不敢讓楊厚照見王陽明。
王陽明後來當着兩個錦衣衛的面,把賬本燒了,是真的燒了。
他應該不是怕被人報復,而是人太多了,如果賬本公佈出去,怕是朝堂上要腥風血雨。
所以燒了。
但是這輩子,卻落到了李昭的手中。
李昭看着寧王道:“你這些東西,對我們改革來說非常有用,還是要謝謝你纔是。”
寧王撇撇嘴道;“謝就算了。”
“你今天怎麼肯見我了?你的小皇帝老公呢?”
李昭道:“去見上輩子的老情人去了,劉良女,知道吧?”
寧王蹙眉道;“你心真大啊,你這剛生完孩子,人家還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你就真的讓他去見?不怕給你弄個姐妹回來啊?!”
李昭和楊厚照本來約好的,他們一起去。
但是走到半路李昭就先回來了,到底放不下她兒子。
李昭擡頭看着寧王道;“不怕,你忘了剛建國那會,哪裡不是家庭婦女?哪個不是生孩子操持家,有漂亮的,也有不漂亮的,但是也有那麼多男人在外養家,卻什麼事都沒有呢。”
“說白了,這東西跟女人打不打扮,好不好看,生不生孩子沒有多大關係,就看這人有沒有良心。”
“我的小皇帝呢,肯定是有良心的。”
他沒有良心。
寧王:“……”
他點頭道;“成,我不跟你說了,還總會拿話損我,你們小心吧,這次的事,多半是楊厚熜幹得跑不了了。”
寧王之所以給李昭送這些賬本,是他發現,這幾天,他的寧王府,好像有人在做公關。
因爲寧王的人脈廣啊,那些人想要走他的門路。
李昭站起來道:“還是多謝你。”
寧王道;“這次你可不是要謝我,有苗頭叛變的那幾個,我都處理了,但是也不得不防,我照看不到的人,所以你們小心。”
寧王站起來要走,李昭打算把他送下樓。
到了樓下,寒風凜冽。
李昭的腦袋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突然問道;“楊宸,假如你是楊厚熜,你想要這個位置,現在這個情況,你要怎麼辦?”
上輩子別人能當皇帝,是因爲楊厚照沒有後人。
現在小皇上有兒子了,地位就顯得特別穩固。
楊宸想了想,然後回頭道;“應該是先從你兒子下手吧,不然不都白費?!”
他的語氣輕飄飄,混着寒風和香氣,飄蕩在四周,落飯李昭的心裡。
李昭背後頓時一僵,感覺整個人像是掉入冰窟中,恐懼瞬間涌上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