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
葉拓眸中寒光一閃,周身溫度猛地下降,大掌緊緊地攥住李青竹的細腕,清冷地道。他低下頭,緩緩地吸允着李青竹的櫻脣,嘴角微勾,粗糙的指尖慢慢地摩挲着她細嫩的肌膚,低低地道:“可是,我生氣了呢。。。”
呃,李青竹眨眨眼,敢情這位爺是喝醋了呀。她咯咯的笑了幾聲,柔軟的雙臂纏上葉拓的脖頸,嬌媚的道:“大爺——,奴家的心裡,可是隻有你一個呢。”李青竹伸出紅嫩的舌尖輕輕地舔了舔嘴脣,眸光婉轉的看着葉拓。
葉拓一雙墨眸眼色逐漸加深,看着李青竹的眸光越發的深沉起來。大掌細緻地描繪着她精緻的輪廓,低低地嘆息一聲,喚道:“青竹——”時間久了,他也越發的看清自己,對於這個人,他是真的上心了呢。
這個女人,不嬌柔不溫婉不賢惠,喜歡銀子,看重皮相。跟柔兒比起來,真的沒什麼可取之處。可是,不知怎地,她竟就順着呼吸,悄悄地滲入了他的骨血之中哪。
至於柔兒,他此生,是註定要負了她呢。生前沒有照顧好她,死後,也不能給她她想要的。
李青竹眨眨眼,略有些心慌的看着葉拓。這廝,這是要做什麼?!怎麼這小眼神瞧起來,這麼的滲人呢?雙臂推推葉拓堅硬的胸膛,李青竹虛張聲勢道:“你丫的快起來,青天白日的那啥啥,可不是個好習慣。”
葉拓回過神來,輕笑着捏捏李青竹的鼻子,翻身起來,道:“走吧,給我介紹一下你請回來的頭牌。”頭牌倆字。葉拓說的語氣格外的重,看着李青竹的眼神意味深長。
李青竹翻翻白眼,沒好氣的道:“虧我還以爲你趕回來是因爲想我了,卻原來,大將軍您是想着抓姦呀。”甩甩袖子,李青竹“砰”的撞開葉拓,自顧自地往外走去。
葉拓摸摸鼻子,大踏步的跟了上去。好吧。他家小娘子又傲嬌了。平白的。又自行給他定罪了。。。
葉拓不動神色的打量着坐在對面的容雪,心中也是暗自讚歎。這通身的氣派,看起來還真像是個大家公子呢,就連他都看不出半分的破綻。不過,能在他的威勢注視下還如此心平氣和,怕也不是個尋常人呢。葉拓眼中一抹戾氣淡淡地閃過。恰巧的落入了容雪的眼底。
容雪在心中嘆息一聲。迎着葉拓的眼神依舊溫和平靜,不見半點波瀾。
李青竹將葉睿往他爹身上一扔,道:“你們男人的談話。小女子我就不摻和了。嗯,要是想切磋一下的話,儘量文鬥吧。”李青竹瞅瞅屋內的擺設。道,“這些個東西,可都是要花錢買的。夫君,咱家不富裕。你悠着點兒。”
說完,李青竹便起身婀娜的走了出去。
金兒帶着幾個年輕的女子站在主院的院子裡。一臉着急的等待着自家小姐。她身後的女子,雖然容貌各異,氣質萬千,卻都有個共通的特點。那就是,氣定神閒,不慌不忙。做她們這一行的,沒點兒耐性可怎麼行?要知道,機遇可不是每天都有的。而一旦出現,她們就要徹底抓住,並且一舉翻身。
李青竹帶着小葵、銀兒悠悠的走過來,在椅子上坐定之後,李青竹先是默不作聲的打量了一番底下的那些個女子。只見有天真嬌憨的,有嫵媚動人的,有小鳥依人的,有冷豔高貴的。。。基本上,男人好的那幾口都被金兒都找了來。
李青竹嘴角溢出一抹滿意的笑容,看着金兒的眼神帶着毫不掩飾的讚賞。這個小丫頭,對着男人的品性,瞭解的還是很透徹的嘛。
掃視一下全場,李青竹斂了笑意,淡淡地道:“我找你們來是做什麼的,想必你們都很清楚吧?有沒有後悔了不願意的?若是有,儘管說出來。我一向都不慣勉強人的。”
幾人俱是搖搖頭,其中一個淺紫色衣衫的女子微微上前一步,道:“夫人,你既是找了我們,想必對我們的身份也是瞭若指掌。我們姐妹幾個,雖是清倌兒,卻並無那勞什子的清高不凡的性子。所求的,不過是一個機遇罷了。”頓了頓,她又道,“夫人給我們機會,對我們是大恩,我們姐妹幾個必當牢記在心。至於能不能出息,就是個人的造化了。出了這個院子,我們於夫人就是不相干的人了。”
李青竹眼神一凌,周身的氣勢驀地凌厲起來。片刻,她嘴角含笑的道:“不愧是聰明人呢。”
當下,李青竹也不繞彎,直截了當的說出她們將來要去的主家及目標人物。“戶籍、官府文書什麼的,我都幫你們辦好了。現在,你們可都是身家清白的良家女呢。但是其他的,關於怎麼搭上人,怎麼令其放不下,怎麼進府,可就是你們自個兒的事兒了。與我,可是沒有一文錢的關係呢。”
幾人聽得自己有了良籍,任是再淡定,面上也顯了淡淡地喜色。朝着李青竹恭敬地行了一禮之後,嘴中皆是道:“夫人大恩,我等莫不敢忘。”
李青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眼中的眸光清淺輕逸。莫不敢忘?這真是好呢。
將柳雙易準備好的各大官員的詳細資料一一分發下去後,李青竹就擺擺手讓她們離開了。敢說姐善妒不容人?!敢說我大將軍府後院不寧?!那就讓我看看你們的夫人如何大度,家宅後院如何風平浪靜吧!李青竹仰頭望天,眼中閃過一抹淡淡地戾氣。
不知是不是湊巧,金兒找的這些個女子俱是身子發育成熟,處在受孕良好時機的。孩子,可是後院制勝的必備法寶呢。吩咐小葵記得給幾人調養身子之後,李青竹就甩甩帕子,往顏子衿的院子裡去了。作爲一個聲名在外的善妒的主母,她可是得好好招待招待自家夫君新鮮出爐的嬌媚姨娘,纔對得起她的名聲不是?順便的,也可以讓某些賊心不死的傢伙們知道,他們大將軍府的門檻高着呢,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推開那個處在花園角落的清冷小院的院門,李青竹踩着葉子慢慢地走了進去。在幾個房間轉了轉,李青竹心中暗暗有了計較。最後,在院子西邊的一間屋子裡李青竹找到了顏子衿。彼時,她正在專心的繪着丹青。
李青竹自行拉開椅子坐下,揮着帕子淡淡地道:“我觀這裡環境清幽,還是挺不錯的。你既是這府裡頭一個姨娘,又名翡翠,這院子,就改名叫‘如意閣’吧。回頭我就讓人做了牌匾送過來掛上。”
李青竹清楚的看到她說完之後顏子衿的身子僵了僵,手下的筆微微的劃了一道,一副好好的鴛鴦戲水圖就這麼毀了。故作訝異的驚呼一聲,李青竹嘆息一聲,道:“真是可惜了。”
世人都道鴛鴦癡情,可孰知,所謂的“雙棲雙飛”,不過是配偶期間的親密姿態罷了。在繁殖後期的產卵工作中,雄鳥並不過問,而是完全的自顧自。撫育幼雛的任務,完全由雌鳥自己承擔。而且即使有一方死亡,另一方也不會“守節”,而是另尋新歡。。。
所以呢,這真真就是,無情莫過癡情者呢!
顏子衿放下筆,轉身看着李青竹,眼底的嫉恨一閃而過。片刻,她低下頭對着李青竹行了一禮,恭聲道:“不知夫人來此,有何吩咐?”掩在袖子下的手握的緊緊地,顏子衿努力壓制着心底的妒意。生怕一個不注意,自己就撲上去狠狠地掐住這個女人的脖子!可是不行,至少現在不行。她現在還不能動她!
李青竹掩脣輕笑幾聲,往椅背上一靠,道:“雖然外頭都說我是個心狠的妒婦,容不下人。可你既進了府,我雖不悅,卻也不會苛待你。回頭,我就讓小葵送個丫頭過來。怎麼着你也是夫君的人,這排場也不能太寒磣了,沒得丟了我們府裡的臉面。”
顏子衿一怔,隨即道:“子衿惶恐,當不得夫人如此厚愛。”這個女人,到底是想做什麼?!
李青竹起身,擺擺手道:“這是你當得的。咱們府裡的福利一向還是挺不錯的。嗯,不過嘛,這得了該得了,也得付出相應的義務不是?白吃白喝可不是個好習慣!”
顏子衿低着頭道:“不知夫人有什麼吩咐子衿做的,子衿定當盡力。”
李青竹笑着道:“我就知道你是個有覺悟的。我也不會苛待你,這些都是各府姨娘都做慣了的夥計,你不用怕。回頭我會讓小葵送過來的。”說完,李青竹便甩甩帕子走人了。
當天晚上,顏子衿便收到了小葵親自抱去的一大堆布料。並傳話道,姨娘義務中最普遍的一條就是,每月給府中的家主、主母及小主子從裡往外做一全套衣服。嗯,他們府中的主子加起來不過三個,還有一個是才三歲的小娃娃,這工作比起其他府上的姨娘可是輕省多了。
顏子衿聽了這話險些沒氣暈過去,這也叫輕省?!這三套衣服她怕是要不眠不休才能做得完吧!更何況,她從小哪做過這些活計?!李青竹真是氣人太甚!